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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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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白衣站在我面前,“你怎么来了?”而且还进了寝殿。
“你明天要见纪怀夜?”柔软的嗓音,让我也无了心思去追究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他还是那个小世子,我疼爱的弟弟。
“恩,怎么了?你不用担心,他不会伤朕。”我不在意的坐到梳妆台前,正准备拿起梳子顺发,他走上前,从我手中拿过梳子,开始替我顺着垂下来的头发。
“我知道他不会伤你。”他说的十分随意,我却忍不住皱了眉。
他伸手轻轻抚平我的眉头,修长的手指十分漂亮。“姐姐,你总是这样爱皱眉。这世上,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笑道,“安年,除了父皇,你与朕最是亲密。”
他并未说话,笑着,清清浅浅,如三年前一般。
“朕会给你最好的。”安年,我,楚祈,纪怀夜,都葬身在这场情事中,至少要让你置身度外,过得幸福才好。大概我天生就与姻缘无关,所以也从不喜桃花。
“除了新娘?”他轻轻道,笑意有些模糊不清。
“安年,放下固执,你对朕不一定是爱情的,你只是习惯与朕一个人相处而已,看清楚,你便会发现朕为你挑的新娘很适合你,她的眼里只有你,被这样的人爱着是一种幸福。”
“姐姐,你总是这么霸道。”他眼中有着揶揄的笑意。
我知道他在说我怎么不觉得被这样的他爱着是一种幸福呢?安年,真的很幸福,可我不能说,因为我不配拥有你。对你,我的疼惜超过爱情。
第二日,我闭着眼,斜卧在高楼的软塌上,听乐师奏着琴。奏着我们最爱听的那首曲子,《凤求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来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靠近,脸上有一丝冰凉,睁眼,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轻触我的脸。穿着一身铠甲,那般英俊。
我眉眼一弯,嘴角轻扬,“阿夜,好久不见。”
“昭阳,别执着了,嫁给我。”纪怀夜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似是哀求。
“阿夜,朕已是帝王,怎么还会做你的皇后。”我面色不变,依旧是那般淡漠,他的眼中渐渐牵扯出一丝恨意。
“昭阳,当初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天下,可是我发现,就算放弃这一切,也得不到你。你依旧是这样高高在上,似是不屑在意我的一切,就像现在,你依旧拿捏着帝王的架子。我要你,全部的你,你的全心全意。”
‘全心全意’四个字他说的有些咬牙切齿,我伸手附上他的右脸颊,那有一道轻微的伤疤,“这是你离开宫中要造反时,我用剑伤的,那时我是真的想杀了你,是真的,可我下不了手,也是真的。后来我派红影行刺你,却未料梦玥会替你去死,这大概是天注定,我已不想再杀你,因为我知道,杀了你,也阻止不了这场祸乱了”
“阿夜,我的心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冷了,也许是楚祈的伤害,也许是在杀了你哥哥那夜,我知道这个王朝已经破烂不堪的时候,不管怎样,总之,是冷了。”
“阿夜,你已在城外驻守两月有余,恐怕军心早已不稳,开战吧,我希望这天下由你来坐,因为,这样,我的父皇才能继续在那皇陵里安睡,不受打扰。”
他扯出一丝苍凉的笑意,“楚昭阳,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你更恨,我的爱在你眼里,只有被利用的价值。”
我低头吻上他的唇,很轻很轻,对着他笑,“我这一生,爱过楚祈,也爱过你,真的。”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站起身子,“我不会放开你。你与这天下,我都要。”
“还有,你真的要替那孩子办婚礼?”他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
我皱眉,“他也只比我小两岁,该成婚了。”
“是吗?他比我还可悲,连光明正大爱你的权利都被你剥夺了。不过也好,你身边碍眼的人实在太多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笑了,他不信我。阿夜,你总说我不相信你,你又何曾信过我?我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琴声依旧那么好听,可我们回不去了,或者我们之间从未有一刻真正的宁静。
仔细想想,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哦,是三年前你杀了纪相,对我说好的时候,动的心吧。呵,爱你也不亏,这世上也不会有比你爱我爱的更疯狂的人了。
我笑着端着酒,站起身子,走到栏杆旁,看着他的背影,阿夜,我会让你用最痛苦的方式记住我,一辈子只记住我这一个女人,既是因为我爱你,也是因为你夺走了我的江山。
宫里夜夜笙歌,繁华的表面下有被我小心翼翼隐藏的衰亡。
婚事定在初六,小德子查了黄历,那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据婚事还剩不到三天时,我让红莲去请了安年过来。
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衣,玉冠束发,精致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皱了眉,“怎么还穿着一身白,朕不是说过了,穿些艳色的衣服,有点喜气。”
他挑眉,坐在下首的座上,“你知道的,我不喜。”
“算了,三天后,就是你的喜事了,你多陪陪凉吟,这段时间你都闭在年月轩中,也不去见她,她是女孩子,嫁人是一辈子最大的事,会不安的。”安年虽然未对婚事有何异议,可这不热衷事不关己的样子也让人十分头疼。
“姐姐,你当初嫁人的时候也是不安吗?”他抬眼看我,眸子黑的泛着墨绿。
我笑笑,“嫁给喜欢的人才会有不安,怕他不喜欢,怕今天穿着打扮不好看,那时,朕应该只有无所谓吧。”
“姐姐,你太喜欢掌控一切,我愿意被你掌控,但有些事总会让人出乎意料呢。”过了许久,他抛下这样一句话,起身离开。
“红莲,你说这场婚事会否有变故?”安年自小从来不会说没有意义的话,我有些不安。
“公主,别忧心了,都要到婚期了,还能出什么岔子。”红莲巧笑嫣然,端着新沏的茶朝我走来。
我接过茶杯,揭开盖子,热气扑面而来,“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