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玉》画城

45、第 45 章

　　两日后。

　　厄儿用完早膳，躺在从凝语那里讨来的一把摇椅上晒太阳，现在虽然入了冬，但阳光还算和煦，况且厄儿因为白玉寒不在，赖床赖的越发久了点，所以这早膳基本上就可以当午膳吃了。

　　厄儿眯了眯眼，觉得日子过得有些无聊，自从上次扮宫女去地宫的事被凝语发现后，对她的看管是越发的严，就连从后院翻个墙头都能被抓回来。

　　厄儿叹了口气，今儿个凝语又被昭武漠召去商议朝政，可见这未来的凉月国国君已是非凝语莫属，只是可怜了她，只能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想到这里，厄儿打了个哈欠，决定再睡个回笼觉。

　　“小道长？”一个甜腻的声音在厄儿耳边响起。

　　厄儿半睁了眼，瞥见一个长得十分伶俐的小宫女在唤她。

　　“恩？干什么？”厄儿揉了揉眼，撑着摇椅坐起来。

　　“蝶妃娘娘请你去猎场玩儿呢。”那小宫女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一听到是梦蝶，厄儿就想起她给白玉寒送的一桌子菜，于是轻轻摇了摇头，又躺倒摇椅里淡淡道了一声：“不去。”

　　小宫女不罢休，又附在厄儿耳边轻声说道：“娘娘说她知道地宫里那个妖怪的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小道长你感不感兴趣……”

　　厄儿“唿”的一下从摇椅里坐起来，将信将疑的盯着那小宫女问道：“当真？”

　　“当真！”小宫女连连点头。

　　“可我出不去啊……”厄儿皱了皱眉，又陷入一阵哀伤中。

　　“你放心，娘娘现在是陛下的宠妃，她说请你去，那几个小侍卫谁敢阻拦！”

　　厄儿干笑一声：“那你就试试？”

　　厄儿跟在那小宫女身后，果然瞧见在小宫女借着梦蝶恩威并施后，那两个侍卫竟然很识相的让开了！

　　厄儿心里一琢磨，觉得那小宫女几句话说的其实没什么含量，主要还是那两块银灿灿的元宝起了关键性作用，而且，凝语才当王子多少天哪，还没立下什么威信，倒真不如梦蝶一个宠妃说的话有分量。

　　梦蝶坐在猎场的高台上，一身红衣趁着身后的大片枯树林，就好似一团烈火，燃烧在有些寒意的初冬午后。

　　梦蝶提起一个精致的琉璃茶壶给自己面前的同色琉璃杯中添了一杯热茶，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在垂下的眼眸间，梦蝶瞥了一眼对面已经抹好毒药的茶盏，嘴角浮上一丝冷笑。

　　倘若他不来，她兴许还会放了她，可若他真的来了，就是同归于尽，她也要让他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在他面前死去。

　　这是他留给她的恨。

　　这么多个日夜，她从未忘却他用水浪将她卷起又摔打在地面上的情景，她更没有忘却他在抱着厄儿离开时用那样冷漠的语气丢给她的那句话‘别污了我的温泉’。

　　这是她此生从未有过的恨，又怎能记得不清楚。

　　后来,她含恨嫁到凉月,看似备受宠爱,那也不过是因为初见昭武漠时,她穿了同那个妖怪一样的红衣罢了。云隐道长不惜代价的将她编排成什么神女转世，也是为了让她得到更多的恩宠好帮他骗取昭武漠手上的那枚指环，她应下了，而她提出的条件就是，他要帮她复仇。

　　两人一拍即合，不过现在厄儿自己闯到了她面前，倒也用不着云隐道长出手，况且，她也没有帮他要到戒指。只是，原本给了公子羽三日期限，可今早就有买通的侍卫来报，说公子羽已经出现在了凉月国的边境。

　　梦蝶那含着冷意的苦笑，此时又多了几分妒意。

　　一切就绪，只要把厄儿骗过来，就可以看到一出好戏。自然，对于厄儿，她也下足了功夫。安插在夜戎殿中的宫女说，厄儿对那个地宫里的妖怪十分感兴趣，还托凝语帮她多打听打听，既然如此，还不如她来告诉她，就当做是……送她归西的贺礼……

　　“娘娘……人来了。”梦蝶的贴身侍婢附在她耳畔提醒道。

　　梦蝶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换上亲近温和的脸色，然后慢慢站起身，笑意盈盈的示意厄儿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厄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禁不住一叹，这高台后面的茂密丛林果真是个狩猎的好地方，而且就连这高台都建的这么有气势，现如今能坐在这上面喝杯茶，当真是种享受啊……

　　就在此时，旁边的侍婢不声不响的过来将厄儿面前的琉璃杯斟满了茶水。

　　看着那杯中氤氲的水汽，梦蝶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厄儿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面前的琉璃杯做工很是精致奇特，所以端起来瞧了瞧便就着杯沿儿轻轻啜了一口茶水。

　　梦蝶释然的笑了笑，也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厄儿并没有因着眼前的景致而忘了来此的目的，放下茶杯后，厄儿犹豫了下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娘娘您知道地宫里那位灵……那个妖怪的事情，不知可否告知小道一二？”

　　梦蝶倚着身后的一方软垫，望了望远方还未出现的身影，抿唇一笑道：“我这里，本还约了另一位客人，在他来之前，与你聊聊倒也无妨。”

　　厄儿愣了一下，刚想问那位客人是谁，却见梦蝶垂了眼眸，开始回忆起往事，便没有再开口打扰。

　　梦蝶忍不住苦笑一声，叹了口气回忆道：“那时，我被送到凉月后，并不知晓地宫里关着什么妖怪，只是觉得初见陛下时，他看我的眼光确有几分温柔，起初我以为自己得到了他的宠爱，却不料有一日他喝醉，指着我笑道：‘梦蝶，你穿红衣很好看，可是，远远及不上她，她是这世上，穿红衣穿的最好看的人。’那时，我才恍悟，自己占的这个宠妃的名号，不过是托了他心爱之人的福。”

　　说到这里，梦蝶的声音隐隐有些冰冷，她本以为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真心爱她，却不想，全是虚妄。

　　梦蝶扫了一眼厄儿面前的茶杯里只剩一半的茶水，心里得到了稍许安慰，既然她们抢了她的爱，那就用命来偿还，如此，才算公平。

　　梦蝶端起茶杯，用杯盖浮了浮水面上的茶叶，接着说道：“后来，当我清楚自己在昭武漠心中并没有什么地位的时候，我便收了自己所有的小性子，对他温柔谦恭，关怀备至，我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能渐渐取代那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不曾想，几个月后，他醉倒在地宫附近的一片花丛中，半梦半醒的哭诉起他同那女子的往事，我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戏了……”

　　听到这里，厄儿精神一振，在心里叹道：可算是要说到重点了……

　　梦蝶顿了顿，果然不负厄儿所望，回忆起了昭武漠同那位灵君的往事。

　　其实这件往事，要从凝语小时候遭难的那场战争说起。那时，为了掩护凝语逃离凉月，昭武漠带着仅余的五百军士冲出城门，一路向西杀去。他知道自己此次凶多吉少，便抱着必死的心态和能多杀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引着敌军向锁龙山奔去。

　　锁龙山常年冰封，寸草不生，方圆十里不敢有人近,大家都说这锁龙山煞气太重,若是进去,怕就回不来了。昭武漠自然也知道这事，但他本就不打算活着回来，所以当下便毫不犹豫的向锁龙山逃去。

　　其间，昭武漠带的五百军士在与敌军沿途的拼杀中，全部丧了命，等到了锁龙山，便只剩下了昭武漠一人一骑。

　　敌军一路追至锁龙山脚下，看着这冰天雪地，黑云密布的锁龙山，一时不敢再往前进。有些胆大的将军倒也不信这个邪，看着昭武漠骑着马就站在离他们百米开外的地方，想着若是能在这里将他拿下，高官厚禄便就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于是，便壮了壮胆，想驱马继续前进。

　　可是，那些战马并不贪恋什么高官厚禄，这锁龙山的煞气令它们不敢再往前半步，任凭那些将军怎样鞭打，也只是不停地嘶鸣着，死活不往前走。

　　昭武漠见状，对那些敌军不屑的嗤笑一声，然后伸手抚了抚自己这匹神驹的马鬃。其实昭武漠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这匹汗血马在来到锁龙山后，也是畏步不前，但它护主心切，眼见着敌军就要追来，这马喷了两口鼻息，长啸一声，前蹄一扬，似是也抱了必死之心，不顾一切的向前方冲去，这才有了同敌军相隔的百米之距。

　　许是昭武漠的嗤笑激怒了敌军的将领，当下那将军便拔出长剑，命所有将士全部下马，攻杀昭武漠，不仅如此，还许诺说，但凡能砍上昭武漠一剑的，便赐一千金，能杀死的，便赐一万金。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兵士像是红了眼，纷纷持着刀枪长剑呐喊着向昭武漠攻去。

　　昭武漠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攻过来的兵士，冷笑着舔了一下自己手中已经沾满鲜血的宝剑，跳下汗血马，仰天一声怒吼，便与那些攻过来的兵士厮杀起来。

　　敌军的尸体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上，鲜红的血水汩汩而出，染红了昭武漠脚下的这一方冰雪之地。冷肃的山风呼啸而过，锁龙山头上的黑云也是越积越厚。眼看着一场疾风暴雪就要铺天而来，敌军的将领也慌了神，若是天黑前不离开锁龙山，恐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于是，收了将昭武漠折磨死的心情，那敌军将领命人呈上自己的宝弓，搭上三支淬了毒的箭，瞄准昭武漠的心，腹，腿，拉开弓弦，嗖的一声，三箭齐发，朝昭武漠飞射而去。

　　而此时的昭武漠早已是疲惫不堪，只挡去了射向自己心脏的那只箭，另外两只却精准无误的刺入自己的身体。

　　那敌军将领看见昭武漠挣扎着倒在地上后，得意的狂笑几声，便带着剩余的军士，快马加鞭的离开了锁龙山。

　　按说昭武漠此时是难逃一死，可就在他昏迷之际，却隐约见到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红衣女子正站在自己身边，带着一抹嘲笑，颇有兴趣的正俯视着打量自己。

　　昭武漠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听到那女子对他笑道：“倒是个有骨气的。”之后，昭武漠便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昭武漠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洞穴中的冰床上，放眼朝洞外望去，隐约可见的依旧是那一片冰天雪地。昭武漠硬撑着想要起身，却听见洞穴的另一处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子的声音：“若不想毒发身亡，就乖乖躺在那冰床上。”

　　昭武漠心下一惊，朝那声音望去，只见一容颜绝世的女子，穿着一件红纱的长裙，美目微闭，盘膝而坐，宛如一朵红莲，盛开在一方晶莹剔透的晶石上。

　　“姑娘是……”昭武漠犹豫了一下问道，毕竟，在这寸草不生的锁龙山，出现这样一位女子，着实让他诧异震惊。

　　女子依旧闭着眼，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妖冶的笑，淡淡道：“你醒来第一句话，不谢我的救命之恩，反倒冒昧的问我身份，应该吗？”

　　昭武漠一愣，连忙恭敬的行了一个君王之礼，诚恳的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寡人感激不尽……”

　　“好了。”那女子慢慢睁开眼，一双如黑翟石般的双眸好似聚满了天地灵气，只淡淡的瞥了一眼昭武漠，便让他瞬间像失了魂般，一时竟忘了呼吸。

　　那女子并不在意，轻声笑了笑道：“活人进来，必死无疑，但若想在我这里杀人，我就偏要去救，我这人……啊，不，倒也算不上人，总之就是喜欢逆道而行，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若你真想报我的救命之恩，就把原先闯进来的那些人，都帮我杀了吧。”

　　一番话，说的让昭武漠倒吸一口凉气，昭武漠心里已经十分确定，住在锁龙山上的这位女子，不是人，绝对是个妖啊……

　　而后来，当他得知这个女子的名字后，更是心生畏惧，果断的将她当成了妖，甚至是魔。

　　这个女子的名字叫——血煞。

　　昭武漠为了夺回凉月，也为了替血煞杀掉那些闯入她领域的将士，便留在了锁龙山，一边养伤，一边修炼。

　　平日里，血煞除了在那方晶石上打坐，便是看着昭武漠修炼，偶尔也会开口指点一二。如此过了半月，昭武漠的身体已经痊愈，正想隔日下山去凉月看看情况，却不想当晚血煞突然像着了魔般，双眼通红，全身也像痉挛了一样，在那晶石上不停的抽搐。

　　昭武漠刚要过去看看情况，却听血煞一声厉喝，让他不要过来，无奈之下，昭武漠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刻，却见血煞嘴里突然长出两颗如蛇一般的尖牙，然后便见她捋起自己腕间的红纱，张口就朝那如凝脂般的手腕咬去。

　　血煞的抽搐似乎有所减轻，可腕间的血却像是止不住似的汩汩流出，血煞对此毫不在意，只顾吸着自己的腕血，也不管吸了多少，流了多少。

　　眼瞧着血煞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昭武漠心一狠，干脆拔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扔掉剑，大步向血煞走去。

　　此时的血煞看着昭武漠腕间不断流出的鲜血，再也克制不住，突然冲过去抓住昭武漠的手腕就是一顿狂吸。

　　昭武漠咬了咬牙，忍住手腕处的剧痛，任凭血煞将自己也吸了个脸色惨白，再后来，由于失血过多，昭武漠便“扑通”一声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昭武漠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血煞盘膝而坐的腿上。血煞一手托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竟然沿着他的侧脸细细摩挲着……

　　昭武漠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了一下，刚要起身，却听血煞喃喃着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我……”昭武漠犹豫了一下道：“因为你救过我……”

　　“呵呵……”血煞轻轻笑了两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昭武漠愣了一下，刚准备接话，却见血煞呆呆的望着洞外的冰天雪地，一双眼睛好似蒙了漫天的飞雪，一片苍茫……

　　然后，他听见她似有些自嘲似的说道：“可我不是你们凡世中人，我出生的时候，身上便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煞气，这煞气，只有锁龙山的千年冰雪方能镇得住，可如今我喝了你的血，从此，便要落下个万劫不复了……”

　　昭武漠心里突然一阵生疼，他坐起身，看着眼前的女子在说完那些话后依旧是一副浅笑盈盈的模样，他想，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让她这样一个人呆在这寸草不生的冰雪之地。

　　他说要带她离开，血煞却只是笑着问他：“跟着你下山，我便只能吃人肉喝人血，这样的我，你养的起吗？”

　　那一刻，昭武漠犹豫了。

　　良久，他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容颜，哑着嗓子回道：“养得起。”

　　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血煞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却也只是转瞬即逝，她重新将他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取下戴在自己手上的一枚红宝石指环，淡淡的笑着将它戴在了昭武漠的手上。

　　血煞说：“别以为你凭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劲儿就能单枪匹马的打回凉月。你不是神，所以你办不到。不过……”血煞顿了顿，瞥了一眼眉头紧锁的昭武漠，又似笑非笑道：“戴上这指环，兴许，就可以创造一个神话……”

　　昭武漠低头看了看那枚红的比血还要艳丽几分的红宝石，皱了皱眉问道：“这是……”

　　“你的血，我不能白喝。”血煞低着头，用指尖来回摩挲着指环上的那枚红宝石又道：“你只需记住，这指环能护你平安，而且，决不能摘下，否则……”血煞抬起头，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紧紧盯着昭武漠，一字一句道：“否则……我会死。”

　　故事暂且讲到了这里，因为此刻，梦蝶已经听到了由远及近传来的阵阵马蹄声。

　　而此时，正在昆仑山顶同白玉寒一起修补那块石头的小抠也微微皱了皱眉，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道：“李默然来了？”

　　白玉寒心神一乱，注入石头的灵力似有些波动。

　　桃儿和轩尤自然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变化。桃儿睁开眼睛，瞅了瞅白玉寒微蹙的眉头，叹了口气说道：“要不……你去会会他？”

　　白玉寒微微睁了眼，绝美的容颜像挂了一层霜，冰的让桃儿有些不忍直视。

　　良久，白玉寒缓缓开口道：“来就来吧，刚好多一个人保护她，无妨。”

　　桃儿撇了撇嘴，心里暗暗道：小样，我看你能憋多久。

　　狩猎场的观景台上，厄儿听的入了神，根本没注意到什么马蹄声，只是眼巴巴的望着梦蝶，看她只顾笑着低头喝茶却不再往下讲，心里一阵干着急，连忙催促道：“娘娘你倒是往下说啊，关键在后面啊，昭武漠……不，是陛下，怎么就把血煞关起来了呢？”

　　梦蝶瞥了一眼厄儿，冷冷的笑道：“另一个客人来了，总不能不招待一下吧……”

　　厄儿顺着梦蝶的视线转过头去，看见了一个英姿挺拔的身影正骑着一匹白如冬雪的骏马立在这高台之下，正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

　　厄儿瞅着他脸上的玄色面具，越发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

　　厄儿转过头问梦蝶：“这人是……”

　　梦蝶愣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便觉得厄儿这样问，一定是她装的，所以，她冷哼一声道：“厄儿姑娘，都这个时候了，就没有装的必要了……”

　　“姑……姑娘……”厄儿瞧了瞧自己这一身小道士的装扮，并不知晓梦蝶其实是指自己装作不认识公子羽，还在心想究竟是哪露馅了，竟然让梦蝶发现了。不过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梦蝶既然识得了自己，再这么装下去确实有些不妥，便打着哈哈道：“那个，我不是故意要欺瞒你们的，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女扮男装，我……”

　　这边厄儿话还没说完，却见梦蝶一脸哀切的盯着台下的那个玄色身影，声色凄凄的说道：“公子羽……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为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