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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11.尴尬不已迷离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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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们疑惑,他们鄙视,他们愤怒,他们正等待着她的解释。角落里的目光如鹰一般,紧紧盯着场中的猎物,许诺的心很乱,此前她为了A-Sprit几乎心力交瘁,但这样至少她可以暂时逃离那些痛苦的回忆,逃出那场纠缠,逃开令人窒息的过往,以及强烈的自责、内疚、痛悔,并不轻松地喘口气,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又将她粗鲁地拖回去,把她拖到九年前的那个夜晚。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但她清楚,如果今天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她的职业生涯便彻底结束了,这使得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妥协,即使被怀疑、被扣上可耻的叛徒的污名她也要咬牙坚持下去,因为这不仅是她一个人的梦想,还是她唯一的赎罪之路。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冷静开口:“从视频中我们可以看到,盛华跟M公司达成合作是在‘A-Sprit’的项目介绍之后,那么我想,不仅是我,那天参加会议的所有人员,包括莫总您,恐怕都有可能成为泄密者。”
“盛华与M公司达成合作的确是在A项目介绍之后,但盛华与M集团的接洽时间呢?恐怕不应该排除在我们项目介绍之前,盛华就已经与M集团存在联系的情况。那么,至少嫌疑最大的仍是在项目介绍前,一直对A项目具有完全掌控权的您,许诺,许总。”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咄咄逼人的颜静之,颜静之则冷冷看向许诺,接下来的语句透过话筒一字一字回荡在偌大的会议室中,冰雹般砸向许诺。“所以,我郑重建议,在真相清楚之前,无限期暂停许总在东源的一切工作事务。”
许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也不记得自己在办公室里坐了多久。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坐到夜幕降临,坐到心如死灰。当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时,她默默起身拿上包,头脑一片空白地离开东源集团大楼。
“Are you readyGO!”许诺耳边传来撞击耳膜的音乐,十色迷离的灯光中,红男绿女尽情扭动着躯体,挥霍着躯壳包裹下的荷尔蒙,靠近,再靠近,闻嗅气味,碰触,摩擦,直至被送入云端。
“第五杯了,你确定我们不用去把她架走?”“你才是医生,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俞默回答,Tom耸耸肩,“好吧,就让她痛快发泄一场。”俞默眼神一直锁定着灯光迷离中瘦削孤寂的身影,心里翻出一些酸楚和怜惜。她怎么会不清楚她呢?自三年前回国进入东源,默默来到她身边,俞默知道,每当遇到事情,她就会到这里来,这儿是她的秘密树丛,只是这个树丛太吵闹,这倒跟她自己有些相似。“hi,美女,可以请你喝一杯吗?”许诺木然地举起自己的酒杯咕咚把余酒喝了干净。“不错嘛,有性格!”他陈小白最好这一口,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御姐,来到这个五彩斑斓的小世界中,好像裹了一层酸甜糖霜的桑葚,轻轻一咬汁水充溢,诱惑至极。
男人不动声色地圈住许诺柔弱的腰肢,顺势便要吻上去,“这位。”俞默冷冷开口,陈小白偏过发蜡过剩的头,很不耐烦,“怎么?”俞默退后两步,勾了勾食指,“有件买卖。”陈小白不再理会,又将嘴靠过去,却觉得一股液体从头降下。“你丫找死!”他抄起吧台的酒瓶大叫着招呼上去,“啊!”却突然双腿跪地捂着档部惨叫。“嘶~”Tom眯着眼似乎已能感受到那锥心的痛楚。俞默又抄起吧台酒瓶向他的头挥去,竟被Tom拦在半空,他瘪瘪嘴又摇了摇头,“Yule no.”俞默停了一刻,扔掉酒瓶面无表情地扶起醉生梦死的许诺,许诺在笑,看着俞默轻轻地咯咯地笑着,像个顽皮的小女孩。俞默看不惯她这个样子,气性起来索性将她扔给身后的Tom,大踏步离开。Tom无奈地揽过许诺紧追上她。
晚上十一点,俞默看着床上烂醉的许诺,“抱抱!抱抱!”俞默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给她一针镇定剂。”“不可以。”Tom扶额拒绝,“我明天还有会诊,那么辛苦你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Tom重重拍了拍俞默的肩膀,“你可以!”
“喵呜~喵呜~”俞默揉了揉太阳穴,不留神突然被发酒疯的女人扑了个满怀,“喵!终……终于……抓住你了!”“嘶……”俞默吃痛,情急之下就给了她一记手刀,许诺闷哼一声终于安静下来,俞默看了看肩膀处的鲜红咬痕,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女人,泄气地跌坐在沙发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床上的许诺开始不安分起来,突然一翻身狂吐起来,弄得床单和地板上满是秽物,俞默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紧紧捂住鼻子,忍不住干呕起来,俞默恨不得现在就把许诺从窗户那扔出去,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这简直无异于世界末日。
许诺吐完后重新昏睡过去,望着狼藉的居室,俞默握紧的拳头又慢慢放开,气得浑身发颤,狠狠指着床上的许诺,双目喷火咬牙切齿,终于崩溃地长吁一口气,警备地靠近许诺。轻轻拍了拍许诺的脸颊,“诶?诶?”许诺突然有动作,俞默紧张地摆开架势却见她缓缓蜷成一团,将自己的脸埋在手臂中呼吸渐稳。“妈妈……”俞默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捂住鼻子凑近她,“妈……”
“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因为父母的结合是不被双方家长祝福的,为了结婚两个人都与家里断了关系。所以在她父亲离世后,她母亲没有再嫁,一个人将她抚养成人,这些年,母女俩都非常不容易,尤其是许诺的妈妈。”俞默脑海中回想着私家侦探告知的许诺的身世,暗自叹口气。许诺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来电显示:妈妈。俞默心中咯噔一下,正在犹豫是否要接,床上的许诺不安地换了个姿势,俞默忙将线掐断,还好电话没再打过来。俞默舒口气,认命地到厨房中冲了一杯淡盐水耐心喂她喝下后,再帮她换掉吐脏的衣物,因为她的卧室太脏,俞默只能抱着她回到自己卧室,轻轻安置在自己床上。
正要起身,却被许诺搂住,俞默无奈只能顺势躺下,许诺紧紧靠着她,“妈妈……妈妈……”俞默胸口渐渐有了湿感,心想:“今天真是漫长的一天。” 她将许诺整个圈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