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出膛》程峰

5、第五章：我不是废物

　　“全体下下车。快点！”
　　随着一声吼叫，我从睡梦中醒来。坐火车大概有十个小时左右我们就换乘了军卡车。一路摇晃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过了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大家都相互依偎着睡在一起。没人理会外面的喊叫声。
　　“快点下车。”有人在敲着车身。所有人不情愿的带着朦胧的睡意走下了车。
　　太阳还没升起来。四周是太阳升起时特有的黑暗。我随着人群走下车厢。
　　“懒懒散散像什么样子.我看你们还不清楚自己来干嘛？还没有认识到自己是一名军人。”远处有一个人在那大声的喊着。光线不是很好我看不清他是什么级别。但是他的旁边还有几个人。看样子他是这级别最高的。
　　后来我知道，他是我们新兵连的排长。他做了五年的班长，绝对是老资历。而这三个月的新兵军训他是我们最恨的人。刘辉。他是我第二个班长。严格意义上来说，因该是第一个班长。他是我新兵连的班长。
　　杨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这小子自从知道我也是武大的就老往我这扎。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每次师兄师兄的叫着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师兄，你在这儿。我找你半天了。”
　　“找我干嘛？”
　　“这不是和你挨到一起，待会分班的时候说不定就分到一起了呢！”
　　我有点无奈的看着他。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东看看西瞅瞅的。很快，在老兵的维持下，我们这盘散沙站成了一个队列。由于时间耽误的太久，导致的我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新兵营地的样貌！
　　三面环山，唯一的一条路让你看不到远处的境况。这里只有营地，训练场还有山。
　　“你们要记住，从你们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是一名军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那点像一名军人？全体都有，向右转，围着操场无队列跑步。跑步走。”
　　我随着人群跑向操场，我不知道我要跑到什么时候。刘辉没有说明要跑多少。而我，我忘了我跑了多少。是的，我忘了。
　　远处看台上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围着在那闲谈着。那些因该是我们的新兵班长。“这次招的兵你觉得怎么样？”。刘辉看着在操场上奔跑的我们“还算不错吧。这次大学生入伍的比以往要多啊！”，“奥！是么？这大学生身体素质不行啊！没有山里边的身体素质好啊！”。“有几个不错，你看。前面那几个。有三个。中间有两个。哎！怎么还有个掉队的？”刘辉迈步走向操场旁。
　　“你。过来。就你！过来。”我用手指指我。刘辉点头然后我跑向刘辉。
　　“报告班长！我叫林峰。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林峰？大学生？”，“是的。武汉大学。”
　　刘辉合上名单“大学生，呵呵，你是这次大学生里最废的一个。”刘辉看着我。“是不是”
　　“不是”我大声的喊道。“不，你就是最废的一个。你不仅是大学生里最废的一个。你还是这新兵连里最废的一个。你说你不是。可我看到的就是你。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想要说你不是，那就去给我证明啊！去啊！”他大声的吼道。
　　“是！”我大喊一声跑向了队伍。我只是一个来这逃避流氓的人。我只是一个来这混日子的人。而我现在是个废物。一个刚到新兵连就被冠名的废物。一个没有办法再去躲藏的废物。
　　不！我不是废物！“那你就去给我证明啊！去啊”刘辉的声音就响起在耳旁。我的心一阵绞痛。我又看到了黄毛的身影。
　　我是废物。不！我不是废物！
　　我发了疯似的向前跑着。我超过了所有人。“不”我喊着向前跑去。
　　四面的新兵班长听到声音都跑过来看着我们。看着我。看着我像疯子一样的跑着。
　　“不会…出什么事吧？”一个班长小声的问着刘辉。“肯定不会。没事。跑完就好了”刘辉看着操场上的我肯定的说着。
　　受我的影响。队伍一下散开了。慢慢的有人落后了。我的脚步开始打着摆子，但是我不愿意降速度，我要证明我不是废物。
　　“哥们，你这么跑坚持不了多久的。”一个新兵连得的跟上了我对我说道。我没有理他，继续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慢慢的他超过了我。我开始向他追去。慢慢的很多人超过了我。
　　再后来陆续的有人坐在操场旁边开始喘着气。再然后，操场上还在继续跑的就只剩我，还有刚才对我劝告的那个人。当然。他已经超过我好几圈了。四周停下休息的人开始给我俩加油。但是我却听不到了。
　　我不能停下！我脑海里不停的对自己说着。我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少圈。现在每迈出一步都要用全身的力气。我只是告诉自己不能停。
　　远处太阳升了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我当兵的第一天开始了。我栽倒在操场上…
　　我醒来时已经第三天了。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我感到陌生。慢慢我想起来。我当兵了。有个黑脸的班长说我是新兵所有人当中的废物，然后在操场上跑步。后来…后来就不记得了。
　　“师兄你醒了啊！哎，先躺着。别起来。师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杨涛按住要爬起来的我问道。
　　“还行！这是那啊！”
　　“宿舍啊！哎，你说你那天干嘛跑那么快。这一下直接躺了三天。我还听说，因为你的事刘黑子本来是我们新兵连的排长，现在都被撤了，改任班长了。”
　　“刘黑子？”
　　“奥，就是那天叫你过去说话，然后你就开始发疯似的跑了。那个人。叫刘辉，但是他不仅长得黑，训起人来心也黑。所以我们都叫他刘黑子。”
　　我起了他。那个黑脸的汉子。
　　“哎！你可别觉得对不起他啊！自从他当了班长后。就把你要了过来。本来是要把你送医务室的。他硬是给你放宿舍了。还说屁大点事就往医务室跑。我看啊，他明显是报复你呢。对了，我现在啊，和你一个班。三班，不过刘黑子不让我们照顾你，我这都是训练结束过来看看你醒了没！”
　　我没有说话，只是听杨涛在那说个不停。
　　我心里知道。如果不是刘辉当时激我，我可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混到复员了。我该感谢他。
　　我以把自己跑废的方式得到了发泄。这让我心里觉得舒坦了不少。我现在没有想那个黄毛，也没有想王小曼。我倒是觉得对不起刘辉。我让他从排长变成了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