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新台》声笙笛

92、关怀之情·一生相护

　　想着姜鹤中掌昏迷的那时候，自己和齐王出了落溪殿，进了妘芸殿。那时候，伊姬是真的想接纳齐王的，毕竟十五年来，只不过是为着自己心中的那一个影子。这十五年来，齐王对自己的心意还是知晓的，媛儿也要出嫁，自己后半生能靠的，便只有身边的男子了。

　　当时两人在床上温存，但是齐王在恍惚中喊了一个名字：“莉儿。”伊姬清醒，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心再次凉透。如果说十五年前，郑姬把自己错认，自己还不知晓原因；那么当时，齐王的一声“莉儿”，自己终于明白。自己的“伊姬”，所谓的，不过是类似“伊人”。而那人，便是——莉姬，姜鹤的生母。

　　诸侯离去的这几日，别说姜媛回避姜鹤，自己也回避姜鹤。

　　但是昨晚梦到了自己的姐姐，与自己相似的容颜，身上穿着的却是与姜鹤一样的茉莉长裙。自己的姐姐，托梦了！

　　今日，理清，或许，莉姬是自己的同孪姐姐，那么姜鹤，便是自己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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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你在想什么？”看着伊姬微微恍惚，似乎在追忆什么。姜媛忍不住摇了摇伊姬。毕竟，这是在落溪殿，伊姬如此的情形，不甚得当。

　　“哦，没事。”伊姬摇头。姜鹤感觉到伊姬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带着一种疼惜，这是以前在伊姬眼中看不到的。以前看到的这种神情，只有在齐王眼中。现在，又多了伊姬，是幸福吗？“不，还有姬子伋！”姜鹤在心中对自己说，仿佛看到了那双深情的目光，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更深的疼爱的目光了。

　　“鹤儿，你以前说过，感情的事情，总是要学会接纳的。但是姨娘到底还是不能接受你父王，所以这……还要麻烦你走一趟！”伊姬知晓，眼前的女子，虽说是自己侄女，但是却看得透得多。但是经历了齐王的那一声“莉儿”，终究，伊姬不愿再重头接受。

　　“姨娘哪里的话。鹤儿多去看看父王，是应该的。如果媛儿妹妹愿意，我们两人可以同去。”姜鹤点头，想到自己的身份，从小就受齐王疼爱，宫中任何一名夫人都比不得自己的恩宠，不禁唏嘘，高处不胜寒。

　　那么，宫中多了姬盈盈呢？心中又不禁黯然。毕竟，这几日的事情，落云也若有若无地向自己传达些，只不过自己不愿听罢了，还是知晓的。

　　“姐姐说的是，那就明日，媛儿来找姐姐。”姜媛走到姜鹤的面前，露着欣喜的微笑，姜鹤再也看不到姜媛真心的笑意，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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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云，你觉得伊姬夫人和姜媛公主，与以前，待我有什么变化吗？”姜鹤在姜媛和伊姬夫人走了后，品了一口茶，对落云说道。

　　“回公主。”落云自从白日偷看了竹简上的字，发现姜鹤便有些精神不对，此时自然不敢乱说话，“奴婢觉得，伊姬夫人，似乎对公主更加关心了。媛儿公主，似乎对公主有些逃避。”

　　“嗯，就是我心中所想。”但是看着落云今日如此谨慎的神情，不禁奇怪，“落云，你今日是怎么了？”

　　“啊，我没有，不是，不是，奴婢没有……”落云慌乱地说着。谁知，姜鹤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失常，看来的确是自己平时被公主惯坏了。

　　“禀告公主，落霄求见！”门外有侍卫的声音。

　　“进来吧。”看着眼前的没无表情的侍卫进门，姜鹤也就终止了与落云的谈话。落霄落峰是齐王赐给姜鹤和姜媛的，名义上是赐给伊姬夫人的，这也是姜鹤当日舞完后才得知的。于是，伊姬便把落峰带回了妘芸殿，把落霄留在了落溪殿。

　　谁知，再看时，落霄身后，还来了一个人，长相像是野人一般，身高九尺多，头发也是披散着，一双眼睛澄澈没有丝毫杂质。不是石之纷如是谁？

　　“石之纷如，你不是在纠儿哥哥那里吗？”姜鹤见着落霄把石之纷如引进来，心中诧异，记得当日姬子伋把自己救醒，便已经不知晓石之纷如的下落。后来打听，才知晓在姜纠儿那里。只是，为何，突然之间，又回来了呢？

　　“是纠哥哥让的！”石之纷如说道，口齿不清，却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纠儿哥哥呢？”姜鹤接受不了石之纷如直接叫“纠哥哥”，但看着石之纷如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用功！”石之纷如简短地说，虽说之前姜鹤只见了石之纷如一面，但是还是第一次和石之纷如对话，不免有些累。

　　“唉，落霄，你说吧。”姜鹤看了一眼石之纷如，傻傻愣愣；又看了一眼落霄，面无表情。还是选择让落霄回答，想来落霄的语言组织能力总归比石之纷如好一些。

　　“落霄只负责引见石之纷如，其余不知。”落霄只落下这几句话，此后便继续面无表情着。姜鹤差点晕过去了，这都什么人啊。

　　“有信！”终于，等到了石之纷如的一句话，虽然还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珍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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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鹤接过石之纷如手中的竹简，慢慢地展开：兄长只愿鹤儿一生无忧，石之纷如就当兄长一份心意。

　　读完这一句话，姜鹤的眉微微蹙起。自己意识中，确实是对姜纠儿没有任何的好感。唯一的记忆，便是脑海中的燕姬和姜媚。燕姬的话，姜鹤一直不喜；自从一年前和姜媛无故落水后，便不自觉怀疑姜媚；而此次姬盈盈进宫，却觉得是另有所图。对于姜纠儿，那个一年前第一面见面的时候还呆呆的样子，后来也一直谨守本分的作为，姜鹤，竟然对这个哥哥没有一点特别的记忆。

　　“谢谢纠儿哥哥！”姜鹤望向涟漪殿的方向。也不知姜纠儿能否听到，只是看着这几个一笔一划认真写的字，想来应该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吧。

　　涟漪殿的姜纠儿，关着门在用心地用功。如果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使自己忙碌。不觉，竹简上落下八个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我写的，可有胜过那八个字？”姜纠儿暗叹。那日，姬盈盈在东门意图谋害姜鹤的事情，他至始至终都知晓，于是便在东门外派石之纷如去解救。岂料，半路，姜鹤被人救走。

　　“哥哥，你怎么这么傻！是鹤儿姐姐一心想跟人跑的！”姜媚说着姜鹤要跟人私奔的事情，甚至，把约定的话语也转告给姜纠儿。不知姜媚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在寿宴上姜鹤的一舞，后来姬子伋的求亲，甚至姬忽的拒婚的真相。

　　心死了。终究，她，还是唤了他“哥哥”。“鹤儿，你去卫国，只愿石之纷如能够保护你。这是哥哥唯一能够为你做的。”姜纠儿暗叹，不知不觉，有水滴滴落在竹简上，慢慢晕开了刚刚写的“忘”字，渐渐地淡了，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