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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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个屡屡失控的夜晚。
两个人靠的那么近，近到呼吸可闻，近到能听见彼此心跳。
叶袅袅想要挣脱手臂，却被陆海握得越来越紧，而这个作恶的人此时贴在叶袅袅的耳边，一派莫测，“袅袅，你何必这么紧张？其实那一晚你在车上，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已经通通欣赏过。”接着手掌一松，人已经退到前方几步远的距离。
陆海说这句话的语气何其郑重端庄，好像不过就是宣告了一个事实，而叶袅袅惊魂未定间愤然想到：难道他又是以为自己在欲拒还迎？
看着陆海转瞬消失在门外阳台上的背影，叶袅袅闷闷的抓狂了。
刚才那样的情况，是不是应该给他一巴掌？不对，话说巴掌，是用来对付与自己有感情纠葛的男人，而对于陌生的异性调戏者，只要一招前踢腿就可以了。这是叶妈妈言传身教的一记独门毒招。
刚才没能给他一脚，真是太可惜了……
收拾好穿着问题，陆欢已经在走廊等待，等到叶袅袅穿着雪白的衬衫和长长的棉裤，满心纠结的在餐桌旁坐定后，才发现之前那些懊恼的情绪显然是庸人自扰了。
餐桌对面，陆海的神情若无其事，也冷若冰霜，丝毫不见困扰或恶意，待到叶袅袅的视线在他的脸上聚焦片刻，刚才的尴尬和羞赧，竟然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
晚餐是黄澄澄的玉米粥和灰红的粗粮馒头，配几个爽口的私房咸菜，这样品质低调到尴尬的晚饭，叶袅袅疑惑之余也吃得新鲜好胃口，连特意为她准备的三明治都没有去动。
王姨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酣食之中的叶袅袅，只不过当事人并没有发现，最后还是陆海一声轻咳，一个严厉的眼神递过去，王姨才悻悻的收了目光，而叶袅袅闻声后，默默将第五次抓向杂粮馍馍的手收了回来，矜持的喝起白水。
王姨见状给叶袅袅盛了一碗玉米粥，笑容慈祥的做着解说：“这是陆欢小姐最爱吃的家乡饭，还怕叶小姐吃不惯呢。”
“哪里会，味道很好。”叶袅袅客气着。
视线路过对面的陆海，只见他面前的饭菜几乎没有动过，慢慢喝着玉米粥，而另一边的陆欢反而兀自吃的欢快，叶袅袅了然想到，这另类的晚餐，怕是陆海专门为妹妹陆欢准备的吧。
住着这样私人城堡般堂皇富贵的房子，却固执的吃着粗陋的晚餐。这是陆海对自己妹妹的关爱，而这种迁就纵容，陆欢这个岁数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能懂？
叶袅袅心里有些触动，看向陆海的眼神柔软起来。哪知视线刚刚聚焦几秒，那边像是收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感应，陆海的目光很快的投注过来，唇角轻扬，玉齿微启，刹那笑容灿烂，一派与人无害。
刚才受到陆海目光警告的王姨思维又活泛起来，这叶小姐长得那么美，也难怪自家陆先生难得对人露着笑，连自己的贴身衣物都亲自送了去，看来这两年，陆先生也不是真的清心寡欲了。
和陆海目光对视，叶袅袅心里窘得不行，这不成了红果果的偷看被抓吗？难不成应该向他解释一下自己刚才只是同情心泛滥了？或者说自己刚才只是在看他背后墙上的那副画？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还好王姨去拉了窗前的帘幕，走过来解救了这片刻诡异的对视。
“先生，外面好像又要下雨了。”王姨说。
果然，很快，窗外的万千灯火渐渐模糊，夜雨又起，玻璃上敲打着的雨点也渐渐连接成斑驳的水流，光影朦胧。
这下是真的走不了了，叶袅袅心里默默飘过一句。
晚饭后，陆欢被王姨抱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脸上是别扭的神色。
“王姨我来吧。”叶袅袅上前接过。既然已经选择了来陆宅做好人好事，那就做个周到吧。其实除了先前洗澡和换衣服的时候，其余的时间，陆欢就坚持要靠近叶袅袅，一定要看到叶袅袅在她的视线内才听话。
客房是住不了了，叶袅袅把枕头拿到了陆欢的房间。最后在叶袅袅耐心的安慰下，陆欢终于乖乖的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王姨在旁边，一副颇以为奇的样子：“看来叶小姐和我家陆欢小姐是真的有缘呢，这孩子从来谁都不亲近的，以前被陆先生带回来过夜的女孩，不是被骂就是被砸东西，后来先生大概是怕陆欢小姐反感，就再也没有带过女孩回来，陆欢小姐现在这样乖巧的时候倒是少得很啊。”
见叶袅袅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尴尬，王姨这才终于发现自己口无遮拦了。连忙开口补救：“叶小姐您别误会，我当然知道叶小姐跟那些随便的女孩子不一样，您是陆欢小姐认可的人，您是陆先生最信任的人……”
“那个，王姨，”真是越说越离谱，叶袅袅连忙打断：“我这边守着陆欢就好，太晚了，您也赶快去休息吧。”王姨很快搓着手离开了。
原来陆海不是天生的清心寡欲啊……叶袅袅有些黑线。大概是晚饭的小菜有些咸了，叶袅袅顺着走廊的夜灯下了楼梯去厨房到水喝。
棉质的拖鞋在厚密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快要到达厨房的时候，“叮”的一声，叶袅袅眼前突然一片明亮。陆海坐在客厅旁边的吧台，穿着银灰色的浴衣，执手一杯红酒，浅浅品饮着，他的浴衣裸至锁骨下方，伴着缓慢的吞咽动作，叶袅袅急忙转过视线，脑袋里似乎嗡嗡响动的热流。
大半夜的突然开灯，吓到人也就罢了，那么亮堂堂的灯光下，他这么风×骚是给谁看！叶袅袅目不斜视的进了厨房找到杯子，住满了温水，狠狠的灌了半杯，觉得不足，又到了半杯凉水，全部喝下了。
刚走出门槛就见陆海往这边看过来，“叶小姐，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不用了陆先生，喝了酒我可能会睡不好，我待会要陪陆欢睡呢。”叶袅袅礼貌说着，几步疾走来到楼梯下面。
“那么过来坐坐吧，这边有其他喝的，而且还不到十点钟。”不气不馁的陆先生。
东道主再次邀请，叶袅袅不好再次拒绝，依言走了过去。
看到叶袅袅喜感的坐在离自己几乎一个对角线距离的斜对面座位上，陆海心下一乐，自己是洪水猛兽？还是什么可怕的病毒？
“你离得近些我好给你调配饮料，……袅袅。”
明明长得那么俊美温和，为什么眼神却这么具有攻击性？陆海话音刚落，叶袅袅就突然想起在阳台上陆海的那声“袅袅”，悦耳暧昧，似有情愫。
如果阳台上那次是什么心血来潮的意外，毕竟自己当时只裹了浴巾，但是现在，叶袅袅可以确定，这个陆海，对自己的态度是有些异样的。
恶作剧？或是调戏？或者还是对自己有恶意的揣测？
“陆先生，只有家人和好友会叫我袅袅，如果你不介意，叫我小叶，或者叶袅袅，都可以。”声音低柔，态度却很强硬。
陆海摩挲着杯角，莞尔一笑。这个女人，果然温柔只是她的外壳，敏锐，骄傲。
陆海站起身来，很快，在大大小小的杯瓶间熟练快速的倾倒之后，闪着金属光泽的雪克调酒壶在陆海的手中像被赋予了生命般跳跃飞腾，只是始终离不开那双纤劲的手掌。
这样繁复优美的动作，这样熟练的调酒技法，算是很难得吧，专门练过？有必要吗？像是看出了叶袅袅的疑惑，陆海翩然走近，“读书兼职的时候练过，调酒调的好看，顾客给的小费也多，”看到叶袅袅惊异的表情，陆海又继续说道：“光是手法好看也没用，重要的是要好喝，为了保证酒的味道，我偷偷试过一百多种实验酒，后来成了整个布里斯托区小费赚的最多的调酒师。”
原来陆海还有这么一段历史，难道后来他就靠着这个获得了创业的第一桶金？这么第一手的消息新闻杂志上都没说过呢。
“后来呢？”这是引起了叶袅袅丰沛的好奇心。
“再后来，因为胃穿孔就离开了酒吧，医生让我那两年内都不要喝酒。”陆海将调好的饮料注入叶袅袅面前的酒杯，看着对面的女孩瞬间尴尬又不忍的神情，心里莫名的一阵愉悦。嗯，敏锐，骄傲，有些好奇八卦，又容易泛起同情，这个女孩的性格倒是挺矛盾的。
叶袅袅失神间已经将酒杯端了起来，快放到嘴边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打算晚上喝酒，陆海看着她迟疑才开口解释：“是果汁，只混合了一点点酒，度数很低的，你喝了可以睡得更好。”
叶袅袅低头闻了闻，果然酒味很淡，一昂首，一小杯痛快下肚，“谢谢了陆先生，我先上楼去了。”
嗯？
陆海一转眼，只见叶袅袅已经匆匆快要踏上楼梯，他的眸色深了又深，愉悦的情绪终于掩盖不住：“好的，小袅，晚安。”
小袅？！自从自己懂了“某些事”以后，最忌讳的就是这个称呼……这个人果然是恶劣的，叶袅袅顿了顿狼狈的脚步，只好又说了一句：“您也早点睡吧，陆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