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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火车上的盗贼团伙-02 ...

  •   条件反射,不少旅客都摸向各自放钱包的口袋。
      夏天单薄的衣服,能明显勾勒出在上衬衣口袋还是裤袋的钱包的外轮廓。
      柳下溪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钱包安然无恙,他的钱包是放在裤袋里的,那贴近大腿的质感还在。
      又有人在叫:“我的钱包也不见了。”车厢闹腾起来,到处是纷纷议论与诅咒。
      柳下溪踢了一脚斜对面正靠椅背闭目养神的季佳,离站一个多小时了,估计他没有这么快入睡,季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柳下溪,便明白他的意思:“迟了,钱包应该是在候车的时候丢掉的。‘三只手’上了火车不会这么快动手,除非是神仙,只不过这行当也有自己的规则,神仙若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难以存活。”
      季佳原本的座号并不在柳下溪斜对面,而是隔着走廊的另一边,他跟人换了。
      坐在他旁边,柳下溪对面的是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判断她的年龄,季佳的依据是她眼角的鱼尾纹。这位女性有明显的南方人特征,皮肤是茶褐色,人极瘦,脸小,单眼皮,鼻梁中间有点塌,嘴唇是薄的,脸上有不少痘痘,衣着是随便到在北方人眼里是穿不出门的:深红色的短袖圆领汗衫皱巴巴,宽大的黑色齐膝休闲裤,脚下是双塑胶棕色拖鞋。一个深蓝色的大背包胡乱地塞在座位底下。
      她的眼睛极有神彩,从坐下起,就伸长脖子十分好奇地打量周围的人。这一点让季佳与柳下溪都觉得厌烦,他们重视自己隐私,讨厌被人窥视。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这女子突然对柳下溪开口,居然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柳下溪笑笑没有搭腔。
      季佳嘴角一咧,从邹清荷准备食物的包包里拿出瓜子、花生、豌豆给那女子,笑道:“您真敏锐,怎么就知道我们是兄弟?”
      那女子指着柳下溪膝上的邹清荷:“你们是三兄弟么?长得不像。”
      柳下溪扇着风,耸耸肩,不自在啊,这种不属于社会主流的情感,稍稍亲密点就得接受大众带有审视的目光,当然也是自己过敏了些。
      季佳笑了起来:“非得长得像才是兄弟啊?”
      突然,车厢里喧哗声盖过他们的交谈,季佳伸长脖子往后望,发现几名旅客围住了列车员,仔细一听,是说钱包被偷走的事情,钱包被盗的旅客要求列车员清查火车上所有人。
      “没用。”季佳摇头。
      “没错,小偷哪会傻到把赃物放在身上等人来搜的。”女子点头,很有主见地道,“不过,这过场还是要走的,平息事主受损的心情。”
      “列车员只能查旅客的车票,没有权力搜旅客的身”季佳再次摇头。
      “没有人喜欢把自己的包包翻出来给别人看,而且啊,火车上的人力与时间是办不好这件事的。”女子开始嗑起瓜子来。
      “你怎么看?”季佳拿豌豆丢柳下溪。
      “列车员会查票吧。”柳下溪个头高,不用站起来就可以清楚看到十米外走廊处围着列车员的那几位失主,声音最大的是那几个人中的领头人,平头方脸没有太多特征,平凡的五官混入人群就不起眼,此刻与列车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娃娃脸的女列车员被骂得要哭起来了,另一位男列车员努力地解释:“……我们不是公安,没有权力检察旅客的包,更别说搜身了。”
      “那就叫能管事的人来啊,火车上不是有随车的乘警么?”有坐在座位上的旅客插嘴道。
      “小清荷睡得真熟,这么吵也没吵醒。”季佳对所发生的事兴趣缺缺。
      “真羡慕啊,睡着睡着难耐的时间过去了。”身边的女子羡慕。
      热天特有的由众人身体里蒸烤出的汗味开始在车厢里飘荡。
      柳下溪闲着,掏出速写本与铅笔,勾勒那群人与列车员们的形态。
      “你是学画画的吗?”女子撑起上半身,伸长脖子斜过来看他素描。
      “爱好,不是专业。”左手没有停下,继续给邹清荷扇风,右手执笔。
      “很神似哟,给我画一张好不好?”
      “好。”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列车长与乘警也一起来了。
      真的好吵,熟睡的邹清荷皱起眉头。
      季佳看到长相不俗的女列车员眼睛一亮,上前围观去了,回来喜滋滋道:“女列车员长得真可爱,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他们的车厢是17。
      在吵闹中双方最终达成了一致:只有这节车厢的旅客,要检查行李与搜身(由列车长与乘警执行),其他车厢的旅客只查车票。
      “我不答应!”对面的女子激动地大声抗议,“你们说呢?没道理你说搜,我就给你搜,凭什么?我有自己的隐私权。”
      那几位丢了东西的人迅速围过来:“你说什么?东西不是你偷的心虚么子?”本地腔调,凶巴巴的。
      季佳看不过,那些人对女孩太凶了,要打人的架势,他站起来:“别欺负女孩。”
      “谁欺负她了?!哦,混帐,你要打架么?老子的钱全部被偷了!”理直气壮的大声叫嚷。
      柳下溪苦笑,邹清荷已经被闹醒了,揉着眼睛坐正,腰酸背痛:“怎么回事?”
      “狗屎!”那女子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我就不给你看怎么样?还讲不讲理?”
      “时间耽误得越久,东西越难找回。”柳下溪个头高,一站起来就有能压下别人的气势。
      不少旅客也被这事闹得烦,有不少应和声。
      人在旅途,没有多少人甘愿被别人看自己行李里的东西,特别是女性,有些私人物品能光明正大的拿到别人眼底么,柳下溪能理解这女子的心情。
      最终大家还是全部把行李打开让人看了。
      柳下溪特别留意了一下女子的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几套夏天衣物,几本书,一些零食,一台珍袖收录两用机和没有开封的美的牌台式风扇。季佳瞄到她的学生证,人家才二十二岁,北京某大学的大学生。真看不出来啊,感觉她比实际年龄大多了。
      搜查用掉一个多小时,一无所获。
      中途停站,有新的旅客上来。
      火车重新出发,那几位失主紧跟着列车长去了其他车厢。
      “你们觉不觉得那几个人很反常?”看了女子的学生证,知道她姓复——很少见的姓,叫复丽芬——普通的名字。三个人互通了姓名,觉得亲近多了。
      邹清荷还是没精神,头靠在车壁上,想着把那小案几上的东西移一移,伏在那上面要舒服点吧。
      季佳跟着去看热闹了。柳下溪在整理被翻检过的行李,随口应道:“怎么说?”
      “说不上理由,就是感觉怪!小偷偷东西一般应该会看人来,起码我觉得会避开这种凶恶的人。”
      “哦?”柳下溪颇感兴味地看着她:“有道理。”
      复丽芬来了精神:“我在猜他们是不是盯上了什么人,在找东西,或者借机找人,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们的钱包是不是真的丢了。”
      这一下连邹清荷的兴趣也给勾了起来,他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好奇心满溢:“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正常来说,都应该知道钱包丢了这么久是不可能找得到,特别是火车上客流量这么大,就算小偷在这节车厢,在他们闹的时候,人家早就跑了,火车又不是封闭的,钱包有多大?把里面的钱掏出来把钱包从车窗扔出去,钱上面又没有记号,怎么查得到?他们借口要搜,却又不紧不慢,还要跟着去别的车厢查车票,怎么说都不合理。”复丽芬越说越得意。
      柳下溪耸耸肩:“有的人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愿意放弃,他们是希望小偷被他们查到吧。”
      “没有那么傻的人!”
      “那几个人的车票有没有查过?”邹清荷接过柳下溪递来的纯净水。
      柳下溪笑:“你说到点子上了,没有人想到查他们的车票。”
      “他们的钱包被偷了啊,可以说车票放在钱包里也被偷了。”复丽芬立刻结果话茬,那几个人的座位号没有其他人争位,肯定是他们的车票座位啦。
      “我记得丢钱包的只有两个人,他们一共有六个人,而且火车票是有预售点的,可以预先划位。”柳下溪说完,邹清荷赞同地点头,这种有留位的事,在客车上常有,比如乘务员专座的16号。
      “你们认为,他们没买车票坐霸王车?”复丽芬吃惊地张大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只是有这种可能,不一定是事实。”柳下溪觉得此女有趣,淡淡笑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复丽芬点头。“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的智商蛮高的嘛。”
      “这只是我的逆向思维。”柳下溪发觉有不少人竖着耳朵在听,赶紧自我反省,有些话还是别说得太满,冤枉了苦主可就不好了,便又加多了句,“当不得真。”今天没控制住嘴呀,这真不像他。有点招摇了。
      邹清荷却认真地点头:“哥,我支持你的理论。”其实先前他并没有睡得很死,还听得到外面的声音,知道他们被人当成亲兄弟了,自觉不能照以前的习惯称柳下溪 “柳大哥”了。
      “哈,原来也只是想秀秀推理。”复丽芬并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缠。“噫,你们那位多动儿似的兄弟还没有回来?等下四个人要不要玩拖拉机?”
      “拖拉机?”邹清荷不懂。
      “就是玩扑克牌,或者你们叫升级?五十K?百分牌?”复丽芬果然见多识广,连纸牌都可以叫出N多名字。
      邹清荷老家管玩纸牌叫八十分,一副牌八十分过庄,柳下溪对这几个名字都熟悉,但兴趣不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火车上的盗贼团伙-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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