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程昱扬 ...
-
三月初，天朗气清，微风习习，张博与张檀檀正式成亲了，两人都觉得这只是个仪式，一个十分折腾人的仪式，天色渐晚，两人都洗洗睡了。
到他俩这种程度，对仪式就并不看重了。
第二日早晨，张檀檀还在睡梦中，张博便起身给张玢洗漱、换上新衣，看到他瞪着懵懂的大眼睛，揉揉他的两个小羊角，亲了他一口。
成亲的仪式十分地冗长，要等到三朝回门才算真正的完成，张檀檀成亲时肚子已经很大了，立陶公主猜测是不是双生子，而王嬷嬷却道肚子是尖的，应该是儿子，总之各种猜测都有。
而张檀檀对这些猜想完全不感兴趣，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是跟张玢玩。
安逸的日子没几天，张檀檀便被程昱帆找上门了，瞥了一眼有些憔悴的程昱帆，张檀檀笑道，“看看你满脸的胡茬，府上的人是怎么让你出门的？”
程昱帆一直盯着张檀檀看，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但见张檀檀依然自顾自地把玩着张玢的手，程昱帆有些按捺不住了，“你怎么知道会发生那种事？”
张檀檀狐疑地反问道，“我知道什么事？你这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臭小子，进门这么久连声‘姐’都没喊，直接质问我？”
程昱帆被张檀檀忽然气势十足的一声吼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我我……你你你……”
“赖府上下二百多口人全部被打入天牢了。”程昱帆酝酿了许久，才将这句话说完整，说起来，他虽然觉得上次张檀檀似乎是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却并未明确说明会发生此事，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张檀檀挑挑眉，没想到这次赖府这么快就被打入天牢了。
上辈子，赖丞相的表妹一家因一场牵连甚广的舞弊案，全家被斩首示众，奴仆被发卖，赖丞相用自己的女儿偷梁换柱救了表妹的女儿一命，所以赖雪晴并非赖丞相的女儿，而是其表侄女。
本是天衣无缝的计谋，因为赖雪晴的师傅玄净师太对赖雪晴生活的一再介入，使得赖丞相在朝堂上如履薄冰，最终还是玩脱了，赖丞相的政敌匡晟将军顺着玄净摸到了赖雪晴身上，又顺藤摸瓜查清楚了赖府隐藏多年的秘密。
匡晟知道这事儿若是禀告给李元昭，说不定他就会看在赖雪晴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禀告给萧太后，以他对萧太后的了解，萧太后绝对不会放过赖府的。
于是，赖府上下就悲剧了。
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偏偏太后容不得赖丞相这根硬骨头在朝堂上咯她的牙。
李元昭似乎是想着找个名目宽宥赖丞相，但萧太后不松口，最后赖府上下都没有活成，不管是赖丞相、赖夫人还是赖芬芳都死了。
唯独赖雪晴活了下来，还成了李元昭的雪贵人。
这辈子，似乎依然没有什么不同，不仅赖丞相会死，程昱帆喜欢的赖芬芳也会死，不过上辈子两人似乎就有了很深的交集，正因为如此，程昱帆才会变成后来那副不苟言笑的糟老头子模样。
“看吧，我就说嘛，老夫人不会让她的儿子娶芬芳的。”程昱帆越是焦急，张檀檀就越是淡然，显然程昱帆不了解张檀檀。
程昱帆怒道，“这不重要好吗！重要的是芬芳的命都要没了！”
张檀檀摊手，“生死有命，谁让她命苦姓赖。”
“檀檀姐！”程昱帆皱着眉头，又舒展开来，轻声威胁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要帮我，不然我就告诉张博哥你跟苗疆五毒教的关系。”
张檀檀听罢，相当地不以为意，“小子，威胁别人之前要先打听清楚这个威胁存在的价值，你说的，张博早就知道了，威胁不到我。”
程昱帆气馁地瘫坐在凳子上，颓然地抓抓自己的头发，“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
张檀檀见不得程昱帆这幅模样，叹口气，道，“我也没有说不帮你啊。”
“你会帮我？！”程昱帆立即兴高采烈地抓着张檀檀的胳膊，“檀檀姐，你打算怎么帮我？”
“帮你救赖芬芳还是容易的，毕竟是诛连的，偷桃代李的人又不是她，不过让我救赖府所有人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张檀檀见程昱帆点头，便接着说道，“现在看来，老夫人就是为了抓赖丞相的小辫子，自然不会轻易饶过他，赖芬芳再怎么说也是赖府的人，她若是进宫必定会是赖府死灰复燃的助力，这些道理，我知道你是明白的。”
张檀檀挥手拍了下程昱帆的脑袋，“你看我做什么？”
“换一个角度想，国公府也不会接受芬芳的，她不仅是跟老夫人的儿子有婚约的女人，而且还是罪臣的侄女，什么情况下不得不接受她呢，只有让老夫人赐婚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老夫人可以饶过芬芳，但凭什么？自然是有利可图。你好好想想，你有什么，或者说国公府有什么。”
“小程，就看你怎么抉择了。”
程昱帆似懂非懂地回家去了，张檀檀打了个哈欠，对于程昱帆她只能帮到这儿了，希望他跟赖芬芳能够改变上辈子的命运。
张玢翻身趴在张檀檀的腿上，蔫兮兮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张檀檀便让龙葵去前院书房找张博。
而程昱帆浑浑噩噩地回到国公府，就见国公夫人和蔼地对着她招招手，程昱帆脊背一凉，他娘从来没有这般对他笑过，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便借口去找世子程昱扬一溜烟跑了。
程昱扬最近新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就是野性难驯，不过，他喜欢，所以他这几日都要去后院招惹招惹那小妾盛秋雯。
所以程昱帆找到程昱扬时他刚被盛秋雯泼了一杯酒。
“二哥，你这是……”程昱帆怪异地瞧着程昱扬，他也有被女人甩脸子的时候，而且他还不生气？奇了怪了。
程昱扬摆摆手，笑嘻嘻地看着程昱帆，“不用在意这些细节，阿帆啊，找我什么事？”
程昱帆也不说话，就直愣愣地瞧着程昱扬，他嘴角时不时扬起的笑容是闹哪样？他在张博脸上见过这样的笑容，是在想起张檀檀时。
程昱扬没听到程昱帆的回答，也没有在意，他心里现在只惦记着盛秋雯的一颦一笑，生气时、恼怒时、惊讶时、愧疚时，相处得越久他就越是好奇她这个人。
“二哥！”程昱帆想起自己还有正事，便喊醒程昱扬，“你别笑了，我看着瘆的慌，我找你确实有事，我们去书房说。”
程昱扬还奇怪呢，这个吊儿郎当的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便跟他一起去了书房，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正事。
“二哥，我想娶赖府大小姐。”程昱帆见程昱扬随口答曰“提亲去呗”，便知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赖府大小姐是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就是赖丞相府上的大小姐。”
“赖丞相？！你不是前一阵刚跟人家解除婚约嘛？”程昱扬惊愕地看着程昱帆，这小子是打算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当初为什么要跟她解除婚约？”
程昱帆已经无力反驳程昱扬了，这货终究还是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啊，“我说的是赖府大小姐赖芬芳，而不是四小姐赖雪晴啊二哥！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他们全家都被太后下旨关进天牢了啊，可能会被满门抄斩啊二哥！我这辈子就真心实意喜欢这么一个姑娘，二哥你是我亲哥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这事儿……恐怕还真的是正事了。
程昱扬理了理思绪，低声咳嗽一声，说道，“阿帆啊，你也清楚赖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太后早就对赖家忌惮不已了，已经揪住了他的把柄又怎么可以放手，别说你二哥我了，就是咱爹也肯定帮不上忙。”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要赖芬芳好好得活着。”
程昱帆转了转手指的指环，笑了笑，“阿帆，你还是这么天真，救她是小，救了她之后呢？你要娶她？娘不会同意的。恐怕也会得罪太后，得罪匡晟将军，被划入赖丞相的势力之下。小小的国公府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程昱帆盯着程昱扬，幽幽地说道，“你说这么多只是因为你根本不想帮我。”
“阿帆，你误会二哥了，我可是你亲二哥，怎么会不想帮你呢，只是二哥真的是爱莫能助啊，况且二哥虽已经掌权，却还只是世子，若是惹恼了爹，二哥这个世子恐怕就要让贤了。”
“二哥，你真觉得我很好糊弄？”程昱帆盯着程昱扬，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告诉爹十年前害得大哥落水成为痴傻儿的真凶？”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程昱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