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五章 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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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讲了一半，这菜也上全了。
小姑娘行了一礼：“欲知后事如何，请移步至芸草轩一观。”起步和侍者一起退下。
司和为龙少斟了酒，先干为敬：“现在，龙少有什么疑问尽可提出来，司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龙翔霄把杯子凑到嘴边，一点点把酒慢慢咽了下去，转过手腕，展开了扇子：“我没什么好问的，就由司和管家通讲讲吧。”
司和微笑了笑，一点意外、颓丧的表情也没有：“是！司和本和芸草轩的轩主是多年故交。前些年，芸草轩成立时，何轩主就有心请我协事。而司和本身就是个懒散性子，当时又要偿还人情，不得不留在林学士府上。这个雅座也就是何轩主的，他身体不佳，平日少有出门，就时不时地借我来享享口服之欲。”
龙少转转扇子：“又是谁有这么大面子，能让何轩主都请不动的人物到林学士府上当一小小管家？！”
司和笑笑：“龙少这是眼光高了，学士府上的管家，怎能说是小小呢？！而这理由，说出来也不怕大人取笑，这人情里也有何轩主的不是。我、何轩主、云游道士本就是忘年故交。当日我与云游道士打赌，赌这芸草轩三个月内会不会倒闭。我赌了倒闭，道士赌不倒闭。当然，司和倒也低看了何轩主的能力，自然是输了，所以就被罚去做管家。当时这京城也就林学士一家招管家，我也就进去了。说来也巧合，有心人自想多心……”司和抿了一口醇酒，终于从话语里露出刀锋，“我也没有办法。”
龙翔霄合拢扇子，慢慢把头抬起来，时间仿佛在他身边凝固，难以流动，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说不出的感觉，却有足以令人窒息的威势：“司和管家说的是啊……我们也没有办法。”
司和沉下眼眸，古井不波，巍然不动。只是用一种流畅的节奏，低下头，对着杯中的佳酿微微的勾起唇角，一饮而尽。
“龙少不必如此，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顶在头上的那块金属的。”
龙翔霄也抛开伪装，施加压迫感的俯身向前：“这毕竟是多事之秋。”
司和眯了眯眼，转了转酒杯，静静盯着龙翔霄。
在这样毫不掩饰的探视的目光下，纵然是久经考验，脸皮厚比城墙、神经强似钢筋的龙翔霄，也不由得飘移了眼神。
青衣青年斟了酒，放下酒壶，不大的声响，但在神经紧绷的龙翔霄耳里，却如同炸雷，震耳欲聋！
司和侧着脑袋，用余光扫视着他，轻轻从嘴唇里吐出几个字：“龙翔霄、永乐王爷，您究竟是担心多事，还是……”
司和举起酒杯，饮尽，松手——
“抱怨没有自己的事？！”
青瓷跌碎在地上，散开一地直刺心扉的锐利！
龙翔霄稳如磐石的手，颤动了一下，他几乎握不住他的扇子，几乎连已经成为另一张脸的微笑也保持不下去。
他只能尽全力的展开扇子，轻扇，以掩饰手指的颤抖。
转过脸，他微低下头，用阴影掩饰他这一刻的表情。
他想勾起嘴角笑，却发现声带已无力发出声音，只能溢出一声叹息，悠长、悠长……
原来他也不过是红尘中俗人一个，自以为了脱红尘、斩断情思孽债，却不知心之相许，还是头上那顶不怎么有分量的高冠。
流连花丛，嗤笑人间，也不过是掩盖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怨愤、无奈。
哪有不逮浮云、决然而去的骄傲与洒脱，也只不过是迷途于红尘繁华三千丈的痴人而已。
还懵懵懂懂、直到今日才由人点破！
盈盈笑意转过脸来：“谢了，司和。先干为敬！”
龙翔霄举杯痛饮。喝罢，掷杯于地，仰天长笑。
司和摇摇头，也喝了这一杯，心下知道，这一次自己真完美完成了林大学士的任务，而且还不止——
他相信，眼前这个永乐王爷尽管心里还有些疑惑、警惕，却真正把自己当成朋友了。
所谓朋友者，不需要地位相仿、门当户对，不需要貌比潘安、夺人眼眸，甚至不需要志同道合、惺惺相惜。
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便可以了解对方，不就足够了么？！
对于聪明人来说，朋友是一个不能附加条件、也不需要附加条件的词语。
阴谋诡计、争锋相对可以！
但是，共饮一壶酒的时候，我们依旧是朋友。
往往事情很简单，只是人心太复杂。
所以迁拨不透迷雾，待曲终人散，才惊见落红满园，繁华不再、酒已酸涩。
时至那天才明白，自己终究失去了不该失去的什么。
于是再多的金银也换不回如箭流年，再强大的力量也跨不过忘川两岸。
血凝结在剑上，仿佛彼岸沙华蔓延，开遍枉生路的绝望的花，在时间里氤氲。
何攸微笑着拢了拢头发。
这个世界上什么果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在他眼底大海般的暗潮翻滚而起，深邃了未知的恐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五章 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