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东纶同人文]》北海以南春未眠

16、第十五章

　　Q15：
　　炎亚纶匍匐在地，狼狈得扭头看越来越近的黑衣人。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杀他？这种时候，除了恐惧还有懊悔，或许在这不久之前，他该接受汪东城的道歉。又或是在更早之前，他就不该把这层纸膜给捅破，那么什么事都不会有。可惜都晚了。
　　“你这次，跑不掉了。”剑锋唰得一声直指炎亚纶的鼻尖，黑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炎亚纶。
　　“为什么……”炎亚纶凝视着泛着银光的剑锋，喃喃自语道。
　　“说了，奉命行事。”黑衣人依旧没什么表情，机械化的行动和语气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只是一个杀人工具。
　　为什么……汪东城到现在还没出现？是啊，应该是心甘情愿地跟随着管家回去成亲了吧。自己算什么能够牵绊住他的脚步？什么都不是啊，甚至都不是人，这样卑微的自己有什么立场去改变他人生的方向？
　　涩涩的苦意泛上嘴角，连眼睛也反常得有些酸痛。
　　黑衣人见炎亚纶没什么反应，举剑就要朝着他的脑袋砍去。这是她交给他的任务，一定要亲眼看着炎亚纶魂飞魄散。
　　只是事情的发展总会让人出乎意料。
　　就在剑碰上炎亚纶时，从一旁飞出的锁链将剑身紧紧缠绕然后用力一拉。剑就脱离了黑衣人的手中。
　　听见剑落地的清脆的声音，汪东城来救他了的想法在第一时间闪入脑中，可当炎亚纶睁眼后才发现原来是黑无常救了自己。
　　黑无常迅速的移动到炎亚纶身旁，对着黑衣人冷冷地说：“鬼魂的事情还用不着旁人来管。再说，你……”
　　黑无常的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就目光一紧转身消失在树林中。黑无常神情复杂地盯着树林上空飘着的一缕黑色烟雾，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炎亚纶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拔出大腿处的飞镖，伤口自行愈合了，就像没有这件事一样。他看了看黑无常发呆的背影，咽了口口水悄悄转身打算溜走。
　　“站住。”
　　黑无常不近人情的声音响了起来，炎亚纶止住脚步，转身讪讪地笑了几声。果然受恩与人不能太过分啊。
　　“内个，谢谢你救了我啊！”
　　黑无常转身走过去拉住了炎亚纶的手腕，威胁着说：“你今天要是再敢逃，我就让你死在这儿。”
　　看着黑无常异常认真的神色，炎亚纶缩了缩脖子说：“擅自处理鬼魂你会受罚的，大人您为了我不值得的，真的。”
　　“所以我说别逃了。”黑无常拉着炎亚纶的手腕就要带他走去黄泉路。
　　“我不去！我不去！”炎亚纶奋力挣扎着，努力地想要挣脱开黑无常的禁锢。他还不能去阴间，绝对不能走。
　　“耐心是有限的。”黑无常幽幽地转头，冲着炎亚纶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色牙齿。
　　“我就是不走！”炎亚纶喊着就低头用力咬上黑无常的手臂，没有一点的口下留情。黑无常料想不及握着炎亚纶手腕的手便缩了回去，炎亚纶赶紧扭头逃。
　　开什么玩笑？！这样子就回阴间？抱着所有的遗憾走向黄泉路？他不会的！
　　黑无常咬着牙看了看逃跑的背影再低头看看手臂上不浅的牙齿印，他恼了。不费吹灰之力地追上炎亚纶，再把他打倒在了地上，最后用勾魂链锁住他的双手。
　　“我说了，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黑无常冷眼看着炎亚纶求饶的目光，双手拽着锁链向黄泉路走去。
　　炎亚纶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他甚至都没有站起来，而是被锁链拖着前行。身体在草丛间摩擦的声音，渐渐变得凌乱的呼吸声，炎亚纶忍无可忍地大叫：“放开我！我要留在汪东城的身边！我不要回去！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大喊似乎起了作用，黑无常停下脚步。
　　“放我回去，放我回去，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深夜，月光下，炎亚纶由着泪水淌满脸颊。
　　黑无常两眼猛地睁大了，炎亚纶脸上晶莹发亮的是什么！
　　“你不要去阴间的原因就是那个人类？”黑无常松开勾魂链，俯视着脚下的炎亚纶。
　　“对。”炎亚纶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改变。
　　黑无常冷笑一声，对炎亚纶说：“那就让你看看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说着，单手在空中一挥，空中出现了远在城镇的汪府的影像。
　　画面中，汪东城伏在许颜身上，手指抚过许颜的脸颊、脖颈、锁骨再更加往下滑着。许颜双手环着汪东城的腰，两眼迷离地望着上方，面颊潮红，双唇为启……
　　炎亚纶努力控制着发抖的身体，眼前突然朦胧得看不清画面，氤氲模糊视线让他感觉好庆幸。汪东城，我在这边苦苦哀求着不要离开你，你却在另一边与你的娇妻欢好。多讽刺，当我在草丛中狼狈得感受石子带来的刺痛，而你感受着许颜带给你的欢/愉。我犯贱，明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还是像条狗一样赖在你的身边不肯离开。
　　“够了……”指甲嵌进手掌间，炎亚纶垂头低声说。
　　黑无常像是没听见一般没有取消画面。
　　“够了……”不要再折磨他了，他会乖乖去到阴间的。
　　黑无常这次瞥了一眼炎亚纶但仍旧没有取消画面。
　　“我说够了！”炎亚纶埋着头大吼一声，拳头重重地砸向地面。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脱离控制砸入草丛中。
　　黑无常这才取消画面，然后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后对炎亚纶说：“走吧。”
　　炎亚纶没有做声，但也没有再反抗。他摇摇晃晃得站了起来，低着头跟在黑无常的身后。这一次，他的确是要离开了，在心灰意冷之后。

　　“对不起，我……对不起。”汪东城坐在床沿处，神色复杂地看着默默低头不说话整理衣物的许颜。
　　他真的做不到夺走许颜的处女之身，所以最后一步他并没有走下去。
　　许颜眼眶里已然有了些许的泪花，但她控制着发抖的声音装作体谅地说道：“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汪东城叹了口气，套上外衫走出房间。月光下，他站在庭院内发着呆。不知道什么原因，前戏时他脑中一直不断地浮现着炎亚纶的脸，大脑也无法停止思考炎亚纶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这种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关心让他感觉到一阵心烦，他不禁问自己，炎亚纶在他心里究竟占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朋友吗？或许还要再上一个等级。恋人吗？这么奇怪的关系汪东城自认为不可能。
　　那么究竟该算什么？
　　想着想着，汪东城走到了原先的那间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炎亚纶的味道，让汪东城紧绷的弦放松了些。
　　想来，还是这段时间过得最开心。虽然被各式各样的问题困惑着，但打从心底的充实感不是假的。
　　汪东城拉开抽屉拿出那一小瓶血液，温暖的笑意爬上眼角。
　　不会的，炎亚纶不会离开他的，因为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了解。自己对他来说不是还有用吗？那么重要的棋子，他怎么可能说丢下就丢下。
　　汪东城迫使自己相信这个猜测，然后心安地放下血液，躺在了床上。这张床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汪东城很快就入睡了，像往常那样。

　　第二天天刚亮汪东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来不及整理睡皱的衣服就冲出屋外寻找炎亚纶。
　　“少爷？你怎么从这里出来？新房不是在南边吗？少爷！”
　　佣人奇怪地问着，只是汪东城哪里有心思回答这些问题，他奔跑着去向汪府每一个角落。因为也许在那里，有着那个瘦弱的身影。
　　找遍了整个汪府，可是只有起早打扫卫生的佣人就再也看不见其他。汪东城怔怔得望着脚下的这片土地，他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说服他自己了。
　　炎亚纶他，真的走了。
　　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炎亚纶站在云层之上，仰着因拉伸而发疼的脖子看着白色柱子构成的天门。他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他居然在天庭？
　　“不是要带我去阴间吗？怎么会来这里？”炎亚纶吃惊地扭头看向身边的黑无常。
　　“跟我来就知道了。”黑无常说完就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炎亚纶赶忙跟上黑无常的脚步，可他永远不会想到，这一去，他整个彻底地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