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红楼-探春篇》上官茗薇

8、大婚

　　眼前是一片鲜艳的红。上等丝绸制成的喜服，珠翠玛瑙装点的凤冠，以及另人眼花缭乱的各种饰品都静静地躺在我的眼前。

　　这一天终于到了。只是，要穿上这凤冠霞帔的人却不是我。

　　曾经，作为一个21世纪的职业女性，我总觉得爱情和婚姻这些东西都只是事业的配角而已。记得有人说过，爱情不能当面包吃。所以，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决不会期盼婚姻。可是，今时今日，面对着白海棠的婚姻，我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至于那个所谓的“赵姨娘”，几天前就以家中有事为由离开了。虽然慕容夫人极力挽留她，但毕竟是假的，待久了也怕被拆穿吧。

　　我不禁嘲笑起自己来，当初以为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女强人，如今却也只能眼睁睁地被白海棠摆布，那个女人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我的身份、我的婚姻。

　　只是，白海棠却也未曾想到，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

　　一个时辰以后，我已经帮白海棠梳妆更衣完毕。

　　“贾姑娘，吉时就要到了。”门外的喜娘催促道。我忙搀扶着她走出了房门。就在出门前的那一瞬，她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问我：“今日之后，一切就成定局了，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戴着喜帕，我看不清她当时的表情，我不禁猜测她此时的眼中是否会有一丝愧疚。“我不恨你，要说恨，我只是恨自己太软弱和无能罢了。”我用不带一丝温度的口吻告诉她。

　　她显然是有一刹那的诧异，随即说道：“好，今时今日还能如此冷静，不愧是我第一个视为对手的人。不过，这次，是我赢了。”说完，她满意地跟着喜娘前往前厅。我只是缓缓地跟在她们后面。她说她赢了，可是现在论输赢会不会太早了。

　　前厅也是一片耀眼的红色。慕容岳和慕容夫人笑盈盈坐在正中央的位置，期盼着他们的儿媳妇的到来。我跟随白海棠迈入前厅，厅内的灯火耀眼而绚目，将原本真实的世界映衬地如梦似幻。

　　我看到了脸上依然是毫无表情的慕容绫华，只是此时的他却是一身红衣，与我印象中那个白衣翩翩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似乎不尽相同。向他这样放浪形骸之人居然也必须接受结婚生子这样的结局吗？那样的话，他也就不再是真正的慕容绫华了吧。

　　在例行的祝福、道贺之后，自然是拜堂的仪式。以前常常在各种古装剧中看到这一情节，今日能现场观看倒还真有些好奇。不过，也许这场仪式将注定不能平静地结束。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这些熟悉的语句在厅内回响，看来电视剧也不是全都是骗人的嘛。“夫妻……”对拜二字还未出口，却见新娘忽然痛苦地捂着脸倒在地上。

　　“探春！”慕容夫人焦急地走上前查看究竟。她轻轻地移开了白海棠捂在脸上的手，所见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着实吃了一惊。她的脸上布满了各种大小的脓包，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那是我早上在她的茶中下的药的效果，我说过，我仇木槿决不会就这样任人摆布的。

　　“婚礼暂时取消，快去请个郎中来！”慕容夫人对银杏说完，随即又看向了我：“侍书，你是怎么伺候你们家小姐的，居然弄成这个样子。我看，今晚你就去柴房过夜吧。”她恶恨恨地说完这番话，就头也不回地扶着白海棠走了。

　　去柴房过夜么？其实我倒是无所谓，能少看见那个女人几眼也是好的。只是，就因为我是个丫鬟，就必须接受这样的安排吗？白海棠，我本不想与你为敌的，只是你逼人太甚。

　　在被推搡着走出前厅之前，我还是忍不住看了慕容绫华一眼。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安静地消失在游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