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事故》苏岫岫

2、第二节

　　“你，就这么答应她了？”司广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连带着身子也转过来以一个压迫性的姿势质问草原，他跟草原这么多年兄弟，实在不想看他陷入那么匪夷所思的电视剧剧情中。

　　草原看了一眼司广，没有回答，“再来一杯。”草原把杯子往前推了推，酒保就开始为他调酒。

　　“其实，也不到我不答应。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

　　司广摇了摇头，干了一杯酒，把酒杯拍在桌子上，豪气干云的说：“好！兄弟！我也不阻止你了，总之，这么奇葩的事情，你要小心处理，我不想你到后面可能人情没还到，还落个不好。”

　　“你知道那个女人，单纯到可以说是蠢了，要不当年她也不会傻傻地为我背黑锅。”草原转过身，试图说服司广，他只要最好的兄弟的支持就够用了，“我们做男人的，连女人这么一点要求都不能答应，那也说不过去啊，再说了，她这次就是死了心赖上我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不信她以后要是东窗事发了会找我算账。”

　　“她会不会找你，我不知道。”司广拿起重新装满的酒杯，打了个嗝“只要，她未来老公不要找你，你就偷笑了。”司广把杯中酒再次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这个位子你好不容易才坐稳，我也是怕你栽在这上面了，栽在个人作风问题上，多吃亏啊，我们这条件，要多少女人没有，偏偏要跟…跟那没经验的老处女搅在一块儿，是吧？你说是吧？”

　　“诶，得了你。”草原伸手制止了他，“这事，就这么办了。”低头抿了一口酒，又加了句：“没得扳。”

　　——

　　“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了。”

　　仙人掌叹了口气，双手撑着栏杆，对着对面的大海用自己都听不太清楚的声音说道，海风裹挟着腥热的气息混着些许咸味将她的披肩长发吹得乌七八糟，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跟她开玩笑。

　　明明智商已不是很高了，为什么连情商也不给她剩点。

　　在一所排名不是很前的重点大学毕业之后她进了本地一所还不错的公司，那个时候的她年轻、肯干，很快就做出了令人羡慕的业绩。但是她性格比较要强，也不怎么和异性来往，一直都没有谈恋爱。

　　在她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她的克星出现了，空降成她的直属上司，他就是草原。

　　草原很优秀，异性缘很好，她也不能免俗，心底有朵花，默默地就疯长了起来，渐渐地禁锢住了她。

　　直到后来，草原因为决策失误，让竞争对手窃取了商业机密并被对方嫁祸，诚信岌岌可危。

　　她却主动引咎辞职，但是只有草原知道，这件事最大的责任方是自己，不是她。

　　后来他们也有吃过几次饭，在海滨长廊吹过几次风。

　　他说很谢谢她。

　　她说，你是中层管理人员，这样的失误会对你来说是致命的。

　　而我，只不过是放弃一份还过得去的工作，很快就能找到新的工作。

　　我这么做，只是想对得起自己曾经爱过你的那一段心事。

　　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吧，你不用太愧疚了。

　　她是那么强势，商量都不用就直接命令他们只可以做朋友了，还顺便要求他不需要太愧疚。

　　他又怎么会拒绝这份心安理得呢。

　　那晚之后，仙人掌正式宣告，自己对草原两年的心事正式close。file。

　　再后来，仙人掌找了新的工作从头打拼。他们的联系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又是一个两年，仙人掌终于谈了对象，就是她现在的未婚夫——菠萝。他们认识3年，在一起已经1年了，并且打算结婚。

　　算是闪婚吗，仙人掌也不知道，她太害怕面对自己的年龄，以至于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

　　仙人掌拒绝婚前性行为，其实究根到底是一年的时间实在太短，她连女朋友的角色都处于一个熟悉ing阶段。

　　“两个月？！”草原皱着眉头，似乎难以置信。

　　“对呀，就是两个月啊，我们11月结婚嘛。”仙人掌眼神闪躲着，故意让声线变得比较低沉，显得底气比较足。

　　“上次在办公室你没有说清楚。”草原看着眼仙人掌缓缓说道，这女人都不敢跟他对视，知道做错了吗。

　　仙人掌叉起一朵西兰花放进嘴里，借此平静了一下。

　　其实她上次只是去探口风，看他会不会答应，虽然她觉得他应该也不会拒绝，但是也没想到就那么顺利。

　　她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当然也没有告诉他时间那么紧迫。

　　西兰花慢慢经从口腔滑入食道，确定嘴里已经没有食物了，仙人掌才开口说道：“没错，我当时也忘记说了，就，你知道，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常有的。嗯，就那个啥而已嘛，别说两个月了，两天都嫌多吧。”说完她又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才敢看向草原。

　　草原没说话，短暂的沉默之后，仙人掌心里更忐忑了，虽然已经年近30，她还是猜不到此刻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时间当然够，虽然我公司最近也有一个项目正在进行，但是也不至于每天晚上都加班。”

　　仙人掌的心里凉了一截，是哦，已经那么多年了，终究还是疏离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虽然她很少联系他，但是每天都会不自觉地想起他，想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偶尔会想起自己。

　　“我觉得时间比较紧，也是为你考虑，毕竟我不想就那么草率的，毁了你的第一次。我们那么多年没见面，也需要一个重新熟悉的过程。”草原接着说道，顿了顿，看了看仙人掌的反应，见她脸色还没有很难看，就问道：“你，觉得呢？”

　　“当然。”仙人掌秒答，以掩饰自己心内的汹涌澎湃。“额，你说的对，那个，也要再熟悉一下，虽然也就那么十几分钟二十分钟的事情，但是也不是想做就做的嘛，我懂，我懂的。”仙人掌一连串的词语蹦完，连她自己都跟不上自己的语速了。

　　草原看到她反应那么大，心脏不由地一紧，“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嫌…”话音未落他就觉得不妥。

　　仙人掌资质平凡，样貌普通，她已经习惯了，只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还是不由得眼眶一热。

　　“我知道你不嫌弃我，不然也不会一口答应了。”仙人掌努力收回眼泪，似乎很平静地抛出这么一句站不住脚的话。

　　这顿饭吃到后来就只剩零星的客套话了。

　　——

　　之后一个星期两人谁都没有联系谁，因为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平静。

　　终于，草原决定男人一点，拨通了仙人掌的电话。

　　“喂，是我，草原。”

　　“哦，什么事？”问完这句仙人掌都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还能有什么事？

　　“就，问问你…准备的…咋样了。”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但是措辞方面还是有待提高。

　　“要…准备什么？”仙人掌的确非常无辜，她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也知道大概是个什么事情，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准备什么，tao套那些不是男人准备的吗，那她有什么好准备的。

　　草原虽然也料到她说不出什么有水准的话，但是还是被噎到了。

　　“你要把你的生理期记录一下，跳过危险期。”草原说道，“来找我。”又补了一句。

　　仙人掌听到“来找我”那三个字就满脸黑线，这个变态，心里腹诽道。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吗？”仙人掌不耐烦的说道。

　　“就那些…”草原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做这种事他可没经验。

　　不正经，仙人掌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一股气，不撒不舒服，“诶，你能不能认真点？我没经验就算了，你好像也不太靠谱啊。这样怎么行啊，当初是谁说不想毁了我的第一次的呀？”

　　“我…我怎么不认真了？”草原被她这没来由的一顿说微微的燃烧了怒火。

　　“你要是那么有能耐…你…”他刚想说你自己来，还是把话吞了回去，仙人掌就是怕到时候会表现的很生涩，她的未婚夫菠萝对一个30岁还守身如玉的女子抱有成见。

　　“总之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好，你只要听话就行了。”

　　“听话？喂，啥玩意儿，我是你谁，你要我听话…”话没说完有人敲办公室的门，草原只好打断她“今天就这样吧，把生理期表做好后发到我邮箱。再见。”又觉得这样结束对话太唐突，补了一句“我等你。”

　　嘟嘟嘟嘟嘟……。

　　仙人掌翻了个白眼挂掉电话，怎么感觉自己遇人不淑呢，明明是他欠的，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吃大亏了。

　　老给他牵着鼻子走，那他爽了，自己的□□呢，不就没了吗。

　　仙人掌略忧桑，真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