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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二章 天牢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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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领先,姜倌与假乾安帝一左一右挟着徐离跟随在后,一行人出了浩清宫,向天牢行去。
快要走到天牢门口,太子忽然立住脚步,转过头,盯着徐离,问:“七弟生来身带奇香,此为何香,为兄至今犹未能辨清。”
徐离面色沉静,“我亦不知。”
太子又道:“七弟化身无焰宫主淳于玺,身上总是散发檀香与花香,何故?”
“很简单,佩带香囊即可。”
“七弟此刻……莫不成也佩带香囊吧?”太子若有所思,上上下下,来回打量徐离。
徐离不应。
“搜——”太子示意左右。
姜倌把手伸进徐离衣裳里,仔细摸索一番,又凑近徐离,鼻翼掀动,嗅了一会儿,报告:“太子殿下,未曾发现香囊,香味由肌肤散发。”
“果然是天生的……”太子逼近徐离,细细看他的脸,随后伸出手指,指尖戳戳肌肤,道:“七弟此次出征,颇有风霜之色,瞧这俊脸,不复往日丰神如玉了;这双大乾皇族最美丽的眼睛,多了血丝,憔悴沧桑,由不得人感慨啊!”
徐离微垂长睫,“战场上雨淋日晒、餐风宿露,回京途中日夜兼程,自不能与王府里养尊处优相比。”
太子点点头,“七弟说的是。风云际会,边塞动荡不安,便是号称大乾最温和最优雅的第一美男子亦须上战争,杀人如魔。”
“皇兄说的是。”徐离道。
太子哈哈一笑,吩咐守卫打开牢门,携徐离直入牢内。
偌大的天牢,只关押两个人。
这两个人各自关押在邻近的两间牢房里,其中一个头上套着铁制面具,无力靠坐在墙边,另一个血肉模糊,趴伏在地,都看不清面目。
徐离隔着铁栏细看俩人,胸膛渐渐起伏,面色生变,“你——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父亲!”
太子哼一声,对牢内套着铁制面具的人道:“父皇幽禁我的时候,可曾想过失去自由的滋味?”
铁面人嘴里咿唔,听不清在说什么。
太子转边头,冲着另一间牢房的人喝道:“本太子再问你一次,你把传国玉玺藏匿于何处?快说!”
牢里的人一声不吭。
太子愠色满面,吩咐姜倌与假乾安帝,“再给本太子狠狠打!打到他愿意说为止。”
姜倌与假乾安帝应了,冲入牢里,掣出皮鞭,猛抽那人。
那人咬牙闷声,不肯发出痛叫。
姜倌与假乾安帝忽然停下手,禀道:“太子殿下,人昏过去了。”
“弄醒他!”
“是!”那俩人应了,拿了盆冷水,劈头盖脸往那人头上淋。
那人动了动。
“拉他起来!”
那人被姜倌与假乾安帝架住双肘,拖起,摇摇晃晃站着。他脸上血迹被水冲掉许多,一张脸模糊可辨,竟是…………
“紫统领……”徐离注视那人,讶然低呼。
“对!就是他——大内侍卫统领——紫舞!”太子道:“七弟,你很有本事,把自己的亲信也安插到了父皇身边!父皇在位多年,日理万机,辛苦劳累,我身为储君,理当分忧,这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偷走玉玺,藏匿起来!这——是你的指示罢?”
徐离冷眼看太子,“你为了皇位,父子手足之情也都不顾了。”
太子森然一笑,“顾他人,自己的命就顾不上了。”
紫舞勉强睁开肿胀的眼睛,扫视众人,看定徐离,身躯一震,“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太子哈哈一笑,手往徐离腰上一推,徐离身躯不由自主往前扑,撞上铁栏。
“殿下……”紫舞发了急,挣扎往前,隔着铁栏面对徐离,虎目蕴泪,脸现愧色,“殿下,紫舞无能,未能保护好圣上……致使圣上中逆子奸臣之计……身陷囫囵,如今,更是连累殿下也……”
徐离注视着紫舞,轻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紫统领尽力便是了……天子乃天佑贵人,自当逢凶化吉!大乾七皇子,也不是轻易就能击倒的人!我——徐离玺好得很!”
“将死之人,大言不惭!”太子一掌击上徐离背部,五指揪住他的头发,拉直他的身体,喝令紫舞,“你的大小主子俱落于我手,快说出玉玺的下落!否则,我让他到阴曹地府里做继承皇位的春秋大梦。”
“殿下……”紫舞看着血丝一滴一滴沁出徐离的嘴角,目眦欲裂,“殿下……你怎样……”
“还好……”徐离身体微微摇晃,轻咳一声,吐出一口血。
“还好是么?”太子冷笑,一脚蹬倒徐离,靴底踩上他的胸口,低头笑,“七弟是要命还是要玉玺?”
“住手!”紫舞嘶声吼叫,“放开殿下!殿下……”
“我……没事……”
“说!玉玺藏匿何处?”太子发了狠,脚下施力,狠碾徐离。
徐离咳嗽出声,说不成话。
“很好!很要强嘛!你们的命不足惜,他的命也不足惜是不是?”太子冷哼,转头盯着铁面人,声音低沉,问立于一旁的假乾安帝:“齐光,本太子心慈手软,委实不知如何对付狡赖之徒,你素日常替我处置不听话的人,若把此人交给你,你会如何做?”
“我么?”假乾安帝——也就是齐光阴狠一笑,“我审问逆贼时,问一次,他不说,我就把他一根手指剁了,再问一次,再不说,我把他第二根手指头剁了!他尽管坚持不说,直至变成一堆永远不会说话的残骸!”
太子用力摇头,“齐光,齐光,你果然心狠手辣!这法子……本太子委实下不了手啊!”
“殿下,俗话说:夜长梦多!”齐光道。
太子双手捂住眼睛,指指脚下的徐离,“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人……都交给你,就从他开始吧。”
太子说罢,回身走。
“太子殿下且住!”紫舞急忙出声。
太子脚步顿了顿,却不回头。
紫舞双目发赤,来回看铁面人与徐离,蓦地紧闭双眼,仰天长叹:“事已至此,我是死是活,无足惜!惟请太子殿下放过圣上与七殿下……保他们一个全身!太子殿下想要玉玺……可以!我告知玉玺的下落,但是,先让我与圣上说几句话……”
“可以。”太子终于回头,大方地挥挥手。
“请太子殿下将圣上的面具摘了。”
“有必要么?”
“我们都活不长了……让我看圣上最后一眼。”
太子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扔给姜倌,“打开面具。”
姜倌打开铁面人的面具,面具后的脸清晰呈现——果然是大乾天子乾安帝。
乾安帝眼睛大睁,眼神呆滞,茫然看着众人,不吭声,像是迷失了神智。
“你对他下了药……”徐离挣扎问。
太子迳自看紫舞,“可以说了吧?”
紫舞目光凝定太子,神情决然,“玉玺不在宫里!我将它藏匿于一处隐秘之地,想要,便让我带你去拿,否则,任何人永远找不到。”
太子皱起眉,沉吟须臾,点头,“带路!”
“太子殿下,此人宫内党羽甚多,以真面目出去,怕有人认得……”姜倌疑虑。
“这个容易——”齐光指指从乾安帝头上脱出来的铁面,“给他戴上这个不就得了。”
“万一有人进来……看到圣上……”
“现在看守天牢的全是太子殿下的人,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谁人敢进?”齐光不屑地说。
太子又沉吟了会儿,点点头,“姑且如此,传我命令,不是我本人至此,任何人不得进入天牢!”
姜倌赶忙出去传达。
“至于你——”太子扣住徐离的手,拉他起来,“七弟不在为兄身边,委实令为兄不安,你与我一同去找玉玺罢!七弟,你名为玺,可知这名字来历?”
徐离不语。
太子哼一声,“听说,你出生时,父皇正在用玉玺,一时顺口,便赐你名玺。老头子素来厚爱你,他若清醒,见你落到如此地步,只怕悔之晚矣!走罢——”
太子拽着徐离,率先出了天牢。
姜倌与齐光给紫舞戴上面具,扯着他,紧随太子与徐离,也出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