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黑春

16、爱在烟火的季节

　　宝贝，这是我给你的春日礼物。
　　——题记

　　记忆只能带来感伤，未来才是希望。
　　宝贝，我要你忘掉过去，享受每一刻的阳光，那么，我将不再有任何遗憾。

　　记忆的光影不停的重叠，梦中的樱花开了又谢，一张模糊暧昧的笑脸，淡淡地漂浮在昨日绿色的篱笆上……宝贝，我知道那是你的笑脸，十七八岁苍翠美丽的笑脸。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宝贝，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就像遥遥远去的十八岁，断线的风筝般，不是消失在未知的地平线，就是悬挂在高高的树干。
　　总是梦到你忧伤的侧影，胜过这世间最美丽的花朵。梦中的你，灿烂的笑容间，轻盈的云朵流动不息。“蓝瞳。蓝瞳。”你微闭的眼奁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睫毛，喃喃嚅动的嘴唇散发着薄荷的芬芳……
　　是梦总会醒来。小陌，你可知道，每次从暗夜中惊醒，双手抓着空荡荡的幻觉，额头滚滚渗落的冷汗，怎样在枕巾上浸洇出一幅思念的地图？
　　在我脑海中，你的记忆总是如此清晰。那时，缠绕在你指尖冰凉的颤抖，总是让我深深地怜惜；你蝴蝶般柔婉的呼吸，总是在我衣领内翩跹……抬起头，却是你如靥的笑脸。然后，然后……便在你给的幸福中迷失了自我。
　　阳光穿破指缝的罅隙，硬生生的刺入瞳孔，那么的疼。已经许久不再仰望天空，因为在每一瓣温和的云朵下，总会看到你浮幻的面影。
　　那么努力的想要遗忘，却怪自己如此敏感，轻易的便会被你的昨日的呼吸碎片缠绕。
　　宝贝，你给我囚禁，使我永远不能挣脱。然而，你终究还是离开了。
　　你我的爱情，开在最璀璨的季节里，却也是最短暂的烟火。寂寞的夜空，我们彼此温暖，一旦落地，便开始了彼此灵魂的跋涉。
　　我常常恐惧你瞳孔深处的那抹漆黑，孤独倔强的色泽常常令我感到莫名的寒意。那个冬天的雪很大很大，羽绒服的颜色一例是皑皑的白色，但是，所有的寒冷始终抵不上你转身离开时，我骨缝中的颤抖。
　　宝贝，记忆是春深的闺锁，但我们仍要义务反顾地长大。
　　可是长大，就仅仅意味着分别吗？
　　南方以南，海峡彼岸。宝贝，在那里，再也不会有寒冷的白色降临尘世。你也不用再蜷缩在我的怀中，牙齿冻的格格作响。宝贝，我知道你离开时的难受，也知道你装作冰冷时内心的疼痛……这一切，我都知道。
　　我们都是聪明的孩子。在你得知将要离开这座城市的那一刻，我们都已预感到了别离的迫近。有些事，终究是无能为力的。而那时，我们才刚刚在一起，我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
　　十八岁的冬天，你与我同行，却要在春天到来前说分手。宝贝，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尽管你走前，我一直强作欢颜，还告诉你提前准备一顶安全帽，以防被椰子砸伤，却记不清多少个夜晚，你下线后，呆呆的盯着你灰色的头像困涩难眠。
　　正月十五，白河之岸。
　　宝贝，我知道烟花升腾的瞬间，你眼中汹涌而落的泪水，绝非因为它们太过璀璨的美。你亦知道，我眼眶中陡然滑落的温液，并非寒风中弥漫着浓烟。
　　那一刻，我们的手心紧紧的攥在一起，彼此的指甲几乎陷破对方掌心。我们相顾而泣，无法抗拒时光的锋芒从身后呼啸而至。
　　那晚。你说，以后每年都要回白河，陪我看烟火璀璨，给我织长长的围巾，带回硬邦邦的椰子砸核桃；你说，蓝瞳，你好傻，好好的为什么要流眼泪……然而，你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埋进我怀里泪落如雨。
　　那晚。我说，以后要到海南岛读书，陪你在椰林中漫步，直到夕阳如雪花般铺满大地和沙滩，直到夜晚的海风将我们冻的紧拥一块不能分开。我一边说，小陌，小陌，你不要泣，我带你去KFC吃儿童套餐，一边忍不住将下巴抵在你的头顶泣不成声。
　　那晚。我们说了太多。然而，承诺愈多，失去愈多。
　　……
　　宝贝，面对攥在手中的通知书，我不得不选择青岛的海。
　　宝贝，那夜是我生命中唯一一场不寂寞的烟花。离开后的你，就像那些在夜空中绚烂绽放，而后沉寂的烟花一样消失不见。你的□□让我长久的陷入灰色的恐慌，直到有一天，它被腾讯公司收回。发给你的EMAIL，总是杳无音信，直到有一天我这边显示“你要的地址不存在或者用户注销”。
　　原来那夜，你已决定为我狠狠地流下最后一次泪，然后让遗忘在你我的记忆中生根发芽，直到有一天它可以遮蔽掉所有过往的云朵。
　　宝贝，你是如此的清醒自知。而我，却空恋昨日的温暖，纵使呼吸稀薄。
　　已经多久不去海边。铺天盖地的蓝色，总是让我想起对你的许诺。南国的碧海蓝天终究不属于我，重重的椰子也不会因为我的悲伤摇落。
　　宝贝……
　　昨日已远，烟花飘散，纵使寂寞吞噬掉灵魂，我依然希望，你能够在南国自由自在的生活。
　　惟有你的笑容，才是对我思念最好的救赎。
　　相信我。小陌。即便，那一季的烟火已在记忆中烟消云散。
　　我的生命，依然会因此，生生不息的感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