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神拳之南斗日记》却道梦归来

32、五圣归位

　　三十二

　　雷伊飞至空中，高昂着头，手臂平展，周身蓄集的强大力量令他身上仿佛罩着一层蓝光。他的这个姿势我有一点眼熟，猛然想起那天在瀑布里偷看他练功，也是一样的动作，这个就是他最新练成的神功吗？
　　沙奥撒看到雷伊直冲自己而来，神色一变，但他立刻恢复了常态，和雷伊一样纵身跃至半空，正面迎向雷伊的进攻。两人身影像闪电一样在空中交错，彼此的力量激烈地碰撞着，发出耀眼的白光，好像天空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太阳。
　　“不好！”修武大叫一声，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这一声惊叫也让我的心中无比恐惧。
　　不过几秒的功夫，那道白光突然消失了，雷伊从空中直直坠了下来，就像断翼的天鹅那样无助地跌落到了地面，沙奥撒则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看起来毫发无伤。
　　“雷伊！”我大叫着向他奔去，修武也向他跑了过去。但是我们还没有跑到他面前，他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看起来意识清醒，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表情却是无比的震惊与错愕，他直勾勾地盯着沙奥撒，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修武伸出双手在雷伊身上摸索着，他身上有几道伤口，但那都是与修武的比试中留下来，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伤。修武检查完毕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激动地说：“雷伊，你刚才使用的是南斗究极奥义——断己相杀拳。”
　　“什么？”周围又是一片惊叹声。断己相杀拳是南斗圣拳中一项需要牺牲自己来给敌人造成巨大伤害的绝技，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招式，虽然威力极其强大，但是与此同时也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被称为究极奥义，很少有人练习，道场里许多人甚至从来没有见过。
　　“不错。”雷伊说道，“虽然沙奥撒给我的时间很短，但我仍然从瀑布中领悟到了这一拳法的要髓，那就是以身体承受来自敌人的全部攻击，用自己的身体牵制住敌人，然后将来自敌人的、连同自己的所有攻势一起反弹向对方，几乎没有人可以承受这样的攻击，这就是断己相杀。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沙奥撒可以破解这一奥义。”
　　我们所有人都看向沙奥撒，等待他的解答，没错，沙奥撒或许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轻松化解这一招的人。
　　沙奥撒冷笑道：“我真是小看你了，小子，居然可以从瀑布中领悟究极奥义，如果你的对手是其它任何一位劲敌，刚才已经死在你的拳下，不过可惜啊，你遇上的是帝星凤凰拳！”沙奥撒掷地有声地说出了自己流派的名字，不知为何，在场所有人均是心中一凛。
　　“你的师父没有教过你这一点吗？”他继续说道，“处于南斗圣拳顶端的凤凰拳，是最至高无尚的拳法，其余107派只能臣服于帝王凤凰。南斗究极奥义只有凤凰拳可以破解，流传两千年的拳法中早已隐藏着这个奥秘，试问区区水鸟又如何与凤凰争辉呢？”
　　尤达也在一旁帮腔道：“哼，如果不是沙奥撒大人手下留情，你现在早已经是死人了。”
　　雷伊的眼中第一次显露出惊骇，他看着沙奥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沙奥撒说道：“想检验你的命运。”
　　雷伊愣了一下，并不知道对方话中所指。
　　沙奥撒紧接着向他的随从命令道：“把宗祠的门打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古老厚重的大门向两边打开，在长明灯的映照下，南斗历代先贤的牌位完全暴露在眼前，而多日不见的希恩竟然也在宗祠里面。
　　沙奥撒大踏步向宗祠走去，伫立在那座高大的“南斗六圣灵位”之前，缓缓说道：“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有多个国家卷入了战争，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了，不久的将来，还会爆发核战，天下即将大乱。”
　　我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沙奥撒突然说起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是他此时的表情，又是不同往日的严肃，如同五年前我离开南斗前，最后一次在这时看到他时的模样。
　　沙奥撒继续说：“相信你们都听过这一条祖训，世界动乱之时，南斗六圣将降临人间，而现在，六圣已经现世。”
　　众人都被这一说辞惊呆了，“世界动乱，六圣降临”，这个说法在南斗道场里一直都有，但与其说是祖训，不如说是传说，虽然世世代代流传，但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六圣，只有宗祠里的牌位可以证明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尽管如此，牌位上年代最近的六圣也已是数百年前的人物。所以，乍然听到六圣降临，在场的南斗弟子无不耸然。
　　“而我，”沙奥撒转过身来面向众人，神情威严，语气庄重，“就是六圣中的极星，我肩负着帝王的命运。”
　　众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恩师王牙用他的生命令我醒悟了自己的命运，帝王的宿命，就是要引导南斗圣拳，站在世界的顶峰。从此，我开始寻找其余五圣，而且很快就让我找到了。不过，我虽然找到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各自背负的宿星，只能利用一点手段检验。六圣之一的修武，几年前的健四郎令他领悟到了仁星的宿命。尤达，伯野的死令他领悟到了妖星的宿命。希恩，因为一个女人的照片而输掉了十人组的挑战，我已看穿了他背负的是殉星的命运，注定要为爱情牺牲。而雷伊，”沙奥撒的目光又落在雷伊身上，“你可以为了修武不顾性命地使出断己相杀拳，你背负的正是义星宿命，注定要为人而活，为人而死。”
　　雷伊闻听此言，仿佛听到了来自天外的纶音佛语，如遭电击般浑身一震。而我也无比感慨地看着这几个人，他们都和我的父亲一样，天生拥有上天赐予的使命，注定要像天上的星宿一样闪耀。
　　修武道：“现在你明白了这一切，又将怎样？”
　　沙奥撒看了修武一眼，继续说道：“我要让南斗圣拳站在世界的顶峰，这也是我对我恩师的承诺。你们，必须臣服于我，助我实现这个伟大的愿景。”
　　“靠什么来实现呢？”修武又问。
　　“当然是拳头。”沙奥撒挥动他粗壮的手臂，“现在就是绝好的时机，世道越乱，武力才越有被重视的价值，很快，南斗圣拳就将称雄于世。”
　　“我不认为凭借武力就可以称雄。”修武平静地说，“你的武力，可以挟持妇孺，欺凌弱小，但你不能征服人心。极星也好，凤凰拳传人也好，说实话，你的手段没有一件是令我佩服的。”
　　沙奥撒冷笑了两声：“哼哼，我差点忘了，仁星只是不中用的妇人之仁。这么说，你并不愿意服从我了？”
　　“我只愿意和真正志同道合的人相处。”修武回答得十分坚决。
　　“好！”沙奥撒也答应得很干脆，“我并不勉强你，既然你不愿意服从极星，那么南斗道场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可以立即离开。”
　　我差点惊叫出声，沙奥撒这是要将修武逐出南斗吗？
　　“还有谁和修武一样，最好趁现在就说出来，我的南斗不需要三心两意的人。”沙奥撒厉声说道。
　　周围的人们陷入了低声的讨论。
　　“不服从他，就要离开南斗道场吗？离开这里，我们能去哪？”
　　“他是极星，我们应该留下来听他的。”
　　“可是修武都走了，我情愿追随修武。”
　　“修武在街上流浪你也跟从吗？外面已经在打战，离开了道场，我们就没有了保障。”
　　……
　　最终，所有人都决定留在南斗道场，臣服于沙奥撒。
　　“哼，”沙奥撒不屑地哼了一声，挑衅似地看向修武，“看来你只能一个人上路了。”
　　“我跟修武走！”雷伊突然高声喊道。
　　“是吗？”沙奥撒瞥了雷伊一眼，声音冰冷。
　　“是的，”雷伊向前迈了一步，“我和修武一样，只愿和志同道合的人同路。”
　　“那么，现在就离开吧，希望将来你们不要后悔。”沙奥撒冷冷地说道。
　　当天，修武就带着妻子和儿子离开了南斗道场，一起走的还有雷伊，我当然更加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这次离去，没有人和我们送别，也许大家都害怕沙奥撒的淫威吧。我想和希恩说再见，但他自从明白了殉星的命运后，整个人就变得非常忧郁，我不好打搅他，只好作罢。还有尤达，我们童年的单纯的友谊，至此也只好画上句号了。
　　这一次离开南斗道场后，我再也没有回来。
　　沙奥撒的预言没有错，仅仅两年之后，席卷全世界的核战便爆发了，一半以上的人死于那次战争，所有重要城市都毁于一旦。又经过了漫长的核子冬天，原本的山清水秀早已变成了一片荒漠，幸存的人们开始为了抢夺仅有的水源和食物进行日复一日的斗争，暴力与野蛮取代文明与道德，成为了左右人们行为的法则。过去那个美好的世界已经变成了可怕的地狱，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为了可笑的理由而丧命。
　　世界已经面目全非，这是一个新的时代，这个时代里，谁拥有武力，谁就拥有权力。
　　这个时代里，我们各自背负的命运，也悄然开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