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染天》陌紫冰霜

7、天命

　　——难逃天命，挚爱陨落，成神之路，正式启程——
　　快乐持续到今天，发生了转变。
　　二十岁的染尘，不论实在幻术师或骑士方面，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八阶强者。冷瞳更是达到了九阶！
　　那又如何？依然不能挽回这段无法弥补的错误。
　　当剑刺入她心脏的那一刻，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脑中一片空白。
　　行凶者在事后立即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了。后来染尘在他躯体消失处找到一个属于他的徽章，后面印着他所在势力的名称。有了这个重要线索，报仇也就有了头绪而不是一无所知。
　　抱起奄奄一息的冷瞳，竭尽全力运转灵气为她疗伤。
　　心脏被穿透，再怎么治疗，又有何用？
　　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抬起手，拭去他脸上的泪，微笑着说道：“尘，怎么……哭了？以前不曾见你哭……现在，孤已无力……替你……拭泪，可……你偏偏哭了……”
　　他不说话，默默加快了治疗速度。
　　“别……白费……力气了，孤……注定丧命于此。”
　　“尘……答应我……别……寻找……神……祇……”
　　手，无力抬起，滑落在地。漂亮的双眼皮盖住冰冷的冰蓝色双眸，再也没有睁开。
　　她的身体在淡化，手已经触摸不到。他只能看着，只能再抱紧一点，感受她最后留给自己的触感。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八阶强者又如何？天才又如何？还不是保护不了最爱的人！
　　如果能用这一身修为、容貌，甚至是性命，去换她的命，他也绝对义无返顾！
　　明明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之人，还去接近她。如果不是他，她会活的好好的；如果不是他，她现在也不会死！
　　不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从紫墨中拿出一个透明小瓶子，打开瓶盖，对准消散的近乎透明的冷瞳，口中低喃着一串奇异的咒语。
　　透明的瓶中多了一丝蓝色的气体，那是冷瞳的一部分灵魂。冷瞳的身体不复存在，和莫璃一样，留下了代表她的印记。因为是术武双修，她留下的缩小版实体化印记有两个。
　　这瓶子正是老者装在紫墨中一起给他的，还真用上了。
　　以前得到过一个紫色的精致小盒子，正好装得下这三样东西。而且紫色，也正好是她最爱的颜色。
　　“瞳，这瓶子能保存灵魂。灵魂是最重要的，只要能保存好你的灵魂，一定可以让你复活！瞳，等着我！”
　　背后恶魔之吻隐隐震动，感觉像挣脱束缚一般，这多年不能出鞘的剑，又在暗示着什么？
　　面具下眉头微皱，把恶魔之吻握在手中，进行不知第几次的尝试。
　　这一次，竟出乎意料的顺利，一次就成功拔剑出鞘。
　　恶魔之吻红光大放，笼罩整座山丘。一夜，红光未散，鸟兽惊得不敢入眠，畏畏缩缩躲藏在洞穴草木之中。
　　猛然记起那位老者的话：“如果哪一天你能拔它出鞘，那可以去找我，我可以完成你一个愿望。”
　　这么说来，找到那位前辈，说不定能知道复活她的方法！
　　不过，该从何寻起？
　　陪冷瞳游历五年，大半个大陆也走完了。此时的位置又是在坤武帝国，人生地不熟的，从何寻起？
　　经过半年的苦苦寻找，终于在一个小村庄内找到了当年那名老者。
　　他惬意地躺在摇椅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前辈，您说那日我能拔剑出鞘，您就能完成我一个愿望。可是真话？”
　　“哦？这么快？拿出来我看看。”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眼睛都懒得睁开。
　　拿出恶魔之吻，气焰不比之前，还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好，很好。说吧，什么愿望？”
　　“我想复活一个人。”
　　“唉！这我可做不到。”老者摇摇头，叹息道。
　　染尘也不说什么，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这本就是自欺欺人的事。开始也只是抱有一丝希望而已，没敢给予太大期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复活，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不过，也不是没有希望。”一句话，使染尘打起精神。
　　“坤武、天术交界地带，有一座城，名唤：夜染天城。那其实是神留下的遗迹，里面存在一个神祇。只要通过九关的考验，即可继承神位。如果你能成神，倒是可以复活人。”
　　神祇……
　　“多谢前辈相告，晚辈告辞。”向老者道谢后，立刻道别。
　　想起件重要的事，趁那火急火燎的背影还没消失，赶紧喊了句话：“城门口有人问话时，切记要说真话！”
　　待染尘远离后，老者才坐起身，冷笑道：“呵呵，复活了又如何。小妮子，想坏我好事，没门！”
　　夜染天城外，染尘拖着被自己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身体，等待城门开启。
　　东方鱼肚白，高大的城门上多了个细长的身影：“来着何人？入城所为何事？”
　　“为传承神祇而来。”他淡淡地答道。
　　“可达到九阶？”城楼上的人又问道。
　　“相差些许。”双眉间距离微缩，知道此次定不能入城。
　　“神之九考，非九阶不能进行。”话音刚落，也不见那人身影。
　　染尘伫立在城门口许久未走，耳畔忽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
　　“若是寻神祇，建议多带同行者。”
　　与之前的声音有些差别，却偏偏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他也没那时间去想。
　　突破九阶绝非易事，想当初冷瞳也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才触摸到九阶的门槛，他也卡在八阶好久无进展，想来是到了瓶颈。
　　复活之事急不可，可染尘这一生也无太多牵挂，唯一的目标也就只有复活冷瞳了。对了，还有报仇吧。
　　在冷风中站了一夜，冲动多年的心冷却下来。心急有何用，不如冷静下来，想想下一步计划。突破需要时间，寻找同行者，对他而言更是困难。
　　第二日清晨下起雨，染尘还是一动不动，傻傻地站在雨中淋了两天一夜的雨。
　　疲惫的身体禁不起风雨的折磨，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