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情开》白青砡

20、第八章 有惊无险

　　“潇潇……”
　　“平朗……”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如果在这里做得不高兴就换一家公司吧。”
　　华潇潇先是莫名地看着莫平朗，不久明白过来，笑着反问：“你也不喜欢苏雅琴？我看她叫你叫得很亲切哎。”
　　“本来也没什么喜不喜欢。现在因为你不喜欢，所以也就不喜欢。怎么了？吃醋了？”莫平朗笑得得意。
　　华潇潇故作生气地说：“谁吃醋了！少臭美！我只是听不惯那种我面前一套，你面前就是另外一套的说话语气。”
　　“是吗？我倒挺习惯的。”莫平朗故意这么说。
　　华潇潇听出来莫平朗是故意的，也不生气，笑着问：“你们认识很久了？”
　　莫平朗想了想说：“好像有十来年了。”
　　“哦——，青梅竹马？看样子不像。欢喜冤家？也不是。”华潇潇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是毫无瓜葛，只是认识而已。她是我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的女儿，不过这已经是过去式了。之前也是因为我妈的关系，所以来往得稍微多一点。最近几年都不来往了，今天也是正巧碰到。”莫平朗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否则不知道华潇潇会想歪到哪里去。但是，他和苏雅琴差点订婚的事却只字未提，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啊！我突然想到你之前说过5月8日是阿姨的生日。差点忘了，怎么办，没几天了。要不我们明天去买生日礼物吧？”说完，华潇潇才意识到，她还没有见家长，这样一来就等于她主动提出见家长。一时羞得脸红心跳低着头，恨不能再收回这些话。
　　而身边的莫平朗却因为她的这些话神情变得有些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妈已经去世了。”
　　华潇潇惊讶地猛一抬头，没来得及从嘴里蹦出表达惊讶的词，就看见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灯。然而，此时的车速依然没有减慢的意向。她下意识地喊出两个字：“红灯！”
　　莫平朗才反应过来，急踩刹车，由于惯性两人都猛地向前倾。所幸系了安全带，都没有受伤。而且，由于这里附近的路口没太多车经过，万幸地没有发生交通事故。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莫平朗拉着华潇潇的手，紧张地问。
　　“没有。”华潇潇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下意识地回答道。
　　即使听到这样的回答，莫平朗还是不放心。
　　绿灯亮起，下一个路口就已经到小区门口。莫平朗一边谨慎地开着车，一边再次询问：“真的没事么？有没有哪里磕到碰到的？”
　　“没有。我没事。平朗……”华潇潇欲言又止，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只能尽量让莫平朗放心，她确实没事。
　　莫平朗将车停好，下车再次确认了一遍华潇潇确实没有受伤，才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竟有些哽咽地连声说对不起。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助。
　　华潇潇抱着他，努力地安慰说：“没关系的，不怪你，谁都不会怪你的。”她有些猜到他之前口中的车祸，还有每当他提起自己的母亲时，他的那种眼神代表了什么。
　　她拍着他的背，就像很久以前，久得他有些记不清了，母亲好像也是这么安慰过他，只有位数不多的几次，但那双手总是能抚平所有的伤，就像现在一样。等到他平静下来时再揭开那些伤，似乎也不会那么痛了。

　　三年前的5月7日，郑琼华突然接到赵天逸约她第二天见面的电话。对于郑琼华来说，能接到这个从来不主动联系她的儿子的电话，是一件比什么都高兴的事，更何况5月8日是她的生日。她抱着满心欢喜地认为赵天逸一定是记起了她的生日，要和她一起过生日才约的她。
　　第二天，莫平朗无意中得知，也很为母亲高兴，决定送她过去。他知道郑琼华一直很想在那一天和赵天逸一起过一次生日。因为，他们的生日是同一天。
　　这一切在郑琼华送给他行李箱，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意，而得到的却是她失望的眼神时他就猜到。但他却依然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还安慰母亲说：“他会想起的。会原谅你的。”
　　郑琼华送赵天逸行李箱，并把密码设置成958的最初目的就是想让他记得他们的生日，希望在某一天可以得到他的原谅。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赵天逸并没有当场给予她反应，而只是客气地说了声“谢谢”了事。她知道她当初丢下赵天逸和他父亲，嫁给了富商是她的错，但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弥补。然而，自从赵天逸知道实情后，这一切似乎都成了泡影。
　　一路上，莫平朗都没有说话，但心里一直很乱。从他认识赵天逸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感觉到母亲的偏袒，后来知道真相后就更加肯定。他有时甚至有些嫉恨赵天逸。
　　而这一次，他居然有些害怕起来，害怕会失去母亲，会被赵天逸抢走。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但正是因为这个荒唐的想法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从而导致了车祸的酿成，悲剧的发生。
　　直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责怪自己。
　　虽然莫平朗不知道程浩仁不让华潇潇知道自己和赵天逸的关系的原因，但他从程浩仁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他的真诚。所以，他选择了避轻就重地将车祸的经过告诉华潇潇。
　　“平朗……我知道安慰的话很苍白，但是我还是想说。你母亲是不会怪你的，你也不要怪自己了，好嘛？”
　　华潇潇和莫平朗在小区里走走停停，原本十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硬是被他们走了三十分钟还没走完。
　　“那如果刚才……”
　　“我也不会怪你的！”华潇潇坚定地打断了莫平朗想要说的话，并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懂你，也爱你。相信你的母亲也会如此。”
　　当华潇潇说出“爱你”两个字的时候，莫平朗不自觉地颤了下，有些恍惚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怪你的。”
　　“不是这句，后面。”
　　华潇潇很快意识到莫平朗所指的是什么，虽有些害羞，但依然很坚定地说：“我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
　　此时的莫平朗感觉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管过去如何，现在，他搂着她，就如拥有了全世界。
　　只有深深的吻才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和感受。他低头吻她，舌尖破齿而入，肆无忌惮的缠绵让他贪心得想要一直这样吻下去，就算窒息也愿意。
　　“在我家楼下这样……太久……被发现不好吧——”华潇潇的嘴被半含着，使她的声音异常的酥麻。
　　“我觉得挺好。”莫平朗难得任性一回。
　　华潇潇知道莫平朗妄想再次突破她的防线，决定立刻斩断苗头，用仅存的一点理智和力气推开莫平朗，红着脸说：“我先上楼了，爸妈等急了，回聊。”紧接着逃也似的飞奔上楼。
　　看着华潇潇落荒而逃的身影，莫平朗无奈地笑着叮嘱：“小心台阶！”
　　他很久没有这么笑了，笑得放肆，无声的放肆。
　　华潇潇头也不回地回答：“知道了！”她的心很久没有如小鹿乱撞般高兴得如此不安，也很久没有幸福得热泪盈眶。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爱上了他！
　　此时想来，两人都有些后怕。如果刚才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定都会后悔一辈子。
　　悲剧已经上演过一次，谁也不愿再次重演。
　　此刻，他们已经认定彼此，默契地在自己的心中发誓，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珍惜对方。
　　华潇潇拭去幸福的泪水，突然回头说：“平朗，我想为你画张素描，明天来你家。”
　　她完全没有用商量的语气，莫平朗很意外也很高兴，安静而清晰地回答：“好！”
　　“明天见！”华潇潇笑眼明亮。
　　莫平朗向她挥挥手，目送她转身上楼。

　　那年的5月7日，赵天逸做了一个在他看来很重要的决定。他决定约郑琼华出来问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让她抛夫弃子，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虽然他一直告诫自己，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但在他内心深处还依然愿意抱有一丝希望。
　　而且她为什么会送他这个密码为958的行李箱呢？如果真如华潇潇所说，这是“救我吧”的暗示，那就说明郑琼华可能过得并不好，可能当场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郑琼华最近几年都试图想单独找他聊聊，可是他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说不定……
　　赵天逸越想越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于是他拨通了从来只有未接记录和呼入记录的郑琼华的电话号码。
　　只是最后，赵天逸没有来得及得到答案，郑琼华就已经与他天人永隔。也许这就是天意，也许在一年以后，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相遇时，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这一切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很多时候，彼此的误会与疏于沟通会让双方都渐行渐远。亲人也好，朋友也好，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