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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章 ...

  •   2章
      等一切忙完了,姜西桐的肚子却开始一次比一次叫的响,开车的时候注意力集中也没觉得饿,现在肚子一叫,姜西桐只觉得饥饿感如海浪般扑肚而来,越来越凶。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姜西桐的胃就开始疼了。胃疼的毛病是高中落下的,现在好多了,但是要是饿时间长了还是会疼。
      姜西桐按着肚子,表情扭曲,李斐立马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怎么了?”
      “没事儿,胃疼。吃了药就好了。”姜西桐已经疼得咬牙切齿了,俗话说胃疼不是事儿,疼起来真要命。李斐是刚认识的,还是老板家儿子,名义上是自己陪他旅行,老板暗指的意思还不是让自己做李斐的保姆,对于姜西桐这种虽受高等教育,但是“阶级观念”还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人来说,倒水的事儿,怎么说还是得自己来。姜西桐从包里拿出杯子,按着扶手作势要起身,杯子却被李斐从怀里抢走。
      “我来吧,中午没吃饭吗?”李斐问道,姜西桐点点头。
      “你怎么不说和我一起吃呢?我以为你自己先吃过了,下次可别这样啊!”李斐训完话,起身倒水去了。姜西桐趴在小桌上,闭上眼睛,心里觉得李斐还不错,不像有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么完蛋。大一时,姜西桐去给一个六年级小孩儿当家教,那小孩儿的爹是个煤老板,小孩儿仗着雇佣关系,第一次上课就把姜西桐使唤个够呛,一会儿让倒水,一会儿让抱狗,那小孩儿爹说句话还颐指气使的,姜西桐第二天就把这份工作给辞了。西桐爹常教育自家孩儿,出门在外,不给别人气受,也不能自己受气。
      过了好一会儿,李斐才回来,手里还拿着盒牛奶。
      “快点吃药吧。”姜西桐接过杯子,水竟然是温的,便瞪着大眼睛疑惑地看向李斐。“我买了瓶矿泉水兑了,剩下的水我喝了。”
      本以为姜西桐会感激涕零、不知所云,谁知道他撇撇嘴,“我包里带了4瓶矿泉水,你干嘛买车上的,那么贵!”李斐无语,以手扶额。
      喝了药,姜西桐拿过牛奶便要喝,却被李斐拦住。
      “都毕业了,还这么没常识。喝了药不能立马喝牛奶,得隔一会儿。”李斐边说还敲了姜西桐脑袋一下。这下可把隔壁座的老奶奶乐坏了。
      “哥哥带着弟弟出来玩呢?哥哥得好好照顾弟弟,不能打头,打头是要变笨的。弟弟上高中了吧,这会儿不用去学校上课吗?”老奶奶和蔼可亲,姜西桐忍着胃疼,满头黑线,我怎么着就成弟弟了。李斐微笑答话,显得特别彬彬有礼。姜西桐不满地嘟嘟嘴,看向窗外。
      “你看他的鞋子,烂了好几个洞,是用线缝起来的。”一个小孩指着姜西桐对另一个小孩窃窃私语,但声音大的却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姜西桐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己的鞋子,洗的发白的鞋子上面几个白色大补丁、这是隔壁邻居家的哥哥穿剩下的,妈妈拿回来认真缝了好久的。
      “我的鞋子没有坏!”姜西桐大声辩解。
      “没坏?明明这么破破烂烂,还好意思穿着来参加朗诵比赛。”说完,几个孩子笑着凑成一堆儿,指指点点。姜西桐缩在角落里,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姜西桐、姜西桐……”姜西桐睁开眼,正对上李斐好看的眼眸,不禁有些赧然。
      “给你。胃还疼吗?”李斐从包里拿出牛奶,姜西桐接过,牛奶温热刚好。
      “不怎么疼了。谢谢你!”姜西桐咬着吸管口齿不清地说道,脑子里还闪现着梦中的画面。喝了一半,侧头小心地看李斐,干练、阳光,是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再想想自己,永远都是一副懦懦的样子,心里低叹一声,哎,谁说人生来都是平等的,都是不平等的。出生的环境就已经决定了以后的发展,当然,自己足够努力的话,也许会换来向往的那种人生。可是,努力不一定都会有回报。姜西桐喝完牛奶,打开背单词的软件,又开始了他的漫漫单词旅。
      李斐伸伸坐得有些发麻的腿,看着靠在窗户角一直努力的姜西桐,若有所思。
      动车朝着目的地冲着,天色渐晚,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姜西桐揉揉眼睛,晃动的列车让他的眼睛有些发酸。时间在不停不停地往前走着,小时候一直希望自己长大,拥有自己的工作,花自己挣的钱,闲暇时躺在半山坡的草地上看蓝蓝的天空,姜西桐的爸妈一直把他当小孩子一样惯着,这次出差前还嘱咐他别走丢了,生活在这种家庭下,等到姜西桐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的时候,他俨然变成了一个近视400度的当代知识男青年,然而他所畅想的山坡已经变成了高楼大厦群聚地,蓝蓝的天也被时有的雾霾遮得严严实实的。看着同学们找的一个月只够吃喝住房的微薄工资,他不得不抓紧一切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强一点,背单词也是其中的一项。一天50个,是他既定的目标。
      正当姜西桐思索着怎么记住更多单词的时候,李斐接了个电话,听得姜西桐目瞪口呆,流利地道的美音,bulabula地从李斐嘴里流出,顺着空气的波动冲击着姜西桐的耳膜,冲击着姜西桐在单词海洋深处疲惫不堪的弱小心灵。等李斐电话打完了,姜西桐的嘴巴已然合不上了。
      “怎么了?”李斐看着两眼发光带着决绝和愤恨的姜西桐。
      “没事儿,”姜西桐撇撇嘴,“只是,你英语为什么这么好?”
      李斐笑笑,并没有回答。这让姜西桐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内心的自卑感又慢慢浮上来。
      最后一丝晚霞慢慢消失不见,星星一颗两颗出现在天空中,姜西桐靠着玻璃窗晃晃悠悠睡着了。
      “各位旅客,动车即将进站……”列车员甜美的声音把姜西桐从梦中唤醒。
      “睡美了吧!”姜西桐没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问道。
      “啊!”处于半迷离状态的他伸个懒腰点点头道:“还行!就是脖子有点疼。”
      “哼,枕着我肩膀睡了一路,还好意思说。”
      姜西桐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李斐面无表情的侧脸,冷冰冰的声音,恶魔般的语气,仿佛随时都能接到他老爸怒不可遏的电话,吼着姜西桐让他收拾东西滚蛋。
      姜西桐深吸一口气,腆着脸,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待会儿请你吃东西。”
      李斐回头看了姜西桐一眼,透亮的眼睛里带着些不屑,“算了吧。”
      “哦。实在不好意思啊!”姜西桐挠挠头发,心里嘀咕半天才又开口说道:“要不,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让你枕在肩膀上睡!”反正我不是直男,我喜欢帅哥,让你靠着我也不吃亏。姜西桐心里盘算着小九九。
      李斐满头黑线,“你收拾一下东西,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到了,你这一觉睡的真长。”
      “哦。”姜西桐应着,仔细检查带的行李。
      “妈妈妈妈,那个好看的哥哥为什么笑成那样,都快爬到地上了。”车厢中间,一个小女孩指着扶着额头狂笑不止的李斐问道。
      “……可能,那个哥哥中彩票了吧。或者,他喜欢的人刚好喜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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