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拾朝花》一叶安生

12、第十一章

　　她们挑了星期一的晚上。之所以挑这一天，是因为一周刚开始，这一天的晚上，操场上的人，比平时都要散的早一些。
　　那天下午，成雅和关晓晓逛遍了所有的小商铺和地摊，才好不容易凑齐了各式各样的礼花炮仗。因为离春节还有三个多月，所以数量并不多，但好在样式还是不少的，够他们霍霍一会儿了。
　　“他怎么在这儿？”
　　好不容易提着东西走到了操场，结果看到在场的人，成雅彻底淡定不了了。
　　原本计划的是只有五个人。除了关晓晓和成雅之外，喊来了杨清、一个叫陈幽的少年、还有就是成雅之前的绯闻男友，后来走马上任的现男友——杨过同志。
　　成雅跟改之交往这件事，晓晓原本是瞒着韩堂的。成雅先找到了第二春，怎么说对痴情的韩堂来说都是一种打击。但没想到的是，韩堂竟然聪明到自己先猜出来了。也许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所以，骄傲的韩堂，也出现在了操场上。
　　看着成雅那真的要杀死她的眼神，晓晓立马举手示意：“我也不知道。”
　　成雅冷哼一声，没说话，也没再往前走。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最后，还是韩堂在那边喊了一句“关晓晓你太过分了，这样的活动居然都不叫我”，才让成雅放过了关晓晓。
　　另外，她们尴尬的还不止这个，马晨旭和张伟也被拉来了。他们说，是来凑热闹的。
　　晓晓觉得，这样的场景，足可以拍成一部电影，就叫《她的朋友的前男友和他的朋友们》或是《她和前男友的朋友们》。
　　当那些绚烂的烟火飞上漆黑的夜空的时候，晓晓想起唐俊之前跟她说的一句话：张伟被带了绿帽子，韩堂也被带了绿帽子，你会不会也给我带一个啊。
　　她当时回答：“不会。”很肯定。不是她多么喜欢唐俊，也不是对唐俊多么忠贞。只是因为她对感情习惯怀抱着很认真的态度。即便是之前与林陌的短短三天也不例外。只是，一段感情中，只有一个人认真是没有好结果的。她之前一直都在很小心的避免，却还是没有避免了唐俊。
　　晓晓把唐俊的那句话说给成雅听，成雅叹了声气：“别再想了。”
　　“话不能乱说，也不能乱听啊。我还没来得及给他戴顶绿帽子，他就先给我踹了。”
　　“你还想体验体验？”
　　晓晓点点头：“挺好奇的。”
　　成雅皱着眉头想了想：“要不，我去勾引他，争取把他跟唐心儿三了？”
　　晓晓鄙视的看着成雅：“他刚给我踹了，你还去招惹人家。”
　　“我那不是开玩笑的吗。”
　　晓晓更加鄙视的看着成雅：“我能不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也是开玩笑的。”
　　年少时光，谁能说自己从没被冲动控制，放弃理智，留下了大逆不道的回忆。在呼吁全民保护环境，过年都严禁放烟花炮竹的那时候，大半夜在学校的操场里，做着不被允许的事情，虽然没有到大逆不道的地步，但是也够被记过的了。
　　当他们一群人围着校园转了一圈终于还是没有甩掉保安而被带到传达室交代了一切出来后，关晓晓很不好意思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真觉得不好意思，你就直接请我们吃火锅了，还用问？”这是杨清说的。
　　张伟附和道：“火锅好啊，我最喜欢吃火锅了。”
　　杨清很鄙视的瞥了他一眼：“真巧，猪也说过这话。”
　　晓晓和成雅两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相互传递着对杨清和张伟的愤怒。因为这话，她们俩恰巧也说过。
　　“都记过了，关晓晓你不请客，说不过去啊。”是马晨旭。似乎只要请客的不是他，他都是很乐忠于参加的。
　　晓晓点点头：“嗯，好。”
　　听到这声保证，马晨旭满足的笑了。
　　临散场的时候，韩堂特意走在最后面，过来拍了拍晓晓的肩膀问：“心情好点了没有？”
　　晓晓不知道韩堂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在问她，因为张伟和马晨旭从头到尾真的都只是在看热闹而已。但还是笑着对他说了句：“谢谢。”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晓晓拉住成雅，很无奈的对她说：“真伤心，我连你都算计在内的，结果还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就碎了。”
　　“唐俊不知道你的好，他会后悔的。”
　　关晓晓笑了笑：“恩，我也觉得我挺好的。”
　　他们被全校批评了。
　　像中学时期那样，全体师生站在操场上，学校的领导在高台上。主任拿着那张写有通报同学姓名的名单，站在话筒前边，一个字一个字，生怕有人听不清楚。尤其是念到他们几个的名字的时候，更是仔细的不能再仔细。晓晓都觉得，这要是在上课，主任说不定会直接把他们几个的名字写下来，省的别人记不住或是记错。
　　不过也差不多了。那张通报的名单，会在橱窗里整整贴上一个星期。
　　“我特想有只机器猫，倒回几年前跟那个时候的我说：千万别相信大人的话，都是骗人的！这根本就跟中学没什么两样，该丢人还是丢人。”
　　成雅推了一下晓晓的脑袋：“我真怀疑，你妈生你的时候开的随机模式吧。什么都随机，细致到思想都是随机来的。”
　　晓晓不自在的接着反击道：“你妈倒是没随机，偏偏把你生的跟非洲混血似的。”
　　成雅威胁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都被通报批评了，你还这么有精神。”
　　晓晓笑了笑，抬头看向这一片操场上的人。“或许，这其中，就有那么羡慕我们的呢。”
　　羡慕他们有这样出彩的经历，羡慕他们有这样可以令全学校的师生都认识、批评的机会。晓晓回忆着她以前的那些生活。那个时候，老师们每天都在批评他们手底下的学生。班上也总是会有因为粗心做错题或是成绩下降而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同学。他们回来之后，都会口是心非的说：真讨厌，我就是不喜欢，干嘛老是找我。可是脸上那开心的笑容和得意的表情，怎么都掩盖不住。
　　那个时候，她执着的希望自己可以引起老师的注意。可是，一直都未成功。每一个班级里都会有那么几个人，学习不差，也不惹事，可就是绝对不会让老师对他们有什么感情。对老师来说，好像班上多这几个不多，少这几个也不少。或许，也只能用气场不合来解释了。所以晓晓很羡慕那些人，那些可以被老师批评的人。不管是因为好事还是坏事。批评，代表有人在关注着你。即便是因为你惹事了，也是有人在关注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