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语童言系列相关史料收集及推论》婧枫妩煜16

11、元亨利贞

　　《周易》六十四卦的卦辞中含“元”、“亨”、“利”、“贞”的有那么几个。前三个，是已经论述过的乾坤屯。然后是随、临、无妄、革。这几卦的卦辞如下：
　　“随元亨利贞无咎。”
　　“临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
　　“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革已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

　　其中提到两个日期有关的词，一个是临卦卦辞中的“八月”，另一个是“巳日”。

　　八月具体对应现在的几月，要看用的是什么历年。
　　夏历建寅孟春之月，以阴历正月为岁首；周历建子仲冬之月，以阴历十一月为岁首；商历建丑季冬之月，以阴历十二月为岁首。由此可见，经过商历和周历之后，又回到夏历。说明夏历更符合自然季节变迁。商历和周历都有人为自我夸耀的痕迹。
　　如果用的是夏历，那么，八月对应现在的阴历八月，金秋时节。
　　如果用的是商历，那么，八月对应现在的阴历七月，夏末。
　　如果用的是周历，那么，八月对应现在的阴历六月，盛夏时分。
　　按照春生秋杀的老话，秋天若储备不足以度过寒冬，确实是“凶”。这里的八月，沿用夏历最合理。

　　巳日一共有五个：己巳、辛巳、癸巳、乙巳、丁巳。按干支纪日法，六十天一轮回，每十二日一个巳日，太频繁了，特指一年中的特定一日更合理。那么，上巳日，阴历三月初三应该是最合理的推论。在春天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之际推行变革，很符合自然规律。

　　“随”，拆开是右耳刀、走之底、有。耳听有信，心中有数，曲回而行。看起来是听到召唤就动，取“跟随、随从”的意思，但其实是有自己的判断的。不是盲目的跟从。有应和的意思，而不是迎合。这样的“随”，才能“无咎”。
　　现在通行的解释，“无咎”是没有过失、无所归罪。但从字形来看，“咎”是“处”+ 鼎炉（国之重器）。更像是指国家遇到重大困难，国家重臣与君主长期聚在一起议政。这样一来，“无咎”更像是指一种做法（决定、政策纲领，施行后）没有后患（不会出现国家重臣与君主长期聚在一起议政，商量补救及后续做法）。
　　综合来看，“随”说明的是国家重臣如何配合国君理政才是正道，同时暗和“群龙无首，吉”这个一开篇就提出的施政概念。不是以一个人为首，不是没有自己的判断的盲从。

　　“临”字要看繁体更贴近本义。有“臣”、有俯伏的人形、有多个鼎炉（或者说水鉴）。古语用法，一个“XX临朝”已经充分说明了“临”字一开始，就跟部族（延伸到后期扩大到国家）大事息息相关，有需要总体把握通盘考虑的意思。“八月有凶”在一开始应该是比较单纯的指如果秋收时部族储备不及时，部族很难熬过寒冬。逐渐又因为人的活动范围变广，出现了秋收时各地收成不一，收成不足的部族会攻击有富余的部族，长期如此结成血仇，自然大“凶”。再引申到当代，完全可以看成是利益分配的问题。国家机器在利益再分配的职能上出现重大问题（不公），能不“凶”吗？这种事，预则立，不预则亡，很难理解吗？

　　“无妄”里的“妄”字，一直让我觉得很有意思。拆开是“亡”+“女”。当然，这里的“女”取母系社会里女性大族长（换言之，这个部族里其余成员都是她的子孙）的意思最合理。“亡”字看其骨刻文甲骨文，有点像是死于非命。危急时莫名死了大族长，带来的混乱可想而知。没有这种情况，“无妄”，自然很好很好。
　　“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断句比较困难。就字面来看，“匪”在这里应该是名词。在网上搜到这两个出处：
　　1. 匪，器似竹筐。――《说文》。按，古者盛币帛以匪，其器椭方。
　　2.共设匪瓮之礼。――《周礼·肆师》
　　那么，可以断句“其匪正”，（如果）对方礼器礼仪仍遵循正道（大前提），“有眚”，（因为）眼睛上生翳长膜（“眚”的本义）灾难（引申义）出错，“不利有攸往”，不宜（在近期）有来往。
　　这样看来，“无妄”是对遇到一方出现内部混乱的情况时，其他相关方应如何做的一种思路。

　　“革”字的金文字形，象被剖剥下来的兽皮。中间的圆形物，是被剥下的兽身皮，余下的部分是兽的头、身和尾。“革命”一词并非近代才出现的，相反是历史颇为悠久，至少可以追溯到周朝建立朝代之前。皮肤是动物面积最大的器官，一次性全部剥掉自然没“命”。
　　这里又要提一提“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老黄历。把旧的、不合时宜的政治制度、跟不上时代的家族统治思路这层表皮“革”掉，为的是保最重要的“民”。没有那些玩意儿，有“民”在，一切好东西还会再有。没有“民”，伤了根本，政治体制这层皮都不存了，毛将焉附？
　　“已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这么断句应该是合理的：巳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这里需要先分析“孚”的意思。它的甲骨文看起来像是伸手推出小孩子，引申为拿子做人质，以示互信。信任一意应该是引申出来的。
　　上巳日，一个古代，母系社会巅峰期时很受看重的日子，跟生育，或者说最原始的计划生育有关的日子（春奔怀孕，整个孕期都有足够的食物。孩子需要吃辅食时，又是一年春季了）。在这一天，几个相关方部族女首领互换人质（自己的小儿），以示共同改革的决心，很好很好。如果事后因为有一个或几个部族女首领因为舐犊之情（悔字拆开是 “每”+“心”； “每”本义与母的头发，或者说母的繁多子嗣有关），干扰了作为族长应有的判断，是“亡”道。除旧革新步履维艰，一点私心杂念，或者仅仅是对其他参与方的信任不足，就足以毁掉全局。

　　回头一看，这几卦，还真得算“元”，且“亨”才“利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