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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回到起点 ...

  •   城市中心广场人潮涌动,张冰和郁波脱下军装,坐在普通的花坛座椅上,陌生人在面前交换不同面貌,偶有人朝他们看上两眼,多半觉得两个人很帅,看起来养眼。

      不熟悉的城市里,没人认识他们。郁波牵着张冰的手,张冰用袖子遮挡,被郁波阻止。郁波将二人相互牵住的手暴露出来,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郁波就会瞪回去。

      “你的眼神有必要这么凶吗?”张冰迷惘中,对未来担忧。回到武樱市,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干什么,会有好发展吗?

      天气已经微凉,空气中早已集聚浓郁的秋天的气息。

      “这里没熟人,如果开始新生活,还挺不错的。”郁波靠在树上,望着蔚蓝的天空。他回过神,立刻紧张地对张冰说:“你别在意我刚才的话,那只是一时的想法。”他想重新得到确认,担心地问:“你还是愿意跟我回去吧。”

      张冰站起身,走到郁波前面,比坐着的他高出不少。他轻松用手抚摸郁波的头,伸出什么都没有的无名指说:“我可不想玩异地恋,毕竟都定婚了。”

      人潮涌动,张冰和郁波相互视一笑。

      本来互相都是彼此的陌生人,今天却能相识相知,不论这双手能牵到何时,此刻的浓情蜜意彼此清楚,这边足够了。

      “走吧。这个城市我们来过了,以后都可能不会再来了。”郁波背起背包,拉动行李箱,抢过张冰的包挎在身上。

      “还觉得留念吗?”郁波见张冰一直凝望背后的城市。

      “这使我们认识的地方,你不留念吗?”张冰若有所思。

      郁波卸下背包,从背包里掏出一架相机,跳进人群里,拉住一位头发略微颓败的中年男子。

      “这位大哥,你可以给我们合照吗?”郁波请求道。

      “这个,我赶时间。”中年男子面露难色。

      “不用时间的,就一下子就好了。”

      郁波在张冰目瞪口呆中,来到他身边,一只手将他揽在身旁。

      瞬间被永远记录在相片上,无论未来如何艰辛,此刻的二人是同框微笑。

      他,郁波真的变了。

      张冰心想,拉着拖箱跟上郁波的脚步。

      在登机室大厅,张冰异常兴奋,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飞行,光是想着可以在头顶的天空上,张冰就已经开心得要跳起来。

      飞机抬头飞行时,张冰不断地小声惊呼;看着窗外厚厚云层,他更是兴奋得拉着郁波,要他一同看,甚至对郁波不苟言笑表示不满。

      张冰觉得郁波这个人无趣极了,天蓝得像另一面大海,太阳的光晕居然幻化出七彩,多兴奋。

      虽然飞机票是郁波花钱买的,但仍不能打消张冰认为郁波是个大笨蛋的想法。

      他哪知道,郁波的飞行快乐在孩童时期就已经耗尽了,旅途对他来说只有无休止的困。现在,郁波觉得挺好的,乐于看到张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年龄上的差距不能弥补,但是性格上的年龄差是郁波关注的重点。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郁波闭上眼,靠在座位。

      当兴奋散去,晕机的痛苦开始蔓延出来。当初在火车上,张冰就曾经晕倒过。他不在多说话,脸色煞白,在座椅上翻来覆去。

      “你怎么了?”郁波察觉不对劲。

      “我没事,有点晕。”病弱的张冰睁开大大的眼眸,显得委屈又可爱,向郁波寻求帮助,只会通过眼神,嘴巴还是硬的。

      “晕机?”郁波刚想叫空姐,被张冰打断。

      “不用麻烦别人,我忍忍就可以。”

      “忍?”这是郁波听过最荒诞的笑话:“神经病,这有什么好忍的。”

      郁波叫空姐过来,拿过来一些缓解的工具、气雾剂,逐一给张冰尝试后,没找到有效果的。郁波一个大个子焦急得在一旁大汗淋淋,来来回回,一遍遍询问张冰身体好点吗。

      张冰脸色苍白,反倒笑出来,笑得灿烂。他说:“我好幸福。”

      郁波听到一愣:“你不难受了?”

      张冰捂着嘴,一溜烟又跑去卫生间,那里有人。他蹲在地上,等,胃里如翻江倒海,脑袋天旋地转,眼睛后面像生出肿包顶得眼眶剧疼,神经绷得硬直。

      郁波跟在后面看到,气急败坏地敲厕所的门,让里面的人赶快出来。张冰不想他又和人打架,抱着他的腿。看到张冰痛苦的样子,连抓自己腿的力气都没有,郁波没心思吼厕所里的人。

      “还难受吗?”郁波心疼地撩开张冰汗津津的头发,抱着他,如同抱着宝物,轻拿轻放,似乎张冰身上写着“易碎”。

      张冰拿了空姐给的塑料袋,在帘子后面吐了出来。他刚出来,双脚便腾空。郁波公主抱住他,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张冰脸色绯红,窝在郁波怀里,想全身藏起,不让别人看到,尴尬和害羞双重萦绕。怀中的张冰像只温顺的小狗。

      “还不舒服吗?”郁波撩开张冰的刘海儿,擦干额头,轻轻吻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张冰闭着眼摇头。过会儿,他睁开眼对郁波撒娇:“你给我唱首歌,我就开心了。”

      郁波顿时面无表情,身躯僵硬。他似乎在挣扎,盯着张冰,只是张冰没有在他心中安装窃听器,不懂郁波内心的纠葛。郁波最终还是松懈,捂住张冰的眼睛:“不准看。”

      郁波反复吁气,丢脸至极,思考半天,开口清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眼睛瞎了,一个心脏停了,真奇怪,真奇怪。”

      张冰拨下郁波的手:“你这是什么歌,这么可怕。算了算了,你还是别给我唱了,我害怕。听得我更晕了。”

      “长这么残忍的歌,我是不是要离你远点。”

      郁波点点头,离远点,被张冰迅速拉住。郁波宽大的手指和他十指相连。张冰清楚地看到郁波嘴上的笑容,被窗外渐变的橙暮色勾成明亮的光影。

      手很大,这是张冰唯一的想法。他的手到底有多大,张冰还是觉得头晕,轻轻靠在椅背,还是不舒服翻来覆去。郁波将他的身体拉到自己怀里。

      张冰靠在郁波怀里,脑袋晕眩,一同陷入漩涡的还有紧跟着的问题:郁波的手到底有多大。

      就像冬天里能盖住全身温暖的棉被,无论左右翻滚,还是前后,“大”到似乎永远不被冬天冻伤,娇贵到哪怕一小块皮肤碰触冰冷,都会嗷嗷直叫。

      张冰昏沉沉地说,似在喃喃自语:“你看,你还是放不下我,抓得这么紧。”

      郁波沉默地看窗外,不自觉夹紧张冰的手,夹得他叫唤。

      下了飞机,走出地面反光的大厅,武樱市特有的冷风再次吹醒张冰。他又一次回到这里。

      张冰拉着箱子,站在铁丝网外,看着一架架飞机从头顶掠过,似乎在嘲讽他。还好,张冰没有太大的情绪,没有恐惧,坐在拖箱上安静地等郁波。

      郁波在大厅用公用电话。那头刚拨通,一个清秀的声音说:“这里是向南房地产事务所,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是郁波,小年。”郁波说。

      “郁总?您回来了?”电话那头的小年很吃惊,瞬间又恢复平静:“请问,您需要我准备什么?”

      “我父亲没再监管公司吗?”

      “没有,公司一直运转正常。瑞海的南总经常来,还问过您是否来过电话。”

      听到故人,郁波笑出声。

      “郁总,您怎么了?”

      郁波抚摸眉毛,刚才的举动甚至出乎他自己的预料,没想到,没想到。现在的他竟然早已经摆脱南野,甚至听到他的名字,都没有心痛的感觉。

      经常来自己的公司?郁波理所当然觉得好笑。是不是又没钱了,是不是自己公司出了问题?

      能忘记和他的过去,真是幸运。

      郁波连连叹息。

      “喂,郁总,您怎么了,没生病吗?我立刻派车去接您,您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不要派车过来。”听到电话那头的安排,郁波情绪激动:“如果有任何安排,你就打包走人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

      郁波的心跳得剧烈。他在害怕什么?他好害怕失去张冰,害怕得想要无时无刻抓住他,一刻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害怕张冰对他纯净的感情会变质,会像南野那样物质化,把他当做工具,一脚踩上去,把心踩碎。

      他不是不相信张冰,相信他的善良。虽然郁波觉得南野已经不重要,可是对他的伤害,那块疤痕仍未愈合,就连忽视都是颤抖的。

      张冰觉得无聊,时间太长到大厅找郁波,个高的他很容易被识别。张冰想从背后偷袭,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做些情侣间的幼稚游戏。在不远处,他藏起来,观察到郁波严肃紧张的侧脸,听到激烈的争吵。脑洞大开的张冰觉得,是不是郁波欠了别人一大笔钱,所以才去当兵躲避。

      对于自己胡思乱想,也是一笑而过。即使是真的,张冰心里都不慌乱,这算什么,欠钱而已,自己曾经遇到过比这些事情更加困难的问题。反正自己没有大富大贵的命,能找到合适的人安稳地生活,就已经想要跪地感谢上苍。成家立业是张冰曾经的终极梦想,是在事业成功之后,现在居然绕过事业成功直接快要实现,让张冰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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