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丞相受伤 ...
-
流光被白承修一边拖着,一边絮絮叨叨:“那个小厮叫做林添,树林的林,添福的添,相当喜庆的名字,来这个府里已经有一年了。他平时的工作是修葺,府里哪个地方需要修理都可以找他。他家里有一个老母,两个妹妹。你说你怎么一年了也没发现他有问题啊?你对你府里的人真的不是很关心啊。你这个毛病要改改啊。不说我说,一个主人也不能太高高在上,不然你的下人不喜欢你……啊!你干吗掐我?!很痛啊。喂!你还掐!真的很痛好不好!白承修,我警告你!不要再掐我了……喂!”
现在是晚饭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仆役们吃饭的地方。
流光委屈的摸摸自己被掐得通红的手,指了一指,小声道,“就是他。”说完,他躲在白承修身后,不敢露面。告密是要承担很大责任的,他八岁那年就学到了。
白承修打了一个响指,只见两个影卫立刻不知从哪里突然现身,驾着林添出去了。白承修拉着流光跟在后面。
走了不久,他们已经来到白府一处空旷之处,两个影卫已经和林添缠斗在一起。
林添的身上不断被剑刺中,鲜血涌出来,发出一声一声地叫喊。
伴随着林添的惨呼,白承修的身边也传出了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呼。那惨呼如此响亮痛苦,就连那缠斗的五个人也不禁望过来。发……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承修脸皮抽动不止的望向自己身边这个人,忍住自己想掐死他的欲/望。又不是要杀你,你叫唤什么?!
流光一手半捂住眼睛,一手紧紧攥拳。他本来想装冷酷的,心里却震撼的厉害,完全无法控制情绪。
自己……是第一次看到杀人啊!还这么近距离!
突然,林添的一只手被砍了下来。他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
流光也同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一只手紧紧抓上白承修的胳膊。手!手被剁下来了!
白承修忍不住缩了缩胳膊,七窍生烟,几乎要大骂起来。你要把我的胳膊抓烂吗?!
他觉得流光的反应简直不可理喻。世界上也有这样的杀手?!就算你忘记了自己是谁,凭你多少年的杀手经验,难道这点场面也受不了?!
白承修转转眼睛,坏心顿起。
他一把拉开流光正在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固定住他的头,叫他看着林添。然后,他一边邪笑,一边低声道:“你看见那只手没有?是你告密的,他一定会来向你报仇。你看到没有?那只手已经向你爬过来了,现在在你背上……”
说着,他的一只手沿着流光的背脊蜿蜒而上。
流光本来对“告密”这件事情就心存芥蒂,眼前这个人因为自己而成为这个样子,已经让他心里很有罪恶感,哪里经得白承修这么一吓?!
他顿时惊恐的大叫起来,挥舞着胳膊,心里惧怕无比。
猝不及防的,“啪”的一声,白承修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他一阵错愕,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人,打……打了自己?!还打脸?!
他一把揪住流光的后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流光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紧紧闭着眼睛,双臂还在挥舞不止:“我不是故意要告密的!你是奸细,奸细啊……我……”
他的脸上泪流不止,哽咽的连话也说不顺。因为自己的话而死人,这种罪恶感摆脱不了啊!
白承修看着他,心里十分的不耐烦,却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泛滥。他向来不喜欢妇人之仁,做事不干脆的人,今天却忽然……
他皱着眉,把自己不耐烦的心情尽可能压下来,把流光的双臂拉住,将他困在怀里,让他背对着林添,咬着牙道,“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你没有做错。”
你到底,可不可以,不要,不要,不要,再叫了?!
这时,倒在地上的林添突然拿着剑向流光飞来,口中愤恨的大骂,“你到底是谁?!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向敌人告密!害我性命!”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已然飞到流光身后。后面两个人本来以为他已经无力再战,早已经收了剑,这时仓皇拔剑,已经来不及。
白承修心里一急,条件反射似的抱着流光转了一个身。那柄剑,就直直刺在他的腰腹。
两个人大叫一声“主人!”没时间去看白承修,他们立刻上前,将林添解决了。救驾太迟,他们只能看着主人受伤。
流光抱着倒在自己身上昏迷不醒的人,只见他喷出一口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突经变故,流光惊惶之下,错愕不已。
他……为自己挡剑?!为什么啊?他不是把自己当成是敌人吗?
流光惊惧地叫起来,“白承修!你不要死啊!不要死!”你不要死啊!你因我而死,我会愧疚终生啊!
两个影卫要上前将白承修扶起来。
流光不肯,继续紧紧抱住,竟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白承修!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啊!”
“白承修,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死不瞑目,我无法安心啊……呜呜呜……”哭声越发难以自制。
终于,他的怀里传来白承修十分虚弱却恼怒不已的声音,“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了……我还没有死……”
他指着他道:“你这么叫着,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流光一呆,立刻惊喜的抱紧他,喜不自胜,完全注意不到怀里人已经要喘不过气来的痛苦表情。
白承修痛苦的想,你可不可以不要抱的这么紧?不疼死,也要憋死了……
————————————————————————————————————————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不假。
所以,顺理成章的,白承修剑刺的位置没有伤到他的内脏。大夫说,他的伤,养个十天半月就好。
这次虽然受伤,他却解决了府里的一个奸细,并且从奸细身上找到了一点线索。
林添,是天国人。虽然这说明不了什么,但是睿国从一年半前开始,确实和天国问题不断。这个可能是巧合,也可能不是。他还要继续调查。
白承修看看自己身边正在以十分愧疚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人。
这次的另外一个收获,就是某人对自己的好感度有所提高。当然,这种好感度,不是真的好感,多数是怕自己死了,心里会有罪恶感。
“你还痛不痛?”流光的眼神像小狗。
“不痛了。”
“真的?”流光的眼神一亮。
“真的。”
“你在骗我。”
“……你变聪明了。”
白承修觉得再继续这种对话下去,自己要变成弱智了。
流光看看时间,端起桌上的药,送了一汤匙在他嘴边,自己的嘴巴张开来:“啊——”
白承修忍住暴起的青筋,含住汤匙,把药喝下。
流光又送一汤匙在他嘴边,自己的嘴巴再次张开:“啊——”
白承修冷冷的看着他:“你们做杀手的,整天训练的就是喂人喝药?”倒也有杀伤力的很。自己被他喂了两口,已经想死了。
流光答道:“忘记了。不知道。”
白承修点点头,再次把汤匙含住,把药喝下。
失忆的杀手,只怕才是敌人的终极武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