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一百二十八章：米迦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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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以诺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必须告诉我们，若你救出他以后，准备怎么办？”米迦勒长叹了一口气，并不为此时的梅特塔隆所震慑，只冷冷的回道。
“……”梅特塔隆先是一愣，随后那股实质性的杀意淡去了些许，短暂的沉默后幽幽开口，语气有些迟疑，“我……会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他。”
“你会要求他和你一起堕落么？”米迦勒依然看着他，语调平静，语气却寒。
“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梅特塔隆，你的原罪，是谎言。”
“……”
“你放不开他，不是吗？而且，只要是为了你，他会豁出一切！只要一牵扯到你，他就已经……哪怕是，那样的事情，他都干的出来啊！”
“什么？”
“罢了，既然你执意要去救他，就不如你自己去问问吧。理论上知道真相的，本该只有他自己和神，我只是在背负圣灵之记的时候略窥见一二。”
“究竟发生过什么了！”
“此事由我来说不妥，连父神都绝对尊重他本人的愿望，我更没资格来说三道四。”米迦勒停了一下，随后一字一顿，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梅特塔隆，你只要给我记着，你本活不到现在，更别提，如此逍遥地活到现在。”
“……”
“也许那时候的你，真正受地起他们的牺牲，但是现在呢？背弃信仰，背叛天堂的你，还值不值得他为你做到这一步，或者，更进一步！”
米迦勒手指一动，束缚着以诺的光缆唰地伸长，落在他手中，干净利落拽过来而后甩到梅特塔隆面前：“以诺我交给你，但这不代表我怕你，哪怕你可以操纵地狱业火。”
“米迦勒，你……这是做什么？！”
当米迦勒面无表情地陈述这些话，做出这匪夷所思的举动时，加百列和乌利尔也忍不住向他侧目，他们不知道拉斐尔所隐藏的真相，因此也不知道米迦勒究竟想要下哪招棋。
梅特塔隆条件反射伸手一抓，借着地狱业火的特殊能力，直接将以诺的灵魂从躯体之中拖了出来。
失去了魂魄的控制，属于拉斐尔的身体便回归原本的姿态，血金之羽迅速退却了血色，纯粹灿烂的金光中透出源自至善至美的圣洁。
他的容颜安详而沉静，若闭目而眠，金色的睫毛带着一丝微微的弧度，灵动而几分俏皮。
“这，留着你们保管。”梅特塔隆最后端详了他一番，眼眸中有一抹留恋与哀伤，便毫不犹豫的轻轻一推，用一团黑炎将这具曾历经磨难的身体送到米迦勒面前。
“好，你的决意，我确实感受到了，你走吧。”米迦勒轻轻一展手掌，一片光的纱翼自半空而降，轻轻裹住拉斐尔的身体，晶莹闪烁的光芒，清晨雾气中朦胧，让其静静地平卧在这光的温床，玉露沐之。
如凤凰涅槃的瑰丽之中，风舞光跃，太过于神圣与纯洁，恍若伸手一指，都是亵渎；抬眸一望，都是罪恶；心念一动，都是猥亵。只有在这时，梅特塔隆才恍然意识到，黑翼黑发赤眸的自己，已经和他身处世界的两个极端。
拉斐尔是无法堕落的，他从本质上，就永远不可能属于暗夜，属于恶魔，属于地狱。
他有些机械地转过身去，揪着以诺的后颈，撑开黑色的羽翼，鼓风飞去。
米迦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要是你再敢害他一分一毫，我绝不轻饶！”
而后米迦勒转身，对着惊愕的加百列和微微皱眉的乌利尔：“这次就赌一把，梅特塔隆，究竟心系何方？”
“随你。”乌利尔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只是，背叛过一次的，我不会再信。”
“一棍子打死，果然是你的风格。”米迦勒一笑，却满是无奈，良久又道，“乌利尔啊，我不得不敬佩你的决然，换做我，我做不到。”
“这免了，我受不起。”乌利尔偏了偏头，带着几分金属光泽的发丝落下，阴影遮住了眸子，“要真够狠，箭早该放出去了，他没机会逃过那一劫。”
“回去吧，我们不能再伤元气了，天魔三战，怕是不远。”米迦勒轻叹一口气，随即一拍翅膀，率先飞去。
加百列有些犹豫地回头望了一望梅特塔隆离去的方向，而后飞快收回目光，余光却在乌利尔截断的手腕处扫过，最后锁定在悬浮在米迦勒身旁的拉斐尔，不经意的喃喃：“要是，他还在这里就好了，那样梅特塔隆也就不会堕落了吧。”
“米迦勒。”
乌利尔无机质的声音盖过了他的轻语，他从他身旁越过，径直赶上了米迦勒，与其齐头并进。
“怎么了？”
“既然事已至此，拉斐尔的事情，也就没必要再瞒着了吧。”
“说到底，也许此事唯一需要绝对瞒住的，只有梅特塔隆而已，却是怕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看出端倪，连带着我们也都不得而知啊。”
“说来听听？”
“只是……也许还是就这样的好。”
“有所隐瞒，对我们内部不太好。”
“哎，好吧，我说。”米迦勒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那时候，死的不是圣母玛利亚，而是拉斐尔。”
“！”
“！”
这简短的一句话，却是连乌利尔也震惊的说不出来一个字。
短暂的沉默过后，加百列才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那么，现在这个拉斐尔，是谁？！”
“米迦勒，这种事，你怎么能详装不知！这么说，现在的拉斐尔，其实是玛利亚！？”一个瞬间，乌利尔目光中突然爆发出来的光芒，写着不言而喻的愤怒，几乎在瞬间伸手揪住了米迦勒的衣领，力量大的立刻撕裂了衣襟，丝料勒住脖颈，勒出一道隐隐的红痕。
玛利亚在御前天使心目中的地位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她是他们儿时的依恋，将他们一手带大的可以称之为“母亲”的存在，永远存放在心中那一片最柔软的角落，哪怕是乌利尔也不例外。
“抱歉，这个我回答不了。”米迦勒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继续说道，“我所窥见的部分，只有这么一点点，在一片混沌不明的背景之下，拉斐尔的天使之灵已经散尽。还有不顾一切冲向他的玛利亚。”
乌利尔的嘴唇有些泛白：“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当时赶到的时候，亲眼看见，拉斐尔用玛利亚的尸首挡住了恶魔的尾刃！那尾刃就这么穿透她的胸膛，那时，拉斐尔绝对没有死，他身后还有昏迷的梅特塔隆，我绝不可能看错！”
“如果，我是说如果……只是如果……”加百列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他在竭力说服自己什么。
“如果什么？”
米迦勒和乌利尔同时转过头去，望着他。
“如果在那个瞬间，玛利亚为了同时救他们两个，舍弃了自己的身体，而以天使之灵进入拉斐尔的身体，然后……然后……”
“……”
长久的死寂，彻骨的冷。
“别说了。”最后，米迦勒打破了这种恐怖的无声，“现在那个在德古拉手中的他，就是拉斐尔，他必须，就是拉斐尔，我们应当这样坚信，因为，父神从来都是称呼他为拉斐尔，其他的事情，我们不要管，也不要问，真的。”
“是，我们，只要坚信是那样……就好，就好了！”加百列突然振翅，发了疯似地往上飞去。
乌利尔缓缓松开揪着米迦勒衣领的手，二话没有，也跟着向天上飞去。
“乌利尔，先治好你的手，然后，照看着他一些，拜托了。”
“我不该逼你说。”乌利尔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却可从其语气中听出几分懊悔，“绝不会让他步入梅特塔隆的后尘。”
“我不得不佩服你啊。”米迦勒苦笑，“就算是我也不敢说……我毫无疑虑。”
“神是绝对的，无论我们是否怀疑，神都是绝对的真实，我从不做无用之事，所以，这样就好。”
随即，这两道身影也消失急速掠过一重天的边际，直向上飞去。
在终年如雪的圣殿之内，一席繁复的银色长袍静静地拖曳着，落在光的羽翼上，亦真亦幻，似融未融。宛若雕塑般经久未动的父神，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眸子，一边凝聚了整个寒冬的纯银，一边吞入了整片宇宙的空灵，唇角似扬。
“世间万事，我不会尽数告知，然，所言之事，却绝无虚假。坚信还是背信，选择的自由，在你们自己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米迦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