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无丽人·襄王府》流年思

36、第三十六章 雪肤不适远山黛 画眉原是多余事（2）

　　“话虽如此，她也实在善妒。”福临提到此事似乎不太愉悦，目光只是掠过碧琼，轻声道，“朕如今还从未得一真正的红粉知己，有一得之，则无憾矣。”
　　博穆博果尔莫名的想到了孔四贞。四贞是已故定南王孔有德的小女儿，和福临也是一般年纪了，平日他二人最谈得来，谁知按照福临的说法，四贞还不算是他的红粉知己，看来他对于红粉知己的标准还真是和选举子一样高。也不知四贞听了这话会不会伤心。
　　这似乎也表明了福临的立场。
　　二人便双双沉默，只听太后拍着碧琼的手笑道：“知哀家者，琼儿也。何时四贞那丫头也能像你这样会说笑话，哀家也不愁平日乏味了。”
　　碧琼当然不知道四贞是什么人，但听太后不时提到，心说应当也算个人物，忙自谦道：“嫔妾不才，如何能与四贞姐姐相比？”
　　“你到莫要急着谦虚。”太后沉吟了片刻，打量着她，“你是不是没有画眉？”
　　碧琼没想到太后一眼瞧出她没有化妆，顿时大窘——她的确不喜欢脂粉粘在脸上的感觉，但是不化妆绝对是不合礼节的，她便只是薄薄的擦了些粉在两颊，算做了个交代。
　　太后却似乎没有责怪之意，笑道：“哀家在内务府还有些波斯来的螺子黛，你肤白，远山黛画着实在突兀，怪不得你不画眉，这帮内务府的奴才就知道贪便宜，改日皇帝一定要好好整治。”
　　碧琼万万没想到太后竟然这般待见自己，螺子黛是极贵重的，竟然也能赏予她。她实在不好意思对太后说不是瞧不上远山黛，而是自己不愿意画，纵是螺子黛自己也不一定用，只好谢恩道：“皇太后实在厚爱，嫔妾幸之又幸。”
　　太后笑着摆了摆手，福临偶然瞥见她的目光，她似乎是担心福临会说出她的糗事来，是不是对他礼貌的弯眸而笑，笑容中似乎更添了些央求之意。福临对她的憾恨亦渐渐随着她的目光变成恼火——他已经放下过身段问她是否愿意留下，她竟然还是这种模样？
　　他攥紧了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硌得他手指生疼，心中也几乎压不住转身而去的冲动。然而仔细一想，似乎这件事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罢了，碧琼是他自己亲口许给博穆博果尔的。
　　或许他就是喜欢她吧，但是为什么？
　　也许不需要理由，若说一个人救了你，而你爱上了她，是为了报恩；若说一个人因为美貌，而你爱上了她了，是为了美貌，都是有目的的。真正的喜欢似乎应该没有目的，互不亏欠。
　　就是那一瞬间她灵动的眼眸，点亮了她不讨喜仅仅只有些许清秀的小脸。
　　更何况，得不到的永远最好，憾恨会将这件平凡的物事变得更加美好。
　　一侧的博穆博果尔忽然咳嗽了两声，才算把他拉了回来。他强迫自己不去多想，看向博穆博果尔，博穆博果尔似乎也注意到他在瞧他，对上了目光，便笑道：“九哥不必担心，不过是这几日被那讨厌鹦哥儿闹得不太安生。”
　　“那东西吵嚷，放了、送人，怎么不好？”福临道。
　　“那不也是臣弟的心爱之物，就是吵嚷了些。”博穆博果尔似乎意有所指，福临则不置可否，偏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