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无丽人·襄王府》流年思

32、第三十三章 说美人一语成谶 鹦哥啼画香依旧

　　而用过了早餐，博穆博果尔兴致算得不错，而提议陪她在府中走一遭熟悉路径。雪陶须得为她收拾房间，昭怜也前去帮忙，二人便一同前去做活。便只留得博穆博果尔与碧琼二人一道在廊下踱着。
　　因出来的急，碧琼只洗了脸，也没来得及做些修饰。她自己也不太擅长，便不揭自己的短处。他瞧了她半晌，她小脸尚未长开，但在白日里看来，却是素白如敷粉。杏眼温婉，衬得眼角下的泪痣越发殷红似滴。他便从一旁的榴树上撷下一朵榴花，轻轻插上她发鬓之间。碧琼一怔，微微偏了头，恰对上了他温和的眸子。
　　“你的确算不上美人。”谁知道他开口便是这么一句不中听的话，碧琼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却有些失笑地道，“不过我已满足了。当初我随口对九哥说你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只不过没有一语成谶。”
　　“十一爷说笑了，我从小没有出过家中那条胡同，如何能负得盛名呢？”碧琼有些失落，低下了头去。他竟然一句让人受用的话也不会说。
　　“是花月告诉我的。”他笑了笑，“她说与你同屋。”
　　“嗯......是的。”碧琼点了点头，心中更添了些许失望。
　　“哦，冒昧问你年岁。宗人府的庚贴上说你是崇德四年十二月戊申所生，我瞧你不像是那么大的年纪，便有些好奇。”博穆博果尔在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道。
　　“十一爷说的是，我是崇德六年十一月丙辰所生。今年适才及岁，虚岁十三。”碧琼对此明白，倒也不觉得奇怪。
　　博穆博果尔似有些惊讶的道：“你我是同年所生，你比我小三个月。”
　　碧琼正要说话，便听得什么人高声诵道：“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鹃鹃鹃。”
　　碧琼心中一奇，声音听起来倒像个小太监，声调拉得平平的，便问道：“十一爷，刚才说话的是谁人？”
　　“想来是那讨厌东西吧。”博穆博果尔一笑，站起身来道，“去瞧瞧，那东西肚子一饿便要乱嚷，常叫的我头昏脑胀。”
　　越听这叫嚷到越不像人了，碧琼便也随了博穆博果尔前去。转过屋角，却见前面廊下挂了个鹦鹉架，架上站了一只斑斓鹦哥。见到有人前来，鹦哥歪了脑袋瞧着他们，扑棱了几下翅子。
　　碧琼从没见过如此鲜艳的鸟儿，大为惊奇：“是这东西？”
　　“嗯。”博穆博果尔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包葵花子，放入鹦哥的食盒中，“去年我在城郊别院处过冬，小德子瞧我无聊得紧，就去买了这东西。”
　　碧琼因头一次见这红绿交映的鸟，本就新鲜，又听这种东西会说话，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这东西还能说话不成？我只听说八哥会说话。”她新奇地道。
　　博穆博果尔笑道：“会说的很，有时就像害了话痨似的，说个没完，着实讨厌。但用来解闷儿，还是很好玩的。”
　　鹦哥娴熟地磕着瓜子，皮全落在了廊下。碧琼在旁说道：“说句话。”鹦哥却不理她，犹自磕着瓜子。
　　博穆博果尔道：“鹦哥之类，虽会学舌，到底是禽兽没有脑子，你若要与它对话，确实难为了它。”
　　话音未落，鹦鹉便嗑罢了瓜子，吭吭咳嗽起来。碧琼大惊，：“它学了一句舌，就说坏了嗓子！”
　　博穆博果尔又好气又好笑，用手一拨鸟架，鹦哥在摇晃不稳的架子上扑棱着翅子：“这讨厌家伙，什么说坏嗓子，它学我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