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无丽人·襄王府》流年思

27、第二十七章 吉时到花轿入府 初相见鲜妍似雪

　　轿外静了半晌，就能听到撇盏的萨满法师“呜呜”念咒摇铃祈福之声。碧琼想着现在花轿上肯定已经挂满了生肥肉片，心里不由又犯起嘀咕来。萨满法师念咒之声与她腹中叫唤之声到的确相映成趣，也都是一样的没完没了。越念她越发觉得饿的头晕目眩，令她分外痛苦。
　　喜娘掀开了轿帘伸手给她，一直摸到她的手上她才察觉，便扶了站起身钻出轿。热风扑面而来，以她的猜测，面前一定是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昨日交代规矩的嬷嬷向她描述时她已经吓得不行，想来成个亲都是要上刀山下火海踏过几道鬼门关的，如此来之不易，也实在是缘分一桩了。
　　炭火发出“嗤嗤”的声音，估计是有人往里头倒了酒让它燃烧得更旺一些，寓意过门后日子过得兴旺。碧琼暗自道“看不见”，也不去想可能会烧到衣裙之事，佯作无知者无畏，竟犹自踏了过去。喜娘似乎也颇为满意，领着她继续往前走去，提醒着让她抬脚跨过门槛前的马鞍，才算“进了门”。
　　挽了绸花的巾子被塞进手中，另一端显然也是有另人牵着，想来就是那“十一爷”。喜娘搀着她往前走去，而拜堂到没有与汉人有多大的区别，碧琼曾经趴在墙头看过胡同对过李家迎亲，新人进了洞房还热闹了好一阵子，哪知道在这里四周静的仿佛没有人一般，除去了鞭炮声，便是司礼太监说话的声音，此外屋内一片寂静。多半落根针在地上，也是能听得明晰的。
　　洞房中是什么样子碧琼自然也看不到，李家二爷朋友多，闹了好一阵子洞房，想来是没人敢闹十一爷的洞房，碧琼今年恰好虚岁十三，正值爱热闹的年纪，却闲在家里坐了半日多，现在又要闲在喜床上坐着，浑身不适，但因为饿得没有力气，也只得作罢。喜娘前来将她与“十一爷”衣襟结在一道，寓意永结同心。
　　博穆博果尔自打进了洞房就嘀咕个不停，他有些怀疑花月了。他自己个子就不是很高，这个姑娘穿着花盆底还比他要矮上不少，瘦瘦小小的，内务府送来的庚帖上她已经虚岁十五了，比他年纪还要大，怎么现在罩着盖头看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十一爷，请挑喜帕。”
　　碧琼到明白这些不多的礼节却做上了一日，是为了保证每个礼节都能在算定的“吉时”不紧不慢地进行。这可坑苦了她，她此时又累又饿，心中甚是苦恼，却也没有办法。想来十一爷也该是通人情的，这些礼节都完毕多少给个馍吃应当不为过吧？
　　面前的红幕被喜秤轻轻挑开，碧琼在眼前豁然开朗的一霎那却忽然紧张起来，不太敢抬眼。能看到的只有一只握了喜秤的白皙手掌，骨节清秀鲜明。
　　博穆博果尔微微怔了怔，偏过头。她正半低着头，眼帘低垂，他一时看不清她的模样。而大婚头日的妆容也实在不敢恭维，多半多美的人都能画得极难看，但他多多少少能看清她的五官。她的五官是清秀的，似乎也不太符合花月的描述，绝色到了什么地步，但是这张脸看起来也委实只有八九岁，这令他颇为困惑。
　　“十一爷与福晋请饮合卺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