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无丽人·襄王府》流年思

25、第二十五章 选仆婢碧琼出府 吉时到泪洒喜帕

　　一壁雪陶正有些急切地看着她。雪陶也是旗人，姓乌苏氏，因而常受白氏欺负。平日碧瑶碧琼两姐妹在时，好歹也能让她过一两日安生日子，碧琼出嫁，碧瑶入宫，她也就失去了庇护，自然不敢想往后的日子。一听碧琼选了她，她也顿感心中大石落了地，在一侧冲碧琼虔诚的福了福，低声道：“多谢小姐。”
　　然而这种悠闲并没有持续多久。婚期将近，鄂硕府上也渐渐忙碌了起来。内务府的太监进进出出，碧琼则忙着将那嫁衣试穿，内务府的太监则蹲在一侧不厌其烦地询问尺寸是否合适。嫁衣被拿去改了又改。在七月天里穿这样厚重的嫁衣实在是一种折磨，但碧琼不敢说。在吉日期内她尽量缄口为贵，以免“不吉利”的话可能被不知不觉地说出来。
　　迎亲吉日正值雨天，但只因怕误了吉日，内务府照旧寅时便派了嬷嬷来给碧琼穿衣打扮。虽然衣饰等繁琐之至，碧琼却也认为没有必要这么早起来打扮。嬷嬷也不为她多解释什么，也不太管她是否配合。她们用湿布为她擦拭脸颊，擦得令她感到生疼。一位嬷嬷将香粉为她扑在脸上，而另一位便为她盘发髻，各司其职。碧琼都能感觉到这头发与妆容是有多么繁琐，饶是那二位嬷嬷熟练得手都能翻出花来，却也迟迟不能完成，她心中暗道今天夜里睡觉也算是一大难题了，卸下晚妆必是要花上一番力气。
　　那二位嬷嬷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来为她打点妆容，待她再往镜中看去，却险的把她自己吓跌，恨不能将那妆擦了去。想来大婚时若都是这种妆容，王爷们都是要花上一番力气才能辨认人原本的样子，说到底这头一夜，新娘无论美丑，敢情都是一张脸。待到次日卸了妆，方才能看出这庐山真面目。但是这头一眼的印象岂不是跌入谷底？碧琼担心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道若是日后失了宠，大概也可以归咎到这妆容之上了。
　　二位嬷嬷似乎还不肯罢休，倒是与她眼角下那颗泪痣较起了劲。她二位一致认为这泪痣实在不吉利，而用梅花钿将它暂时贴了起来。碧琼对这效果实在满意不能，刚想将那钿抹去，却被嬷嬷拍掉了手。
　　“这是规矩，姑娘。毕竟是十一爷大婚。”
　　今儿个是大喜之日，不论她是否是这样认为，她也少不得忍了，任她们掇弄。
　　“莫误了吉时，手脚利索着些。”
　　喜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听得嬷嬷吩咐，忙恭敬地答了一句“是”。碧琼瞧那二位嬷嬷大约在内务府也算有些地位了，倚老卖老，心中颇有些忿忿。喜娘待那二位嬷嬷退下，便开始为她穿上厚重的喜服。
　　时至午时刚过，碧琼饿了半日，实在叫苦。喜娘似乎对此浑然不觉，一点一点为她戴上如意珊瑚珠串与南珠耳坠，还放了个喜果在她手中，尔后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屋中。
　　因前一日已有人过来同她交代过了规矩，她自己也深知，只好忍了，安慰自己饿一日不至于会如何，便想去听窗外雨声。谁知这雨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天似乎已经放晴，独留下檐角滴水之声。偶然想到未来的“夫君”十一爷，倒也颇有些期待而羞涩地在心中勾勒他的模样，一时忘了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