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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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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觉得特幸福,竹子觉得对不起我,在我面前装孙子,侍侯我跟当年大监侍侯老佛爷似的,他从小就跟他妈学厨艺,而且还不赖,每天变着戏法的给我弄好吃的,成心让我往那什么的方向发展。
郁迟涅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也没去找他,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没有在某个街头相遇,我依然每天欢笑却不再单纯,笑容里多些苦涩,有时录歌中途休息,我就一个人坐在边上安静地想事情,我常想我和郁迟涅,想我们的争吵和感动,想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如果有为何我们又总是互相折磨,如果没有又为何有那么多的思念和心痛。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再写一首歌,为我们那些失去的日子,那些失去的人。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用什么词去诠释那份感伤,只要一想起过去,泪水总比墨水来得快。
今天收工比较早,从录音棚出来就看见竹子正跟一美眉聊天,看见了我连忙跑过来。
我说:“行啊,你到这儿把妹妹来了,说不准人家就是未来的天后呢。”
他说:“我们就随便聊聊。”
我偷偷暗笑,不知道是对他特别放心还是别的原因,好像这么多年多从来都没有因为他和别的女生说话或是怎样而不高兴。有人说爱情与其它感情不同就在于占有欲,可能这就是竹子与郁迟涅的不同。
“凌人,咱们今天不回家吃饭,出去吃怎么样?来了这么久你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吧。”
“那你想吃什么?”
“我们去吃海鲜怎么样?”
他一说海鲜,我突然想起上次在海鲜楼,郁迟涅为了我跟一伙人大打出手,结果受了伤在家里呆了好几天。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竹子既然要吃海鲜,那我也不能扫他的兴吧。
我带他又来到上次那家海鲜楼,点了菜之后,环顾一下四周,忽然发现前面那张桌子旁的背影好熟悉,那个人安静地喝着酒,桌子上的菜动也没动,忽然旁边桌子的一位穿着时尚的漂亮小姐向他走过去,在他面前摆出一个轻浮的姿势,我看着直反胃。
“嗨,郁迟涅,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了你。”
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真的是他,竹子也被勾起了注意,回过头去看着他们。
“好像我不认识你吧。”
“哎呀你坏死了,怎么把人家给忘了,你不记得上次在……”那女的突然弯下腰去附在郁迟涅耳边不知道说什么,我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冲过去扇她两耳光。
只听见郁迟涅“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说:“原来是你呀,别说,你穿上衣服我还真认不出来了。”
我的血压一下子窜高了好几倍,真想冲过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想想又觉得自己没立场,只好气愤地站起来冲出门去。
郁迟涅听到响声回过头看见我离去的背影愣住了。竹子暴怒,冲过去挥手就一拳,郁迟涅没挡,刚好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脸上。
我风一般奔跑在下班的人群之中,眼泪像喷泉里的水直往外涌,竹子的呼声在身后我听不到,心像掉进了无底深渊,说好不再为谁掉眼泪,可我就是忍不住。
跑到路边拦了出租车就坐上去了。
“去哪儿?”
“您看着办吧。”
他看我伤心成这样也不问了,直接往前开,我继续低着头抹眼泪,十几分钟之后,司机让我下车,我下车给了钱之后才发现前边居然是礁石,这司机安的什么心啊,回头一看,早一溜烟跑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走下沙滩,脱了鞋到水里走了一圈回来看见竹子买了啤酒坐在那里,我走过去扶着他坐下,然后拿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就猛灌。
“嘿嘿,不是这么个喝法。”竹子一把按住我的手,“又没人跟你抢,慢慢喝嘛。知道你不爽才买酒给你喝,你别往死里喝啊。”
“你甭管。”我挥开他的手,一罐下肚我的脸已经红了。
“不痛快就哭出来我又不笑你,别这样作践自己,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竹子又一把夺过我打开的第二罐,又自言自语地说:“真不该买啤酒。”
我说:“竹子,你今天别阻我,我心里难受,喝个痛快。”竹子把手收回去。自己又开了罐跟我喝了起酒。
第二罐下肚我就直迷糊,本来酒量挺好醉了就睡,今天不知怎么话特别多。
“竹子,你还相信爱情吗?我……我他妈是不信了,唯美爱情只是美女笔下的网络神话,什么花前月下全是狗屁哈拉。”
“好了,好了,来,咱们回家,天都黑了,这儿风大该感冒了。”
“回、家?”我突然特别想竹子一块回A城,然后再也不回来了。可是我们回得去吗?竹子,我们还回得去吗?我使劲摇摇头,然后觉得头晕得很,往竹子身上靠去。
我只顾着自己悲伤没有看到竹子的悲伤,他将剩下的酒全喝了,然后将我扶起来往回走。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我干呕了一下,竹子忙扶我到洗手间,等我吐完了又扶我回房间,然后打一盆水给我洗脸,我的意识有点模糊,只觉得心里特别难受,眼泪就那样顺着脸脸颊一直流啊,竹子为我擦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他拍拍我的脸说:“凌人,答应我一定要善待自己,晚安。”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竹子不在屋里,只见桌子上留了一张条,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早餐在微波炉里,吃了去电台,我去找个人中午再回来。他一定是去找郁迟涅了,我匆匆洗了把脸,就准备往外冲,我很担心他们会打起来。
偏偏还没踏出门口,电话就响了起来,我以为是竹子打回来的,又赶紧跑回去接。
“喂?竹子吗?你……”
“竹子。什么竹子?”
“哦,是你啊,夜野阿姨。”
“凌人啊,阿姨求你个事行吗?”
“什么事啊?”我心里着急得很,一边讲电话,一边掏出手机打竹子新买的手机。
“夜野他生病了,我又有事要出趟远门,你能不能……”
“阿姨,真是对不起,恐怕我无能为力……”该死的,竹子的手机关了,我又拔郁迟涅的。
“我求你都不行吗?”
“阿姨,真的是抱歉,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跟夜野只是普通朋友……”他居然不接我电话。
“袭世凌人,你也太无情了吧,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他生病了你连来照顾他一下都不行吗?”
“我……”我知道这样很残忍可是我不想节外生枝,何况现在……
“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来不来?”听得出夜野阿姨已经很生气了,我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咬牙答应的时候突然听见夜野的声音:“妈,你在跟谁讲电话,谁生病了?”
“阿姨,对不起,我还有事。”挂了电话,赶紧锁上门去找郁迟涅。
打电话到他家里是管家接的电话,他说郁迟涅被人约到了道馆,我一听就急了,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赶往道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夜野阿姨鬼魅一般的声音:“你要无情就别怪我无义。”我正要说话,那边就传来了“嘟嘟”的茫音,我只好关上手机,刚一关上又响了起来,一看是竹子打来的,赶紧接听。
“喂 ,你们在哪啊?”
“嘿嘿,她知道我们在一起呢。”竹子肯定是在跟郁迟涅讲,然后才跟我说道:“在江北度假村,你快点过来吧。”然后又是茫音。
“司机对不起,我不去道馆了,你送我到江北度假村吧。”
到了渡假村,我意外发现两人不但完好无损,还谈笑风生。我正纳闷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无间。竹子就发现了我,走过来拉我进去坐在郁迟涅旁边,他这安的什么心啊,我忍不住用眼横他,他给我一个随你横的表情。
“凌人。”郁迟涅柔声唤道。
“干什么?”我没好气地吼道,想起昨天的事我就生气,他怎么能那么随便,真是伤我的心。
郁迟涅不回答我,只是从旁边的地上提起一个口袋放在桌子上。
“这里是一万块钱……”
“你这算什么?”他还没说完我就激动地跳了起来。“你要用这钱来封我的口,放心好了,我不会跟谁说你和那位小姐的事。”
“你想哪去,我跟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和她只是以前在游泳池游过泳,有一次她失水了被我救上来,所以才会有点记忆,因为当时她穿着泳衣嘛,昨天见到她的时候正在想我们上次到那里吃饭的事所以心不在焉地就说了那句话。”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当我是小孩子啊,讲这种低级笑话。”
“凌人,是真的,我刚开始听到他这样跟我讲肚子都笑疼,以为他是讲笑话呢,后来给那个女的打电话证实他说的是真的。”竹子在一旁认真地说,他应该不会骗我的。
“那,那这钱是怎么回事?”
“你打开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包,竟然发现里面全是用五元、十元的纸币折成的心,满满一袋,我抬头看着他,他又想干什么。
“从你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可是我放不下面子去求你回来,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思念,从第二天开始我就每想你一次就折一颗心,没想到短短十几天就想了你那么多次。”
我撇着嘴不肯说话,其实心里感动得要死,别看他一副情圣的样子,其实他面对感情就死机,根本不懂怎么讨女孩欢心。
“哎呀,肉麻死了。”竹子在旁边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我总觉得竹子笑得有点勉强。
“第一项任务胜利完成,现在开始第二个,凌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啊?感恩节还是复活节?”
“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好不好?”
“咦,真的哪,我都忘了。”
正说着,侍者就推着一个大蛋糕过来了。许完了愿。
今天真是又惊又喜,回去的时候还特别兴奋逼着竹子陪我走路,和郁迟涅总算又重归于好了,心情大好。不知为何每次和他和好我都特别感动,好像失而复得的样子,恨不得就此厮守一辈子,可下一次还是会争吵。
走进通往公寓的巷子,感觉特别奇怪,平日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人在巷子里纳凉,今天却只有那个在路灯下算命的老太太,安静得有点蹊跷,一切都不太正常,但是因为心情好,我也没怎么在意,倒是觉得那个算命的老太太挺可怜的想帮帮她。
我拉起竹子走过去对老太太说:“婆婆,你给他算一卦吧。”
竹子一把甩开我的手,说:“谁要算命啦,我不信这个的,凌人,我们快回去吧。”
“哎呀,算算嘛,反正还早。”说着我硬将他的手伸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并不像别人那样伸出手来看算命人手心的纹路,她只是看了竹子的手心,一眼就说: “小伙子,你可能会因为某人的连累而死于非命……”
“他妈的妖言惑众。”我就听不得“死”字,一气之下猛地将算命桌子推翻了。“轰”地一声,老太太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哀伤,我从皮夹里取出一叠大团圆扔到她面前,“拿这些钱回家去吧,别再出来骗人了。”
她慢慢地收起钱,我和竹子继续往前走。
“你并不是真的生气对不对?你只是看她可怜想让她早点回家对不对?你是不希望她感激你所以才故意推翻她的桌子然后给他钱是不是?”
我点头,“竹子,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了解我呢。”
“因为……”竹子没有继续说,我们都停下了脚步,前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些人,看样子不怎么善意。我竹子很有默契地一起身,可是后面的巷子也有一些人渐渐向我们靠拢,奇怪的是刚才的算命老太婆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了我们的心头。
“快给郁迟涅打电话。”
我慌忙掏出手机,一心慌又按错了,两头的人越来越靠的靠近,我已经看到砍刀上反射出的刺眼的光芒,可是我们无路可逃,手机总算打通了。
“喂,郁迟涅吗?你……我们……他们……刀……”我从来都没见过这种阵仗,话都说不清楚了。
“让我来说。”竹子从我手中拿过手机:“你快点带人过来救我们,我们被人围住了,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都有刀,你快点,在凌人公寓前面的巷子里。”
可以活动的圈子越来越小,我的脚开始发软,身后突然一辆车冲了过来,竹子一把将我拉到旁边,然后我看到了让我崩溃的一面,开车的正是刚才那个算命的老太婆,她慢慢地扯下假发,然后擦去脸上的妆,露出她本来的面目——居然是夜野□□。
她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一抹诡异而残忍的笑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耳边突然响起冲杀的声音,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以前只是在屏幕上见过,如今却要真实地面对,我一时愣在原地。直到竹子拆散了那张桌子递过来一个桌腿我才回过神来。
我们从来没有打过像这样的架,一人手里拿一个桌腿学着电影里的姿势,两个人背靠背地站着,紧张地看着四周的人,心跳到了嗓子眼,不住祈求郁迟涅赶快带着人马赶过来。
“凌人,郁迟涅估计一会儿就到,你不要害怕,我呆会儿将他们全部堵在这边,然后你就往外边跑,千万别回头。”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逃啊。”
“听话,”竹子说着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扬起手中的木棒挡下了一个人砍下的刀。天啦好险,那把刀可是真家伙砍进木棒里被卡住了,我下意识地扬起手中的木棒闭着眼睛朝那个人的头上敲去。他惨叫一声扔下刀,我还来不及欢呼又被竹子一把拉到前面,然后就看见一把刀砍在竹子的背上。
“啊,竹子。”我吓得只会掉眼泪。
“没事,没事。”竹子咬牙吐出几个字,然后取下木棒上的刀。他的眼神异常坚毅,那是一种信念,一定要保护我,不惜犯罪,哪怕是死亡,我突然被鼓舞了,我要保护自己,在郁迟涅赶来之前不能再让竹子受伤。
七八个人一起攻了上来,我和竹子被分开了,我紧握着桌腿攻击着靠近的人,围攻竹子的人多一些,他挥舞着刀,这些人肯定是道上混的,砍起人来毫不手软。
我攻击前面的人,没注意到后面一刀砍了下来……
“凌人,小心。”我从旁一闪,刀从我的手臂划过。
“啊,”我忍不住叫出来,血一下子漫出来。
“混蛋,你们这些混蛋。”竹子疯狂地舞着刀,砍开几个人冲进来抱住我,“凌人,凌人……”他眼里闪着泪光,我们还来不及说什么,一把刀又砍了过来。
在这些“专业人员”面前我们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竹子只能抱着我左躲右闪,显然他们主要的对象是我,每一刀都是向我砍来,竹子寡不敌众,他用刀挡不过来的时候,就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下了那一刀刀,他的血洒了一地和着我的眼泪,我恨夜野□□,我恨这些人更恨我自己。
我的背后突然又闪出一个人,我躲闪不及,竹子也顾不过来,我的背又挨了一刀,我深切感受到竹子身上的痛楚。
“啊……”竹子见我又被砍了一刀,自责、愤怒、绝望众多的感情一齐涌上心里,他再也忍不住发现狼嚎一般的嘶吼,然后开始向四周的人疯狂地砍杀。
终于杀出了一个空档,竹子拉着我开始狂跑,可是我们都受了伤尤其是竹子他被砍了好几刀,他们渐渐追了上来,竹子突然猛地推开我。
“快跑,我拦住他们,你快跑,千万别回来。”
“不,我不会一个人逃走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快走啊。”眼看就要追上了,竹子对我吼起来。
“不,不……我不能……”
“凌人,听我说,只要你平安地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否则我死了也不会安心。”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力地转身,同时竹子也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根长竹竿使劲全力朝追上来的人舞去,成功地阻止了他们。
我一口气跑到外面找了个公用电话报警,然后在路边的工地里抽了两根钢条又跑到巷子里。
回到巷子里我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竹子又被砍了几刀,他满脸是血,已经筋疲力尽了。
“竹子……”我哭喊着不顾一切冲过去,如果今天逃不过去那就让我和他死在一起好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说完身体一下子倒了下去。
“竹子,竹子……你不能死啊,竹子……”我没命地哭喊着,可是他却不回答我。我抓起旁边的砍刀,奋力爬起来,“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混蛋,我跟你们拼了。”
我把无尽的悲伤与愤怒都发泄在刀上,见人就砍,可总也砍不到,我越来越无力,越来越绝望……
巷口终于出现了郁迟涅的那辆法拉利跑车,后面跟着一个车队,这些人急忙往后面逃跑了,那些车队的人追了上去,郁迟涅急急忙忙跑过来搂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凌人,凌人,你醒来,我来了……我是郁迟涅啊……”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你怎么才来呀,竹子他……”还没说完我又晕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栀子花开得烂漫,竹子骑着单车载着我到希腊。但是画面突然跳到夜晚,杀戮突袭而来,血流不止,然是痛……隐约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
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医院的床上,郁迟涅坐在旁边红着眼睛看着我。
“竹子……竹子呢?他在哪儿?”我激动地要下床,郁迟涅和护士都赶紧过来扶我趴下。
“凌人,别这样……”
“不,我要去看竹子,他在哪儿,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尖声叫着,挣扎着要下床。
“他……他死了……”
“啊!”我再一次昏了过去。
又一次醒来是白天,郁迟涅还坐在旁边,悲伤地看着我。
“是夜野□□,我要杀了她。”我已经能够冷静地说话了。
郁迟涅一下子愣住了,同时刚进来的夜野也愣住了,他手中的花滑落在地上。我想回过头去看看是谁,背上和手上的疼痛却让我翻不过身来。
“你还来这里干吗?” 郁迟涅一边说着,一边扶我坐起来。
我看到夜野惊慌地立在那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怒。
“你滚,我再不想看到你,回去告诉你那个可恶的妈,我袭击凌人要用她的血来祭拜竹子。”
“叫你滚啊,没听见吗?” 郁迟涅怕我激动,朝夜野吼道。
他站着那里一动不动,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响了很久之后,夜野拿起自己的手机接听。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她在哪啊!”他挂断手机打开门冲出去了。
我让郁迟涅带我去看竹子,他担心我的伤,但他知道伤口的痛万万不敌心口的痛。犹豫了一下,他终于还是带我去了殡遗馆。
当我扑到那口冰棺前,看着竹子躺在里观不对我笑也不跟我贫,那样地安静,差点又昏过去。
痛从心底弥漫上来,那么生猛,那样激烈,有流血、撕破、蛰伏的声音,动得那么厉害。像一只你根本握不住的弹跳不上的脉搏,不知该如何安慰,如何止息,像台风或地震,毫无征兆却又那么汹涌。
我一下跪在那里,记忆中那些往事的画面在脑海一一闪现,有太多的话无从说起,只有让眼泪表达着一切,跪了一天一夜,郁迟涅再也看不下去,走过来要扶我起来。
“凌人,别选择折磨自己好不好,竹子泉下有知,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你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你身体还有伤,这样不吃不喝会熬不住。”
我轻轻推开他,现在终于明白妖怪死后郁迟涅的心情,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昏迷的时候,郁迟涅已经帮我通知了肖阿姨和卫伯伯,不难想象他们在得知爱子客死他乡之后的悲伤,想到肖阿姨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我又不禁自责,如果不是我,竹子他还好好地陪在二老身边……
“儿啊!”一个无尽悲伤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我回过头去看见妈妈和卫伯伯掺着肖阿姨走了进来,肖阿姨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年,整个人都萎缩了,她一见到冰棺就推开了妈妈和卫伯伯,缓缓地走过来,仿佛要看清里躺着的是不是他的儿子。
看着肖阿姨老年丧子的悲痛俗绝,我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我跪着爬过去抱住她的腿,哭着说道:“肖阿姨,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竹子。”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一抬脚将我踢倒在地上,然后继续往前面走去,我的伤口裂开,血浸染了纱布,妈妈和郁迟涅急忙跑来将我扶起,妈妈将郁迟涅上下打量了一下,又将目光放回到我的身上,她心疼地看着我。
“妈!”我一下子哭倒在她的怀里,她抚着我的头说:“孩子,苦了你了,你阿姨现在很伤心,呆会儿你再跟她好好道歉。”
卫伯伯也走过来对我说:“孩子,别自责了,这是竹子的命,你阿姨那脾气,你别往心里去。”我哭着点头。
办完了手续,竹子的尸体开始运到里面火化,肖阿姨撕心裂肺地哭着要冲进去,好不容易才被拉住。门关上的一刹那,肖阿姨昏了过去,而我像进入了永夜。
走出殡遗馆,妈妈让郁迟涅先送我到医院,我坚持要去机场送他们,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我几乎想上前跟肖阿姨说话,但一看到她目光一直注意的骨灰盒眼泪就流下来,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到了机场门口下车后,我由于身上的伤口加上跪了一天一夜,觉得头有点晕,一时之间搞不清方向,竟向马路上走去。突然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向马路上倒去,恰巧这里一辆车子开过,若不是郁迟涅及时拉了我一把,恐怕我已经横死街头,我还没站稳脚跟,就被肖阿姨一个耳光扇过来,险些又摔倒,郁迟涅握紧拳头要冲过去,被我拉住了。
“肖阿姨……”
“凌人你给我听着,竹子帮你捡回了这条命,你就得好好珍惜,别到处去给我寻死觅活的。”原来她认为我刚才是自己走过去想让车撞死,虽然这一耳光扇得很痛,但我知道她是希望我坚强地活下去。原来以为她一定恨死我了,听到她刚才的话我才明白,不管痛有多么刻骨,恨有多么铭心,都敌不过爱,我的眼泪在眶里打转不敢滴下来。
肖阿姨说完那句话就和卫伯伯一起向里面走去妈妈将郁迟涅叫到一旁不知说什么,我看着卫伯伯摔着竹子的骨灰盒渐行渐远,终于忍不住追上去。
“让我再看看竹子好吗?”
卫伯伯将骨灰盒递到我的手上,我接过了那个铅盒,沉重得让我载不动。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滴在上面,我又赶紧用手将它们抚去最终依依不舍地将它递还给卫伯伯,然后目送他们向关卡走去,妈妈走过来紧紧将我搂住,然后跟我说:“孩子,别难过了,你和竹子是有缘无份,现在他死了,你伤心难过不可避免,可是不能忘了你身边的人。妈妈走了,等忙完了工作就回家看看,你爸爸很想你。”
我躲在她的怀里使劲地点头,郁迟涅过来扶着我,妈妈为我擦掉腮边的泪,就转身向肖阿姨他们走去,她边走边掏出手机,不知是在打电话还是发短信,转眼他们带着竹子消失在眼前。
走出机场,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妈妈发来的短信:失去的已然失去了,更重要的是珍惜现在拥有的。别在回忆中不能自拔,想想谁才是陪你一辈子的人。那小子挺不错的,看得出他很爱你,绝不逊于竹子,等发了片带他回家,让你爸爸看看。
我看了看旁边认真开车的郁迟涅,从我们出事之后,他一直没日没夜地守着我,不吃不喝,觉也没睡,看着他为我憔悴的脸心里很是难过,他感受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看着我,欲言又止,沉默膨胀在整个空间,我们都不想这样继续,却又知如何打破这样的僵局,终于我低下了头,他开口说话。“搬回来跟我一起住吧,我不知道下次如果你再出什么意外还能不能及时赶到……我不知道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我会不会疯掉……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有些激动,说话时声音在颤抖,我不想让他担心,含着泪点头。
向贺总告了几天假就呆在家里养病,从报纸上得知夜野□□已经跳楼自杀的消息,我的仇恨因为一下没有载体变得空虚。这两天一直不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竹了满身是伤,红着眼睛让我快走,别回头。他在我面前慢慢倒下的画面,像一个肿瘤长在心中,一回忆便会生生的疼。
悲痛的时候什么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郁迟涅明白我的感受,所以他只能安静地守着我,暗自心痛。
这一天,我坐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花园。绿绿的草地上几只无意路过的飞鸟停落,它们安详地踱步,荷花开得有些含蓄,我此时的心境如同那不经风雨的池水般平静。
郁迟涅悄悄地走了过来,转轻将我从后面抱住。
“今天好些了吗?”以前见惯了他的霸道,如今却习惯他的温柔。我回过头去给他一个微笑,他受宠若惊的表情让我心里暖暖的。
“你看谁来了。”话音刚落,就见陈姐孙猴子似的蹦到我面前。
“妹妹,瞧你这德性跟刚抗美援朝回来似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怎么样,伤好了没?”
“托你的福好得差不多了。”
“凌人,你今天气色好多了,怎么样,要不要先睡一觉?” 郁迟涅见我两天都没怎么睡,担心我会吃不消。
“陈姐好不容易来看我,我怎么能丢下她自己去睡觉呢。”
“虽然像人话,不过如果你累了就去睡吧,我改天再来看你,瞧你这脸丑的恐龙见了都要自愧不如了。”
我实在没力气跟她贫,就给她一个打住的手势,然后对郁迟涅:“你去给我们泡杯咖啡好不好?”他应了一声出去了,我又跟陈姐说:“陪我下去走走好吗?郁迟涅整天不让我出这门,都快把人闷死了。”
“人家担心你嘛。”她说着过来掺我。
我说:“不用,又不是瘸子。”
刚走过花园的门口,我被阳光晃得头晕,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突然就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后来听陈姐说,郁迟涅见我昏过去了,丢掉咖啡杯冲过来,抱起我就往附近的医院跑,陈姐跟在后面追到医院就看见医生在为我检查,折腾了一番之后,转过头来检查郁迟涅,然后正二八百地对他说:“我建议你到精神科去检查一下,她只不过是睡着了。”我听了之后笑得喘不过气来。
那一觉我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春夏秋冬,四季混乱的变幻,风起叶落,春暖花开。我又回到了高中的学校,树木苍郁,鸟语花香,迷雾中竹子推着自行车向我走来。他冲我邪邪的笑,拍拍后座,我“噌”地一下跳了上去。他载着我到处横冲直闯,说就这样带我去希腊,去罗马,去巴黎,去……结果一下子撞到了一棵李树上,李树上落下一片的桃花,桃花在半空便消逝。
又梦到萧忆,在那个楼顶的边沿,像一片落叶,一朵凋谢的百合,就在我的眼前飘落下去。
长长的尖叫响彻整个苍穹……
然后梦到了妖怪,那间暗室的隔壁,撕心裂肺的叫声,最后一声近乎绝望。而后是沉默。。。
郁迟涅呼唤我的名字,睁开眼睛,他满脸是泪地看着我,而他们呢,都不见了。我终于忍不住扑到郁迟涅怀里大哭起来,把悲伤化成眼泪,全涂到他昂贵的衣服上。他拍着我的背说:“哭吧,哭出来会好些。”
竹子的离去让我痛不欲身,疼痛逼迫我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我不再是那个任性,背着炮火筒到处横冲直闯的小丫头片子,我开始认真地对待学习和工作。郁迟涅已经不再需要去学校了,伯父准备在这边为他开一家公司。他暂时没什么事做,成天在耳边嗡嗡个不停。八成是担心我一个郁闷又上哪儿“寻短剑”,他没处哭去,干脆我走哪儿他跟哪儿,恨不得跟进厕所,进浴室都亲自护送。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没让我再回公寓,又搬到他家去住了,还好伯父暂时也住在这儿,要不然我的名节就不保了。
再过两天涅的公司就要开业了,今天我正在录音的时候,伯父打电话来让他到公司开会,他说了一声就走了。我从录音棚走出来时才惊觉天已经黑了,还下着大雨。我打涅的手机未接,往家里打,管家说他和伯父都还没回去。我想他们可能还在开会,就准备自己打车回去。
出了大门口,我无意地扫了一下对面,突然两个身影吸引了我的视线。我再仔细看了一下,没错,是夜野和雪黛。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悲伤从心底里慢慢地升起。这个曾经待我如兄长的男孩现在却是仇人的儿子。夜野□□已经死了,那天他跑来找我,他一脸悲伤地告诉我他妈妈从天楼跳下去了我听到声音里似乎有着兴奋,那一刻我甚至怀疑是他将自己的母亲从天楼上推下去的。不过确实不是,他认为我恨的是他的母亲,他母亲死了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可是行吗?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竹子在替我挡那一刀刀时的痛楚,他为我流的血,为我送的命。
不过现在更让我诧异的是雪黛,她怎么从疗养院跑出来了?我隐约感到不安,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现在我的身边只有郁迟涅了,我很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于是我又忍不住拨了郁迟涅的手机,响了三声后,他接了起来。
“涅,你在哪?我刚才好像看到雪黛,她和夜野在一起,我好怕。”
“你别怕,我现在在车上,马上就过去,你还在电台吗?”
“恩,我在门口。”
“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就过去。”
我想说来不及了,可是涅已经挂了,夜野看到了我,他向我走过来。我转身想走进电台的大楼。他看出了我的企图,叫了我一声。不知为何在听到那一声“凌人”之后我还是迈不开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幽怨的眼睛。他瘦了很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原本英俊的面庞憔悴不堪。我不希望看到他这个样子,可是我无法忘记竹子的死。
“你找我有事吗?”我艰难地开口,只是不希望两人就这样站着。
“凌人,你别这样对我好吗?竹子死了我也很难过,可这不关我的事啊,何况我妈她已经为她一时糊涂付出了代价……”
“一时糊涂?”我突然恼怒地打断他,“她一时糊涂就雇那么多人来杀我们?如果不是竹子,我早就死了。”一想到竹子,我的心又开始揪痛,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被他生生挑破了。
“对不起,对不起。”夜野低着头不停地道歉,忽然他抬起头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说:“可是那是因为她爱我,她看我因为爱你而受伤才会恨你。你想想她以前多喜欢你,她……你为什么冷笑?”
为什么人总是能找出理由为自己开脱罪责?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放开了我的手,眼神落寞,“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郁迟涅,你告诉我。”
我不说话,只是希望涅快点过来。夜野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怕他爸爸,他爸爸是□□的。我听雪黛说你是受他们家势力的威胁,才逼迫跟他在一起。这样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我哭笑不得,看着眼前昔日的兄长突然很感伤。他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我感到有点不安,也有点心酸。
我摇摇头说:“你错了,我爱的是涅,不是因为逼迫,我更不会跟你走。”
“涅、涅、涅,不要叫得那么亲热。”夜野愤怒地吼道,猛地扑过来抱住我,“你爱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他。”吼完将我按到墙上要吻我,我拼命地挣扎,我想叫喊但又不敢,不久就要发片了,不能在那之前出事。我只能拼命挣扎,他肯定是疯了,他猛烈地吻我,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听到布料“嘶”地一声被拉破了。我已经无力反抗了,绝望地闭上眼睛,念着“涅、涅、涅……”
夜野突然从我的身体上离开,然后我听到涅的声音,“他妈的,我打死你个禽兽。”我睁开眼睛正看见涅一拳将夜野打到地上。夜野好像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着我衣衫不整的样子,眼里流露后悔不已的神情。郁迟涅见他盯着我看,气愤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又狠很地给了他一拳,他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心里万般感情交织,夜野慢慢地爬起来。他轻轻地擦掉嘴角的血,慢慢浮起一个诡异而残忍的笑。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看到了雪黛,不由恐慌起来。
“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我会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
涅听着夜野胡言乱语,激动得又要上前去打他,我急忙拉住他,“我们快走吧,别理他了,要是一会儿记者来了……”
涅听了我的话点点头,然后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搂着我往外走。要是他今天来晚一点我可能就完了,他回去的时候一直很激动,不停地自责,差点把头往那玻璃窗上撞,我吓了一跳赶紧把他的头搂过来。他突然紧紧地把我搂住,紧紧地搂在怀里,像要把我揉进骨头里。
第二天,涅和伯父他们都很忙,因为明天公司就要开业了,今天可能一天都要呆在公司里。涅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就让我跟他一起去公司,我不想他担心就跟他去了。
公司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有很多事还需要准备,伯父忙着给明天要参加剪裁的人打电话,涅和公司的部门主管开会。本来他要我跟他一起去,但我不想影响他工作,就一个人呆在他的办公室里上网。
下午陪涅到饭店去看明晚的宴会安排得如何。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涅担心地问怎么拉,要不要去看医生。我说死不了,可能是中午冷饮吃太多。于是他就责怪我贪吃,到底是年轻人,喜怒哀乐都很简单,两人说说笑笑昨晚的不快一下都忘了。
我终于忍不住撇下他往洗手间走去,在转角处我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好像夜野,心里突然一阵恐慌。匆匆跑进洗手间,希望刚才那只是我神经太紧张产生的错觉。但是当我站在镜子面前突然吓得说不出话来,夜野竟然就站在我身后。
“凌人,跟我走。”说着他就来拉我的手。
“不。”我拼命地挣扎,这里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一只手被他紧紧拉着,另一只手急忙掏手机,给涅打电话。
“你给那个混蛋打电话?”夜野愤怒地问到,然后疯狂地来抢我的手机。我拼命尖叫想引起外边的人的注意,这更惹恼了夜野。他那个时刻肯定已经疯了,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包捂住了我的嘴和鼻子,我挣扎了两下便失去了意识。
我在黑暗中仿佛游曳了一个世纪之久,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只是从一个黑暗进入了另一黑暗。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四面是苍白的墙,顶上吊着破旧的灯,窗子被木板钉住了。阳光从缝隙射进来,斑驳陆离地照在墙上,映射出奇怪的图案,我的脑袋也如同这光线一样昏暗。手和脚都被绑在床上,只有脑袋还可以晃动。他真的是疯了,居然给我盖了一条厚重的毛毯,我相信自己不被他弄死也会被热死。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门外响起了夜野掏钥匙开门的声音,我闭上眼睛,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大帮子的人再一起到KTV吼歌,一起到西北风拼酒……一丝冰凉从我的眼角滑落,夜野走了过来。
“凌人,你哭啦?你在梦中想着谁呢?”他在床边坐下来,轻轻地擦掉了我眼角的泪,“有我吗?肯定没有,我这样对你。我知道不该这样对你,可是我太爱你了,妈妈死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是想带你离开这儿去过简单的生活,你已经太累了,我要抱着你你背着你,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的心一动,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夜野慌了,连忙找纸巾为我擦眼泪。我心里一酸,睁开眼睛叫了一声:“夜野哥。”
他吓了一跳,然后又惊喜地说道:“凌人,你刚才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
“那你说好不好,我们找个安静的小镇住下来,我去找工作挣钱,买菜做饭,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喜欢写小说你就写,喜欢唱歌你就唱,我还可以弹吉他给你伴奏……”
“夜野哥,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可能。”他断然地拒绝,然后伤心地说,“凌人,你知道吗,我是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了你,当你叫我‘夜野哥’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我不要做你哥。“
“夜野哥……”
“你想回到郁迟涅身边去?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他有什么好,他只会欺负你,让你哭,还有那个竹子,每次看见你为他们哭我都恨不得砸烂他们的脑袋。”
我心头一颤,他站起来说:“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现在我就去准备车子,”他往门口走去,“顺便看看郁迟涅,他一定急疯了,恐怕他今天当不成总经理了。”说完他出了门并从外面锁上了门。
涅的公司今天开业?他肯定正满城找我,伯父也一定急坏了,我该怎么办?
天一点点地黑下去,我的心也一点点地往下沉,隐约感受到今晚会有什么事发生。希望涅快点找到这里,带我离开这儿,周围都是黑漆漆的,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脑子不时地闪现萧忆坠楼的画面,妖怪惨死的画面,还有竹子被人一刀刀砍得满身是血。
我渐渐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