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一个故事之董小姐》吖笙

1、正文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让我很绝望…
　　如果说什么是肖晓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那就是遇上秦勉，当然，“相遇”这件事由不得她选择。
　　已经记不起那是个什么样的天气，总之不坏，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她犯了一个极严重且没脑子的疏漏——没看门上的铭牌。
　　草灰色的工作服在他身上，干净熨贴——这是对他的第一印象。
　　后来，她在某测算网站得知，原来自己很容易对人一见钟情，这么看来，那样的伤心失望倒也不那么冤枉了。即使知道他身份地位又如何，难道就能克制不再爱上？
　　肖晓一向自认为会很长情，却原来也经不起时间这匹小马驹的折腾——这是委婉的说法，拢不过CD的现实！
　　秦勉是她公司的大老板，有妻有女，年长她近一轮——她过了很久才知道。即便知道，她还是肖想着做他的情人，为他生一个孩子，不为牵绊他，只为能与他有关联。甚至情节场景均已在脑中成型。
　　像是蓄谋已久的，终于于某个周末不经意的邂逅、畅谈，约会…最后越过道德防线，如她所愿。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有意躲避他，似乎有些矫情，像是时时提醒他，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既然已经不要脸了，那一次不要脸跟一直不要脸并没什么区别，用这样荒诞的理由将心头的挣扎打压下去…
　　他们的来往并不频繁，次次都很小心，约会地点不能在她的租房，必须在偏远的酒店，并且时常变换，很符合秦勉的行事作风，而且每次□□必须做足安全措施。
　　某次，肖晓故意将那玩意儿扔到一旁，问他：“我给你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好么？”不意外发现他稍变的脸色，像是浇了一桶凉水，彻底心寒，依旧配合他做戏，沉溺在情欲中，她总觉得那次做的时间比往常长，抚摸着他汗湿的脸，笑了笑，又主动吻上他的唇…事后，还是洗澡，然后他先离开酒店…同以往一样，约莫一个钟头之后，仍旧发来讯息“到家，早点休息”，她看着看着，眼泪就崩出来了。原来，爱情果然教人变得贪心；原来，爱情里也可以满含算计。
　　三年多的时间，除了工作上些许非议，她从未听过关于他的花边，和自己走到这一步，相信他的情意不假，并非逢场作戏，可惜，太少了，和自己的相比，少了…
　　电话里，朋友无端谈及小三的话题，如何如何不堪下作，她随口尴尬地附和，安慰自己，跟别的小三不一样，至少她并没有贪婪地接受他任何物质上地给予，除了一条手链，价值一千两百九十八，然后自己转送了一只钢笔，因为领带手表，他都不能带回家，而那只钢笔，也只能躺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而已。这次，她没能成功地说服自己，卑贱的烙印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身上。
　　秦勉知道公司员工基本唯恐对他避之不及的，所以很少参加同事聚会，那天企划部聚餐他却对李部长客套的邀请欣然接受。
　　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一派和乐，所有人都无懈可击。
　　秦勉的酒量很好，五六瓶下肚，依然面不改色。在KTV的时候，他点了一首《好久不见》，肖晓听过他唱歌，知道他唱得不错，这次听得格外认真。肖晓的酒量到哪儿，秦勉也清楚，今天推说身体不适不宜喝酒，大抵不过女人月事，大家也没勉强。说笑附和，他也调侃了两句，她应对得恰如其分，和平时工作一样，没有半分逾矩。
　　一位同事点了首《董小姐》，略微跑调，配上他沙哑的嗓音，倒也不是很违和…
　　散场的时候，秦勉家在附近，慢慢踱步回去，肖晓的目光一时忍不住追着他，很想跟上去，终究还是钻进了的士，相反的方向…
　　第二天，秦勉就收到了肖晓的辞职报告。从一开始的震惊、困惑到不安，最后冷静。他总是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不显于色。
　　肖晓推门进来，一直看着他，到办公桌前坐下的时候才垂下眉眼，一分钟两分钟，他等着她先开口告诉他为什么，她果然就先说话了：“我这人做出决定很难，想了很久，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抬眼直视着他，秦勉甚至觉得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狡黠，“你知道原因的。”她说。
　　似乎是受不住那灼灼目光中另外的含义，秦勉先别开眼：“接下来什么打算？”声音比平时低。
　　无声笑笑：“先去江苏、云南玩一圈，可能的话再上西藏，玩够了再回来找工作呗！”
　　他没说“我批你一个长假好不好？”她也不需要。
　　“握个手吧！”最后她要求。
　　这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接触，手心的温度让人贪恋不已…
　　离职手续办得极其有效率，三天后，她就交接清楚，收拾完毕离开。秦勉在落地窗内看着她抱着一大盒子一步一步远离，始终没有停一停回头看上一眼…
　　他一向自负决断的人，那晚却在她住处附近抽了一整包的烟，直到那盏灯熄灭，驶离…
　　她的住处离公司并不算远，甚至他每天都会开车经过，两个人再未相遇过…
　　他绝对不会同妻子离婚，她了解，他清楚她了解，可惜她还不了解自己爱她的份量，比她想得要深，不然也不会放任她在保险套上做手脚，假装一无所知…他知道自己极其自私，就算知道她即便怀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回头，并且将带来不可估计的麻烦，还是希望有什么能和她紧密联系着…
　　那时，肖晓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辞职后，先回了趟老家，她问曾经追求过她现在成为最好“闺蜜”的朋友：“做孩子的爸爸可以吗？”看着他不可思议像看见疯子一样的神情，然后愤然离去，忽然乐不可支。隔天，他又上门苦劝她将孩子打掉，未果，再次甩手离开…
　　很快，肖晓就离开老家，不敢长途跋涉，她去了扬州，半月后意外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