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奇缘之雪颂》源清夏

5、安娜

　　飞驰的骏马在一家草药店铺停下，安娜跳下马鞍，“凯琳奶奶，请问这里有没有安眠的草药？”
　　“是安娜公主啊。”妇人从柜台前走出来，“怎么，最近睡得不好？”
　　“不是我，是艾莎。”安娜自觉地将马拴好，“她昨天做了噩梦，我想送她些帮助睡眠的东西。”
　　凯琳奶奶疑惑地说：“这个不是该由皇家营养师负责么，他们一定能照顾好女王陛下。”
　　安娜摇头：“不是一回事，今天是艾莎的生日，这是作为礼物送给她的。”
　　巧克力被自己弄翻，安娜到底是歉疚的，她得补一个很棒的生日礼物给艾莎。昨晚艾莎的表现着实吓坏了她，所以她想要买些能安神的东西送给她。
　　凯琳奶奶点头，“我明白了。公主殿下，您可以送一个薰衣草填充的枕头给女王，或者一瓶秘制草药香薰。“她拿出这两样东西给安娜看。
　　“不过，如果陛下的梦魇症十分厉害的话，最好使用暖雾草充填的枕头。”凯琳奶奶建议，“暖雾草的疗效比薰衣草好上十倍。”
　　“这儿有么？”安娜急切地问。
　　“新货还没送来，如果您明天送给陛下，或许可以。”
　　生日礼物最好当天送，安娜心想。迟了一天，总觉得少了些感觉，再说她也不好意思在今晚的派对上两手空空地去见艾莎。
　　另一方面，安娜迫不及待地见到艾莎收到礼物时欣喜的表情，那种从惊讶到宠溺再到幸福的过程是安娜最喜欢的。
　　看出了安娜的心思，凯琳奶奶补充道，“要是殿下急着送给陛下，可以自己去城北的森林里采一些，暖雾草长在树下，红色，呈羽状，很好辨认。”
　　大批的货还没进，但如果安娜能采些刚够做一个枕头的量，她便用祖传的秘方快速将暖雾草风干，保证今天之前作出成品。
　　“谢谢凯琳奶奶。”安娜在老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迅速跳上骏马，扬尘而去。
　　“真是急性子。”老人笑着摇头，随即担忧地自言自语，“希望公主殿下别在森林里遇见什么危险，老太太我最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熊孩子的马开始撞飞各种强盗，各种小偷，各种恶犬。
　　卫队长看见混乱的街面上，市民们欢呼着“行侠仗义的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每次都很巧地挑选坏人们发生交通事故。
　　但是重点不在这里，沮丧地揉着太阳穴，卫队长心里暗暗叫苦，“女王陛下，我们又把公主跟丢了。”
　　阿伦戴尔城郊的湖畔。雷克斯正在往自己的胸口上药，一边上药，一边痛得直哼哼。
　　“新娘也太狠了吧，竟然下这么重的手！”雷克斯叫苦连连。
　　身旁地虎纹猫无奈地说道，“还真以为您一点都没被伤到呢。”
　　“你以为本王在人间能为所欲为啊，出门只带了一成神力，压制住她的冰雪魔法就不错了。”雷克斯已经进行到了收尾工作，正准备穿衣服。冰箭的威力被他藏下，直到他离开阿伦戴尔才发作，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他不禁埋怨那女人下手真狠。
　　虎纹猫懒得搭理他。它见惯了雷克斯在人前威风后转身的狼狈样。也不知该说他可爱还是别的什么。
　　骑上独角兽，雷克斯深吸一口气，奔回阿伦戴尔，他现在要去找安娜。嗯，只要随着阳光的气息就能轻易地寻见她。灵魂的芳香，他是最敏感的。
　　于是雷克斯闭上眼睛，任独角兽飞驰。
　　事实证明他真的不该闭上眼睛。
　　被撞飞出去的一刹那，雷克斯蓦地睁开双眼。
　　时间静止在一马一兽相撞的那一刻，雷克斯的身体开始斜飞出去，俊朗的面容极其扭曲，下巴向一侧撇，发型凌乱。
　　虎纹猫识趣地从雷克斯肩上跳下。
　　“莎莉，我现在想骂脏话，你快点查查，哪一句比较合适现在的情景。“雷克斯保持着惨不忍睹的形象，大舌头地对虎纹猫说。
　　“恕我直言，主人，你使用了时间静止的法术，就是为了骂一句脏话么。”虎纹猫翻了个白眼，“如果是我，我会趁这个机会掉转方向，避免这场可怕的碰撞，这对您和这位女士都好。”
　　“都说了，你以为本王在人间能为所欲为啊！”大舌头的雷克斯喊道，“时间法术很耗费神力，现在用光了，过一会儿本王还怎么施展时间倒流以及一系列的幻术。”
　　“好吧。”虎纹猫放弃说服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书，翻阅起来。
　　“您觉得这句怎么样？”虎纹猫把书页撕下，举到雷克斯面前。
　　时间重新流动，马嘶兽吼，碰撞的声响之后，女孩和年轻男人朝相反的方向飞去。
　　昏迷之前，安娜听见了一个干净的男中音，她发誓，这是除了艾莎的歌声之外，她听过的最美妙的音色。
　　男中音撕心裂肺地叫道：“妈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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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的配置是阳光和雏菊花香，也是顶好的品质。”雷克斯单膝跪在大树前，目光包裹着靠坐在大树下的女孩。
　　这闭目晕厥的女孩正是安娜无疑。
　　“唉，可惜我个人偏好清淡些的口味。小安娜太香甜了。”雷克斯摇头，显出不满意的样子。
　　手掌放在安娜的头顶，确保这小家伙忘记刚才那句脏话后，雷克斯用神力唤醒安娜。
　　冥王一切奇怪的行为都是那么的有原则。比如，不躲开交通事故是为了保存神力；说脏话是为了心里舒爽；消除安娜的记忆是为了保证自己绝对优雅的形象。
　　在虎纹猫眼里，这些原则全是冥王“爱折腾”的怪癖好。
　　安娜醒来，流泻的阳光和浓密的绿荫映入眼帘，呈现出夏日该有的美丽映像，而她的左侧，一张清丽温和的面容静置着。
　　安娜一拳挥上去。
　　雷克斯急忙闪躲，闪身窜到安娜的正前方，就算他是冥界之主，也猜不透小女生的心思。见人就打，这又是什么道理？
　　安娜的袭击没有得逞，待她抬头时，才看仔细男人的容颜。
　　“哦！对不起。”熊孩子惊慌失措，“抱歉，我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了。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你穿了白色的礼服。”
　　这男人的服装太像汉斯了。可细细打量，觉得又比汉斯的更精致一些。容貌则是一点都不像，他的头发是亚麻色，没有蓄鬓角，而气质则比汉斯更加高贵。
　　安娜开始回忆事情的始末，自己刚才在骑马，没错，她采到足够多的暖雾草，正准备赶回王宫，她跑得太急，结果撞到了一个男人。
　　从马上跌下来竟然没事！安娜活动筋骨，发现身体完好无损，打量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没缺胳膊少腿。
　　“我说，公主殿下，您在看什么？”雷克斯说，“我的确不是汉斯王子。他在两年前的一场海难中丧生。“
　　“他死了？好吧，虽然他是个坏人，但是我仍旧为他的去世表示遗憾。”安娜站起来，一脸歉意，“另外，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像撞到你了。”
　　“像你这种普通人怎么可能弄伤我。”雷克斯一脸不在意地低头看她，他比安娜高出一个头有余，“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魔法，没有特殊的才能，如同这个年龄大多数女孩一样天真烂漫，你以为你能战胜得了谁。”
　　安娜有些发懵，她还没适应这男人态度上的转变。
　　“不，我忘记了，你一点也不普通。”雷克斯作出恍然大悟状，绕着安娜踱步，“你得到了冰雪女王的爱。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爱。才华横溢的诗人得不到，富甲天下的商人得不到，权倾天下的君王得不到，而你，偏偏得到了。”
　　“就连我这个神明，都无比的羡慕你。”雷克斯俯身在安娜耳边低语。
　　“等等，你是说，艾莎她爱我！”安娜的重点没有放在男人的身份上，而是指向了更加重要的事情。
　　“你竟然不知道。”雷克斯故作惊讶，“天呐，我真为艾莎感到悲哀，她为做了那么多，你全都不知道。”
　　雷克斯食指一勾，安娜中指上的草戒指脱落下来，“怪不得你不知道。”他说，“你和你的克里斯托夫已经定下终身，正在商量婚事。而她为你拒绝无数的联姻邀请，把阿伦戴尔弄得腹背受敌，只为了让你自由选择伴侣。”
　　“什么！”安娜惊呼，”艾莎应该告诉我，她为什么不和我说，我有权利知道。”
　　“你帮不上忙。可怜的小艾莎，她真是傻，恐怕哪天她累死在王座上，或者耗尽魔力死在战场，她临死前的愿望还是你能平安吧。”雷克斯摇头。
　　戒指飞到雷克斯的手中，这男人把玩着草戒指，“这是克里斯托弗亲手编的，看来很用心。我想，艾莎早就察觉到你们的意愿，她是不是和你说过，她欲封克里斯托弗为公爵，还说你的婚礼上最好用郁金香装饰，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笑的，对么。”
　　“艾莎是说过没错，可你是从哪知道这些。还有，你是谁？”安娜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
　　雷克斯正好绕着安娜转了一圈，他停在安娜面前，行了个绅士礼，“我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叫作雷克斯，不过我另外一个名字你可能更加熟悉。哈迪斯，冥王。”
　　“我正在追求你的姐姐，可惜，她爱你爱得快要发疯，一点也不想离开，所以我只能请求你的帮助。”
　　雷克斯的笑得诡异。声音如同诱惑人心的鬼魅。
　　安娜觉得脑袋一晕，当即转身扶住大树。该死，冥王竟然看上了艾莎。不管这个冥王是真货还是冒牌的，都和死亡一样令人讨厌。亏他长得那么好看。
　　不能让他带走艾莎。艾莎应该是鲜活的，有朝气，有十足的生命力。她还没替她填补完整整十三年的孤寂，还没带给她足够的笑声和阳光。
　　那个曾经满面愁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少女，好不容易走出来，去拥抱整个世界，竟然很快又被拉近幽暗的冥府。
　　她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安娜大口喘气，拼命抵制雷克斯的法术，她不明白这男人想做什么，可她必须阻止他。然后回到艾莎身边。
　　“竟然还没被摄魂。”雷克斯轻声自语。阳光制成的灵魂，果然不一般。
　　安娜转身扑向雷克斯。好吧，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想不出有用的战术，轻易地被雷克斯躲过。安娜跌倒在地，手臂支撑上半身，勉强跪在地上，不至于伏倒。
　　不能让艾莎离开。这是安娜唯一的念头。
　　以后，要多学学政务。治理国家的责任，她与她一起承担，政治上的风险，她替她抗下些许。
　　别再让她孤单一人了。
　　雷克斯说，她爱她。
　　是哪种爱呢？姐姐对妹妹的么，可是细想，又不太像。
　　恋人么，不可能吧，这是不被允许的。艾莎一定不会。
　　那到底是哪种？
　　谁能告诉她。
　　艾莎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安娜咬牙，管他呢！无论如何，陪着艾莎就好了。艾莎想怎样，她都会答应。因为……她是艾莎呀……
　　“公主殿下，别挣扎了。有些事，你仍是想让女王亲自说给您听吧。”雷克斯走到她身边，蹲下，抚摸她的头发。
　　“别怕，她会来。”雷克斯眼神温柔，“你要逼她说出来，不然，她永远只会放在心底。”
　　“好好做一场梦吧，暖雾草枕头我来缝制，如果她来找你，我替你交给她。”
　　雷克斯的手掌摁在安娜的后脑，顷刻间，安娜委顿于地。
　　女王的生日派对异常隆重，但城堡中不见安娜公主的身影，却多了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年轻人，不知是哪国的王子。
　　卫队回禀女王，在城郊的森林找到了安娜公主的马。女王没说什么，只是叹气，让侍卫们退下。
　　舞会进行到一半，那白色礼服的年轻人把艾莎拉进一个房间，塞了个软绵绵的东西给她。
　　“安娜送你的生日礼物。”雷克斯说。“暖雾草枕头，有助于睡眠。”
　　抱着松软的蓝色枕头，艾莎的鼻子有些发酸。
　　枕头上有草药和阳光混合的气息，很好闻。像极了安娜。
　　“她在哪？“艾莎问，“别把她放在冥府，安娜不适合那种寒冷。”艾莎的语气近乎恳求。
　　“你最好亲自去找她，她在那个世界生活得很孤单。”雷克斯后背靠墙，抱着双臂。“答应这场赌局，我的新娘。”
　　白色的光球自艾莎的手心浮出，雷克斯收回光球。
　　“别食言。”艾莎垂下眼睑。
　　“放心。”雷克斯打了个响指，四周的景物消失，变为一片黑暗。“她在过去等你。艾莎，闭上眼睛睡一觉，醒来后，又是另一个世界。”
　　艾莎合上眼皮，身体融入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穿越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