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郎伴娘》常馨月

11、临终遗言

　　1、医院，日内

　　ICU病房，天舒正守在奄奄一息的父亲床边，液体一滴滴进入父亲的身体。

　　如玉进来的时候，天舒并没有察觉，如玉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算作一种安慰，天舒转过身，看见如玉，握住了她的手。

　　天舒看起来胡子拉茬、头发也显得有些蓬乱。如玉看不过去，起身走到床头柜前，倒了一杯开水，准备拿给天舒，没想到惊动了老爷子。

　　老爷子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睛，等看清了如玉的模样，眼神柔和起来，居然挤出了一点笑容。

　　楚父：这是……你……？

　　楚天舒用期盼地眼神看看如玉，如玉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

　　老爷子咧开嘴笑了：总算找到媳妇啦……我……知道，你嫌弃这个家，嫌弃你妈！

　　天舒握着父亲的手，哽咽了。

　　楚天舒：爸，您误会了！我没有恨这家，更没有恨过妈；我一直认认真真地活着，兢兢业业地活着，就是为了让您脸上有光，能扬眉吐气，坦坦荡荡做人！

　　颜如玉：是啊！天舒设计的东方世贸中心获得了“国际建筑最佳创意奖”；给德国外长设计的私家别墅，也获得“东方建筑奖”；他是公认的、成就仅次于贝聿铭的华人建筑设计师，毕竟他这么年轻……

　　楚父：好……好啊！不过……最好的是，他有了你，不用一辈子打光棍了……

　　说完，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楚天舒大喊：护士、医生，来人啊！

　　医生走进来，摸了摸鼻息，听了心跳，看了监控设备，摇了摇头。

　　如玉一边安慰楚天舒，一边用颤抖的手，合上了楚父的眼睛，此时的她已经满眼是泪。

　　2、乡间田野，日外

　　从坟上往回走，风景倒是很美，远山的淡绿在薄雾中隐约可见，近山的浓绿和田垄间，是牧归的人们，西方的天空正是彩霞满天。

　　颜如玉：爸没有再娶吗？

　　楚天舒：也想娶，没人敢嫁，都觉得嫁给父亲这样的男人不吉利！

　　颜如玉：为什么？

　　楚天舒：父亲娶的第一个媳妇，肝炎死了；我妈被人□□后，跳河自杀了……

　　如玉的脸有些痉挛，声音微颤：哎，真是可怜……

　　楚天舒：是啊！没人看得起我们家，说我是丧门星的孩子；没人跟我们玩，连老师也下看人……

　　颜如玉把手里的小石头狠狠地扔出去：什么人嘛！

　　失去平衡的她，差点掉进水塘，被楚天舒一把拉住。

　　颜如玉：那你恨他们吗？

　　楚天舒：刚开始恨，恨那个歹徒，兽性不改；恨妈撇下我们走了；恨同学，恨老师，恨这个世界不公平；但后来发现，恨并没有增加别人的痛苦，却让自己更痛苦……

　　楚天舒：这种受害者的心态，最终伤的都是自己，倒不如把这股劲，用来壮大自己！

　　颜如玉：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已经走出来了！

　　如玉转向天舒：如果我和你妈妈有一样的经历，你怎么想？

　　楚天舒：我常想，如果妈还在，再大的耻辱我都能忍；对我来说，有你这个人在比什么都重要！

　　如玉停下脚步，转身抱住天舒，在他耳边呢哝着：可是Make love我有障碍！

　　天舒哈哈大笑：傻瓜！只是时间问题……就像我，一度怀疑自己是Gay，是外星人，不食人间烟火，就在那天晚上，您老人家的办公室，我才知道我要的是女人……

　　颜如玉：是吗？哈哈哈……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