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上清》天极启北

23、23

　　雨生从车店里推着车子走出来，热情的老板让他几乎要当场钱货两清的冲动，然而他也这么做了，等到想起来自己明明可以晚上出来观察一番，更重要的是高速公路不让非机动车上路……不能退货，雨生僵硬着身子，骑着电动车往回赶。

　　“未免打草惊蛇，你先去探查一番。”雨生咳了一声。

　　老谢鞠躬，也没有说什么，便消失在屋内。

　　真是……不得太过高兴，一高兴就容易被骗！不过买了也就算了，也可以买菜什么的方便些，雨生将车子放在了店门口，仔细上锁，旁边店家正坐在门口嗑瓜子，“小谢，过来，我刚买的，咱一起说说话。”

　　雨生默默搬了小马扎过来，反正现在没有客人，还是有必要和四周邻里打好关系的。

　　不多时，老梅回来了，他跟雨生禀报了事情，那边除了被撞坏的设施没有及时修补外，现场只有淡淡的鬼修气息。周围不远处有官员正在对场地进行讨论，但因为身边有修道者，老梅没敢靠近。

　　雨生心中一动，他望向老梅，“孔沈濂也在？”他可是很好奇能被城隍都表扬的人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老梅道：“正是，他们带来的人划分了场地采集样本，看来是要通过科学分析成分找出原因。”

　　雨生揉揉耳朵，他没有听错吧，这么高科技能检测出来么，正要说什么，他抬头见店里走进来几位顾客，挥挥手，老梅点点头不再往下说下去。

　　当晚，雨生来到车来车往的高速路口，情形与老梅说的一模一样，经过几天的消散，现场留下的气息已经不能追寻，西南正是通往城外李家村必经之路，雨生怀疑很有可能老梅口中的鬼修就是从赵家村逃出来的厉鬼！

　　当初赵家村被盗一事还是自己出手的，那时的鬼则是骗他需要血祭偿还盗窃，这一次的连环撞车死伤数人，也许就是很好的养料。

　　一切只能是猜测，逛了一圈没有收获，雨生只能暗自记在心里，只有等以后慢慢知道情况了，希望九杳消息灵通能尽快告诉他。

　　月光银辉，往回赶的雨生感受到有声音在头顶唱歌，声音忽高忽低，悠长婉转，虽然没听懂歌曲的内容，但他不禁想凑近去听，这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茫然大雾已经掩盖去路，雨生不由退后了几步。

　　一人曼妙舞姿，挥动着长袖，慢慢倒在云雾之中。

　　几人从雨生后面簇拥过来，声音惊动了刚要沉浸在乐曲之中的雨生，雨生只听那些人道：「可是上清大帝，却是来迟了，众仙可等您了。」香霭飘来，来不及雨生惊恐身边何时来了人，就被一股气流托起，女人如春风般笑声中，他落在了云上，失重的感觉让他微微有些不适。

　　一个女人的朗声传来「老师又在哪里偷歇了？」

　　那几人松开雨生，其中一人道：「正是在后园九曲池边，那里的百灵仙子在练舞，却不巧与大帝先听去了」

　　雨生越听越奇怪，他是听到有人唱歌，但是根本没有看见人跳舞，而身边的人都似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他只觉得身边的女人让他有些不自在，他轻轻一动，身上的长袍便如丝绸般从人群中抽离出来。

　　称雨生为老师的女人道：「既然各位妹妹都已准备好，就莫让娘娘久等」

　　众人皆道「是」

　　女人与其他人道「你们慢慢来，我与老师先行一步」她走过来，挽起雨生的胳膊，两人驾雾而起，女人低声道「老师，我知您不愿到此，但昊天上帝多次下界请你，若再不现身，恐多惹事端」

　　「我能惹什么」雨生话一出口，那女人一顿，叹了两声，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雨生朝旁边看去，只见层层云雾之中，有赤红屋檐瓦片隐隐约约看不真切，脚下则亦是层层云天，飞鹤经过，雨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两人不多时落于一处亭阁，檐下茂密的枝杈伸展过来，往前稍走几步，拨开盛开花朵的枝桠，杯盘交错中，那女人将雨生领到尾座，雨生正愁自己露陷，也没有感到奇怪刚才还热闹的交谈声轻了许多，便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香烟缭绕，听到水流潺潺，雨生往下一探，拨开烟霭，才发现自己坐在一处靠近池水的案几边，底下肥大锦鲤鱼一跃，溅了雨生一脸水。

　　靠近雨生的人传来笑声，「上清大帝，这鱼可是与你有缘」

　　雨生擦去水珠，并没有感觉到腥味，低头想再仔细看看那鱼，那鱼似乎知道自己犯事，连忙摇尾躲进深处不见，雨生可惜道「如此肥硕美味，自然是有缘」那人闻言，哈哈大笑，惹得周围人都瞧过来。

　　这时雨生已经大概能看到周围情形，周围服侍的侍婢上前轻轻放下琉璃壶盏与杯子，朝雨生微微躬身，雨生好奇地盯着她的发饰看，那侍婢连忙红着脸退下。

　　「大帝怎坐于此？」旁边人道。

　　你都不知，我怎么知道？雨生心里道，他都不知道到这里干什么。

　　「入席——」远传传来声音。

　　刹那时，万神朝拜声不断，白昼光芒涌现，日月祥云同天，百鸟仙鹤齐飞，乐曲齐奏，雨生被这景象震住，就见一对璧人从天而降，落在了远处，想要再凑近看一下，却不见他们的踪影。

　　余音袅袅中，所有人都连忙站起来，雨生还没来得及反应，人们躬身已起，随着“平身”两字，又落回座位。

　　「……」雨生，还来得及站起来么。

　　「今日瑶池圣诞，请诸神前往至此，赐宴！」

　　原先旁边的人还想和雨生说话，这时候已经被吃的东西吸引过去，雨生则是将目光落在了池水中央，一阵铃声，赤足女人身披彩娟而至，随着不知哪里响起来的鼓声跳起舞来。

　　雨生扶额，越是想要看清面容，就越觉得头痛，他随手拿起杯子，摸摸圆润的杯沿，轻轻抿嘴，随即一口吞下。不知不觉顺手拿起案几上的水果，雨生擦擦皮，用力咬了一口，香气满口，不由精神一震。

　　旁边人凑过来，舔着脸道「大帝，给，给我一个吧。」

　　雨生瞥了他一眼，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不讨喜，不理会，自己继续拿起另一个果子几口下肚，将案几上的食物一扫而尽，连玉壶里面的清酒也给消灭的一干二净。

　　「上清大帝好胃口！」

　　雨生正要点头，只觉得自己肚腹暖气上涌，一个饱嗝，眼前晃动得厉害，他不由伸出手挥掉眼前的重影，一不留神直接栽倒在桌上发出咚地一声。

　　雨生是从地上醒过来的，他捂住鼻子，一屋子都是浓郁的酒香，一挥手，那头顶的窗户发出剧烈的响声，“啪”一声就打开撞碎在外面的铁防盗窗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雨生，雨生，发生什么事了？”

　　雨生连忙意识到这是谢大梅的声音，她不是还在军训么，怎么已经在家了，他手忙脚乱站起来，却不得被自己又绊倒在地上：“不小心撞碎了东西，没事！”

　　谢大梅将信将疑的声音传来：“你真没事，没受伤吧？”

　　“恩。”

　　雨生连忙爬起来，却看见自己正躺在床上，大白天看到自己一动不动的样子在床上还真是吓人，他转了两圈，准备爬上床重新钻入体内，然而他却没办法钻进去。

　　“怎么回事？”雨生急的满头大汗，身上的酒气更加愈浓愈烈，他又不敢去楼下洗手间洗把脸，只好将衣服往脸上抹来抹去，正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手中一重，一把铜镜出现。

　　雨生第一个反应将它扔出去，那铜镜往墙上一砸，直接没过墙壁悄无声息地穿墙而过。

　　瞪大了眼的雨生不由上前，就发现自己的手可以摸透墙壁，再在心底想着那把镜子，雨生脸色复杂地看着重新出现在手里的镜子，缓慢握着铜镜对准了自己的脸。

　　“呵……”还好不是王钦的脸，雨生顿住，但这也不是谢雨生的脸啊！他脸色一变，像是心有感应一样，那脸就变成了他心中所想的那张熟悉的。

　　雨生收回铜镜，往床边走去，碰碰床沿，小心翼翼坐下，将手指放在了躺在床上的人的鼻翼边，不由定住。再戳戳那肉.体，没想到那身板已经僵硬，脸上的青色如春笋般冒出，雨生不得不相信自己附身的身体已经坏掉不能再用。

　　“这可如何是好。”雨生苦恼地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尸体，他试着一挥手，那尸体便消失不见，总不能别人进来就看见这身体都死掉了吧，雨生也不管那身体跑到哪里去，连忙从衣柜里面找出平常衣服，将窗户都打开，穿上就往楼下走。

　　谢大梅披头散发，瞪大了眼睛：“雨生，你穿这么点？”

　　雨生刚想说这夏天还没过去呢，怎么就不能穿，再看看谢大梅一头过肩的长发，他疑惑地看了一会儿，“你不是留短发么？”

　　谢大梅手里还拿着吹风机，她走上前将手放在了雨生额头，雨生正害怕那手穿过自己的身体，没想到感觉到一阵温热，那手又离开了，“你以为是夏天呢，屋子里再暖和也冷，上去换衣服去。”

　　雨生看到站在谢大梅身后的老梅，老梅则是拘束地站在一边，也是穿得厚袄羽绒，手里的垃圾桶里装的正好是从楼上掉下去的碎玻璃。雨生往外一看，朝老梅招招手，马上往楼上跑上去。

　　雨生走上来，老梅随即出现在屋子内，他几乎马上显出了老人的原形姿态，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不敢说话。雨生想起当初魂飞魄散的那个洞穴里土地也是这么惶恐地样子，不由屏住了呼吸努力将身上的气息收敛。

　　老梅脸色好转起来，却不敢起来：“恭贺仙君终于斩尸如愿。”

　　雨生眼珠转动，“现在可是什么时间？”

　　“已是来年三月五日，仙君已睡五月余。”老梅微微抬起下巴，马上又低下头去，“我斗胆在四周设有阵法不然他人出入，自己则是寻人假托，瞒着其他人。”

　　雨生哑然，自己只不过去参加了一次蟠桃会，原来这么久就过去了么，“那么最近有什么事情发什么么？”

　　老梅轻声道：“此处政.府多到此找寻与大人，我不敢擅自答应，又恐打乱仙君计划，只好替仙君出现几次帮忙他们，而当地九杳大人每月都有将仙君的资料送上来，都放在楼下保险箱内。”

　　雨生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老梅，老梅凌然，双手放在身前，不敢稍有动作。老梅道：“仙君还有何吩咐？”

　　“咱们把这段时间的记忆先交给我，不然在别人那里露陷可不好了”雨生顿了顿，朝老梅道，“这段时间多亏有你了。”

　　雨生走下楼来，谢大梅还在洗手间里面吹头发，他走到桌前，日历上面正好是周日，也难怪谢大梅在家中。突然看到原本短发的人长发披肩，还是很新奇的，店里的东西也比以前多了一些，架上货物堆满，放上了一些装饰布偶，桌上也摆了一盆栽，雨生轻轻逗弄着叶子，那叶子缩缩，还是缠上了雨生的手指。

　　雨生一稍用力，那叶子软成一滩，懒趴趴倒在盆子边，他不由逗乐了。这盆栽还是谢大梅送他的生日礼物，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有了一些神智，还知道自己在逗它，雨生灵光一动，将针线盒里的针朝手指上一扎，流出的一滴精.血飞快溅到了叶子上。

　　那叶子浑身一颤，挺直了枝干将叶子上的血液都吸收干净，谢大梅在后屋叫他吃早饭，雨生摸摸叶子，那叶子轻轻卷起他的手指，却并没有用力，那老梅站在一旁，看到雨生离开后，不由朝着那盆子叹了一口气。

　　“到头来还是便宜你了。”老梅有些发酸地说。

　　那株植物伸伸叶子，变得更加翠绿欲滴。

---

作者有话要说：　　雨生魂魄本来就应该早点弄全，我看了一些资料，脑袋胀痛，听说蟠桃最为滋补又易得，哈哈，便宜雨生了。
增加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