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无葬

21、第 21 章

　　“啸坤！”一只手有力地阻隔了车门和啸坤，抬头，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只是脸上的焦急和因之而泛着的红晕和汗水，衬着一张可爱的包子脸，让人根本没办法发脾气。

　　出租车在停留了10秒后自动离开。僵硬的两个人就那样站着，沉默。

　　“咳……”，谁打破沉寂，两人同时侧过头，男人走了过来。

　　哼，啸坤偏过了头去，身后响起那男人的声音，“啸坤，我是思远的哥哥，叫俞思文。”男人自我介绍着。啸坤却不买帐，管你谁，tmd竟然编那么大一谎，当自己猴耍呢，我呸，依然侧着头不看谁。

　　“在飞机上和你聊那么久，真的挺喜欢你的，但是被逼无奈，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认识，还不是都怪这死小子。”说着，思文对思远的脑袋上作势敲了一下。听着传来思远吃痛的声音，啸坤本能地回头去看，正对上思远望着自己的双眼，赶紧回过头，脸上不自觉得烧了起来，暗骂自己。

　　“恩……，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我弟弟在上海的房子就靠你了，我现在要赶回去了。”思文说完期待得等着啸坤的答复。思远在一旁诧异地看了一眼哥哥，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竟然让啸坤答应帮自己找房子，但是不免也开始焦急地等待起啸坤的回复。

　　“不管，你那是骗我，我不答应。”啸坤转过身，故意不看思远在一边急死的样子，对着思文说。

　　“那个……啸坤，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就当他是一只小猫，看在他逃婚过来的面子上，收留他一下吧，一晚上也好。我实在要回去了，不然老头子发起火不知道会怎么样。”说完，思文就跑过来，拍了下啸坤的肩。

　　啸坤茫然地看着思文，脑子里却停在两个字上：逃婚……他真的逃婚了吗，是为了我吗？视线随着思文转移到了思远身上。思文走过去在思远耳边很轻地道：“你自己好好把握，暂时还真别回来。老头子那我来搞定。”

　　就这样，两个僵硬的人仍然僵硬地目送思文离开，听他嘴里念叨着：“作孽啊，连续飞30个小时，回去还有场恶战……”

　　“喂，你不要跟着我了！”这已经不知道啸坤第几次回头对着紧紧粘着自己的思远咆哮了。

　　自从飞机场出来，啸坤不和思远说什么，就独自想回家去。思远也没和啸坤说什么，就一直跟随着。啸坤要是转过身对着自己叫，思远只是笑着看着他，然后继续跟着，有好几次啸坤想要和思远谈判，比如：“大少爷你很有钱，随便去个宾馆住着，别跟着我了。”那时思远只是淡淡地回句：“你答应了我哥，别反悔。”啸坤真的没辙，当时思文说的时候自己只是在想着逃婚两个字，忘记去拒绝了，于是思远拿起不反对就是默认的架势和自己耍赖皮……

　　眼看着房门就在面前，啸坤看着身后的思远，深呼吸一口起，转动钥匙，门开的瞬间迅速蹿进屋子，“嘭”的砸上门，哈哈，终于把那跟屁虫关在外面拉。

　　靠在门背上听着门外似乎没有动静了，思远也没有敲门。啸坤小心地转过身，从猫眼里往外望去，空无一人的走廊在凸镜中呈现怪异的景象。啸坤的心沉了一下，失落，是唯一可以描述的心境。但是，靠，自己为什么要失落呢，他不跟着才好呢，明明该为自己成功甩掉他而开心嘛。

　　想着，啸坤就去浴室洗澡了，似乎是为了安慰自己的不安和焦躁，伴随着水声啸坤哼着曲子。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闪烁的屏幕交叠的画面，却一点没入啸坤的眼，就这样一直坐到晚上。不记得吃了什么，好象是面包，喝了点水一起吞下去的。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敲门呢……靠，我为什么想这些，大少爷一定在某个五星宾馆大床上舒坦呢……

　　虽然这样反复地想着，结果，啸坤还是换上了衣服，关上门。他不是去找谁的，他对自己说，出去吹吹风。冬天刚走过点，晚上的风虽然凉，但是不象一、二月里那样刺骨了，因此这个借口也不那么可笑。

　　但是四处张望，有些焦急又有些纠结的心，这样的啸坤，和吹风这个词的意境相差得远了。他感觉思远在附近，可是他找不到，这种感觉你大可以觉得很可笑，因为没有逻辑，只是一种感觉。但是，当啸坤在那个拥有两人回忆的公园秋千上看见思远身影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得暧昧和神奇了。

　　思远抬头，对着啸坤的视线。起身，背后摇摆的秋千。又是往回走，仍然是沉默，一前一后，只是走在前的啸坤不再回头咆哮，不再去费心甩掉后面的人。就这样，可能就象思文说的，象领着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