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无葬

16、第 16 章

　　小心地观察思远，还好不一会思远的愤怒尽褪，倒是满脸多了些委屈地撅了下嘴，这个小小的表情抓住了啸坤的心，一瞬间仿佛看见了曾经的思远。啸坤稍一放心，不经疑惑地思量起今天的思远，总觉得他的言行和以往的很不相同。以前思远的性格在外人看来有些冷，但是和自己在一起总是很善谈，不常发火，也不会张扬，常常会让自己想到憨厚两个字。可是面对今天啸坤先前的指责，思远不会显得委屈也没任何解释，反倒句句都激着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发怒。

　　刚刚的啸坤没来得及思索，只因为自己也被情况搞得摸不着所以，现在安静下来细想一番，果然今天的思远很是反常。不禁开始略略担心起来。

　　接着思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用人把地上弄干净，不一会又吩咐端上了一碗热粥，还是要让啸坤吃了才能睡。这次经过刚刚的风波，啸坤到是不再拒绝，很老实地把粥喝了。

　　思远就一直看着啸坤，眼里没人刚才的盛气凌人，又恢复到以往的清澈，平静地鼓着张包子脸在一旁等啸坤吃完，就转身走进了屋里的浴室去。

　　啸坤坐在床上，听见浴室穿来蓄水的声响。过了一会，思远走出来，顿了下说：“浴缸放满了水，你洗一下睡吧。”

　　啸坤发现思远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平静地语气让啸坤恍然觉得回到了从前。这时候啸坤应该友好地接受，然后去洗个澡，那一切的气氛就会这样延续。可是心里产生的疑窦让啸坤起了试探的心思。“还是怕我弄脏了床单？一定要洗？”啸坤故意反问道。

　　本以为思远又该象刚才一样挑衅地回击。没想到这次思远只是很诚恳地说了：“你吹了一天冷风，洗一下热水澡会比较好。”说完，轻轻地吁了口气，又说，“你先洗，我去隔壁也洗一下，累了一天了。”说完，也顾不上啸坤纳闷的表情，就带上门走了出去。

　　直到思远走了好一会，啸坤才回过神来。思远一定有心事，不然之前他不会显得那样的急噪和不安。心里有了疑惑，啸坤也不想就这么睡，乖乖地去洗澡了。浴室里湿气袅袅，躺在宽敞的浴缸里啸坤思考着什么，直到睡意蔓延上来，才赶紧起来，穿好了睡衣准备就寝。

　　才打开浴室的门，啸坤就傻了，床上竟然坐着洗完澡的思远，披着宽大的睡袍。思远好象正在想些什么，直到啸坤慢慢走近才反应过来。见啸坤没有要上来睡觉的意思，思远的脸略微有些发烫，想了下说：“还记得以前我们在训练营的时候，把单人床拼在一起睡吗？”

　　啸坤楞了一下，的确，那时候的两个人亲密无间，比赛的时候彼此是最好的朋友，别说睡在一起，就连吃饭、洗澡无时不混在一起。而啸坤现在站在床头，却有点陌生的感觉。想了一想，还是笑了一下，钻进了被窝，说了句，“恩，睡吧。”

　　此时，虽是两个人相距甚微，却都不敢太靠近。关了灯后的房间瞬时暗淡下来，谁也不能看见两个人脸上燃烧的红霞。啸坤脸朝着床沿侧身躺着，感觉到身后的思远褪下了睡袍也躺了下来。静止的空气，沉寂，却显得仓促。

　　啸坤根本不可能入睡，往事一幕幕地回放，想起曾经的两人无话不谈，就是以前经常睡在一张床上，思远也老是不安分，不单睡着了会流口水，而且做梦的时候还会手脚驾到啸坤身上，把啸坤挤到一角，早上起来还耍赖不承认。想到这些，啸坤不禁莞尔，然而现在依然是一张床，没有任何的肌肤接触，这种陌生感使啸坤直觉地恐慌。

　　然而，身后环上一双温暖的大手使啸坤突然颤动了一下，思远把啸坤揽在了怀里，什么都没有说。熟悉的温暖让啸坤安心，却有隐隐泛着不安。转身，看见思远闭着眼抱着自己，鼓鼓的腮帮子活象个小包子。啸坤并没有开口，就这样靠紧着思远闭上眼去。

　　然而，他们都知道，没有人真的睡着。因为这样的安静和温馨，同样亦是一种反常。

　　早上，啸坤隐约感到思远抽身而去，忍住了才没让自己睁开双眼。昨晚，就这样两人相拥而眠，这一份亲密让啸坤明白，暴风雨前如此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