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天马和行空

6、奋起（上）

　　很快出行的日子便到了，张虎和炉子上路后，张家陷入一股不同寻常的平静当中，老大家的想着说不定以后二房就出息了，还有许多需要仰仗的地方，便不那么掐尖好强针对绾娘了。绾娘则是担心丈夫，也没空和老大家的计较。
　　小鱼儿一改往日懒散度日，以前有父母庇佑，他也喜欢被人护着的感觉，加上年纪小，不敢有什么施为。这爹爹冒着危险为家人挣前程，他也该为这温暖的家做些什么。想到前世的生活，既不会什么食谱秘方，也没有什么经商天才，否则前世也不能只是一个腼腆的职员。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得每日里帮着娘亲做事，倒是绾娘嫌弃他碍事，把他赶到一边，让小鱼儿着实郁闷了一段日子，只得每日里画些画，再思索赚钱的法子罢了。
　　大丫十分懂事，看着弟弟自从爹爹走后，小小的人儿每日坐在那里，比以前更加沉闷了，便想些法子逗弟弟开心，想来想去，不如给弟弟做个荷包，小孩子得了新鲜东西，大概也会开心些。
　　乡下没有什么好的花样子，大都是些鸳鸯之类祝贺新人的花样，大丫虽觉得不太合适，可是却没有比这个好看的了，也就只得选了这个，每日干完活后，抓紧时间绣几针，不到十来日便绣好了。
　　这日小鱼儿还坐在那里沉思，一会还唉声叹气起来了。大丫看到小人儿装大人，十分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哪里来的小老头啊，有没有看到俺弟弟呀，俺有好东西给他，若是晚了，可就没了哟。”
　　“姐姐，姐姐，这是智慧，先生都是这个样的。”
　　“呦，你还知道先生是这个样子呀，俺弟可真是‘水仙不开花’”
　　“啥子”
　　“装蒜”大丫促狭一笑。
　　“姐、、、、、、”小鱼儿拖长声音跟大丫撒娇，十分不好意思。
　　“好啦，不逗你啦，诺，给你。”大丫拿出绣好的鸳鸯戏水给小鱼儿。“喜欢不？”
　　“喜欢，嗯，姐姐手真巧，好个、、、、、、”
　　“什么”
　　“活灵活现的鸭子！”说完小鱼儿便跑了，“你给我站住，仔细你的皮，那是鸳鸯，鸳鸯！”小姐弟俩笑闹了一阵，闹完后都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开始说起了体己话。
　　“小鱼儿，你最近咋都不出去玩了呢，是不是想爹爹了，我也想爹爹，但是想归想，你这样会闷出病的，爹爹不在家，你若是病了，咱娘受不住了怎么办。”
　　“姐姐说的是，爹爹这一去要两个月，家里总要有人撑着，这两日大伯娘看着温和，不过是觉得爹爹能赚钱回来，这生意上的事情哪能那么准呢，若是爹爹没有成功，说不定怎么被人埋怨呢，我看姐姐这绣工不错，就是花样有些老旧，不如我给姐姐花两个花样，姐姐到镇上试试，看看行情。”
　　听完这席话，大丫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鱼儿，心想我这弟弟该不是有大造化的。小鱼儿看到大丫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有诧异，却没有芥蒂，放心了许多“姐姐，原来我也混沌不堪，每日不过贪玩罢了，这次爹爹冒着危险为我们拼个前程，便开动脑筋想了许多，思量多了脑袋忽然懂了许多东西。”
　　大丫看着弟弟忐忑的眼神，安慰道：“莫要担心，这大概就是长辈们说的，突然开了窍，小鱼儿不过是早开了几天罢了，这是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小鱼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虽说这是好事，可别人见了定会嘀咕，不如姐姐这般为我着想。”
　　大丫正色道：“谁若是这样，我第一个把他骂出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姐姐莫要在别人面前提及，别人不知道自然嚼不了舌头，以后我就是姐姐的军师了，大人，小的工钱多少啊。”
　　“你这狗头军师，就赏你一文钱吧。”
　　“啊”
　　“o(∩_∩)o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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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丫，干活渐渐少了，每日里多做些刺绣，小鱼儿花的花样有的可爱十足，是那年画上的胖娃娃，十分讨喜，有的是兰花，意趣十足。这花样好看，连带着大丫绣工的些许不足也掩盖过去了。
　　小鱼儿的花样简单，大丫不再干那么多活，半月间竟秀了四个，再加上绾娘也绣了一个。总共五个。绣品绣好了，先送给石头一个，再央求着大伯带这去镇上瞧瞧，大伯也不好拒绝了。听大丫说去卖绣品，张鹿很是不以为然，绣品能挣几个钱呢。大丫到了店里，看到货架上摆放的绣品，确实不如自己这个雅致，心中便有了计较。自己拿出绣品，那管事看了不禁眼前一亮，绣工虽说一般般，可是这花样却有十分意趣。
　　这个管事观大丫穿着，一看便知乡下来的丫头，便想着压价，又趁机套话。“丫头，你这绣工一般般，就是花样好些，我们这里一个荷包原本是十五文一个，看这个花样，便再加三文如何，这个价格公道，在镇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不知道姑娘那里得了这些花样，若是还有其他的花样可直接卖给小老儿，如何？”
　　大丫看到管事肯提价，心中十分高兴，心中却还记得小鱼儿的话，“花样还有些许，卖不卖的话还要回家跟爹娘商议，只是这荷包的价格能不能提一提，绣娘看了我这荷包，自然可以秀出一样的来，这花样就不值钱了，掌柜的既然花样都肯买，怎么这花样荷包都有了，却不肯加钱呢。我年幼，原是不懂得这些，只是家里交代要二十五文，我也不敢擅作主张。”
　　掌柜的看大丫并不好糊弄，最后讲妥以后若是新花样就是二十五文，若是旧的就是十五文，并且讲好下次再绣了也是送到他这里。共得了一百文。
　　出了店，张鹿十分惊奇，要知道，一家人的嚼用一年才二两银子，也就是两千文，这几个荷包就赚了怎么多钱，“大丫，你这荷包绣了多久了，看来也是个赚钱的营生啊。”小鱼儿事先便交代过的，就说这是绣了一个月的，还道这次得了个巧宗，是那几个新花样才得了这么多钱，要不一个月才六十文。这倒不怪大丫撒谎，只是这钱要上交的，不然以后大丫和绾娘是要专做刺绣，刺绣伤眼睛，若是说的轻巧了，岂不是要累到大丫和绾娘，小鱼儿本就是想赚点钱让大丫和绾娘清闲些。还好老大家的不会刺绣，否则还有可能穿帮呢。到了家里，和长辈报备过后，便让大丫和绾娘做刺绣了，这一个月做一二百文的，快够一家人的嚼用了。
　　却不知道，树欲止而风不静，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小鱼儿这般糊弄家里人，并不是真的这么小气，只是若是说实话，这钱便都到了公帐上去，到了公帐上便是大家的，想拿出来就难了，便是他想到什么赚钱的营生也没钱可用。倒不如说少些，等他钱生钱后，自然都是少不了大家的。
　　却没想这点蝇头小利也是被人惦记的，很快便有人惦记他家的花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