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崩坏世界的作者姬》墨绫轩

72、心寒

　　雾主铃兰在听过两人说过这事，深感其关系重大，便没有丝毫推脱的答应下来与其同行，去找柳安悦共同商讨应付事宜。
　　而风暴之城却是陷入某种动荡。有人在进行明目张胆的挑衅。城中每一日都有人无声无息毫无迹象的死亡，没人能从尸体上查出任何不对劲的东西。但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会引起骚乱的。
　　“柳姬，我要看看尸体！你不能再阻止我了，会激起民怨的！”安凝站在柳姬身边，紧紧皱着眉，试图说服她让自己去看一眼现场。她有一种感觉——她绝对认得出那是什么东西做的！安凝不知道这种直觉从何而来，她在大学的时候确实去医学系蹭过几回课，但也不该如此笃定。只不过这种不安的感受……她得去看看！
　　“不行！纯血就给我有点纯血柔弱的样子！那种东西不适合你看！”柳姬严词拒绝。
　　虽然对柳姬真正的意思心知肚明，安凝还是因为那句话略微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垂下了头。纯血……她确实是普通人没错。但是……
　　柔弱这种东西。
　　柳姬，是你愿意保护我，我才不勉强自己坚强。我可从来不是什么柔弱的家伙。
　　“为什么不适合我看？”略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安凝才开口问道。
　　“嗯？”柳姬似乎对安凝一再表示异议有所疑问，很快不假思索的作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适合而已。”
　　安凝不再说话，只是转头准备出门。
　　“去哪？”柳姬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
　　安凝略微深吸了一口气。“到处走走。”
　　“哦。小心点，最近不太平——你还是不要出去比较安全。”柳姬原本随意的应答在说了一半之后忽然转变了态度，几近严肃的要求着。
　　“……”
　　安凝看着她，寂静无言，半天才耸了耸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没人会在这里挑衅你的权威，你大可以放心。”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姬怒道。
　　安凝微微抿了抿嘴，“我所说的也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是说——”
　　“安凝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无理取闹了？”柳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安凝张了张口，忽然顿住了。她能怎么回答，比如：我哪有在无理取闹，明明是你在无理取闹——这个样子吗？呵呵。这种言情式的发展，在现实中上演只会是十足的笑话。
　　在她张口结舌的时候，柳姬似乎觉得她的沉默是无言以对，便继续说了下去，充满诱哄与安抚的，她耐下心劝说着。“安凝，就算是以大局为重，好不好？你一向很能体谅我的，对不对？”
　　一向很能体谅你。
　　以大局为重。
　　安凝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缓缓的沉下去，冷下去。
　　我一向很能体谅你。一向。那么，是不是说，如果我这一次没有听话，是不是就是我不体谅你？是不是你就会把过去我所做过的一切都抹煞掉呢，柳姬？
　　以大局为重。你说过，再也不会让我因为大局，付出任何东西。哪怕仅仅是伤神劳心。
　　柳姬，你答应过的。
　　我再也不用以大局为重。
　　我可以肆意妄为。
　　而你会宠着我，为我摆平一切后果。
　　你答应过我。柳姬。
　　安凝低敛着眉眼，神色忽明忽暗。她知道是自己多疑。但那又怎样，再清楚的认知也抵不过心底逐渐透入骨髓的寒凉。然后，她慢慢的绽放出一朵笑靥，极为艳丽的笑靥。
　　她自然是不会反抗柳姬的呀。她当然会顺从着她，爱着她，几乎无条件的妥协着……
　　可是，柳姬。如果你真的做了令我伤心的事情……当然，当然。我或许不能在求生这种地方脱离谁的保护生存下去，可是你真的能抛下我不管吗？即使如此霸道，即使你从来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的，你的的确确喜欢我，在意我。那么，若是因为你我出了事，我所遭遇的一切，必将千百倍的让你痛彻心扉。我不想走到这一步的，柳姬。所以，我会依着你，照做你希望我做的……差不多，所有事情。
　　安凝笑容越发美艳绝伦，却是低着头，无人知晓。
　　而以为自己说服了安凝，柳姬满意的呼出一口气。唉，想和她讲道理还不是一般的难呢。尸体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平白吓人罢了。
　　原本只是好意的柳安悦，却是不知，自己脱口而出的拒绝以及理由，在心思敏感的安凝看来，是如何的不可原谅。不，应该说，凡是生长在这个世界的人都无法理解，柳姬的话语里有什么说得上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安凝却是从未受到有关灵族纯血这种概念的洗脑，又是个敏锐惯了的女子。当她心甘情愿沉醉在情海之中时，自然是可以无视一切不符合理念的事物，甚至为其委曲求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若她从热恋中醒悟过来……任何一点细微的错处，都能被她本能的捕捉到，留意起来。这本身就是她习惯了的。正因为如此，文字游戏这种东西从不能够打动她的心灵，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男朋友。
　　柳姬本来屡屡的相救与强大的追求攻势确实让她心乱动情，只不过……她安凝，终究和柳安悦，没有相同的三观。慢慢将自己的心情剖白开来，一点点分析透彻，安凝发觉自己居然是栽在了老套的英雄救美的套路上。但是，当时怎么没想到呢。柳姬不该对自己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非卿不可。
　　所以，一开始的动机，就有问题。在她听着甜言蜜语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呢？意乱神迷？古人的总结真好啊。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迷乱的失去理智吧。安凝冷笑。当时不觉，现在细细想来，却处处漏洞丛生。怕是柳姬在一开始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吧？那个时候还能哄上一二。现在真的动心了，却竟然是连没有动心的时候还不如吗？
　　柳姬啊柳姬。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谁让你，是我亲笔写出的人。
　　安凝微微闭了闭眼，感觉有点头晕，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晃了晃，被柳姬迅速的察觉，眼疾手快的抱住。听着急切地询问，安凝微微温和的笑了笑，抬头，回答无比沉稳。“没事，有点头晕，大概是有些低血压吧。”
　　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心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