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波折的开学第一周 ...
-
叶枫没有想到，自己高中生活的第一天是如此坎坷地开始的。
“儿子，快点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妈妈爸爸先去上班了，你快点起来啊。”
“恩～知道了。”
随口回答了母亲，床上的身影依旧酣睡如故。
婧的背影就在眼前。可是，枫怎么叫她都不转身。
急死人了。
“婧！”
惊醒。原来是梦啊。
枫恍惚地坐起身来，看表。
“哇！惨了，惨了。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
火速地冲向学校。等待叶枫的，是校门口老牛的一双“牛眼”。
“你是哪个班的？把学生证拿出来。”
真是倒霉，第一天就撞了这么个大运。枫无奈地翻出了学生证。
“哦～新生第一天就迟到？！这样的恶习不就纠正过来，可不行。你先过去站到那里。”老牛眉头一挑，下颚朝一个方向一点，就这样把叶枫“发配边疆”了。
老牛能当上学生处主任，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抓住枫，一口气说教了半个小时，而且还充分注意到了语气和节奏的变化。开始时，老牛的语气舒缓，如潺潺溪流般连绵不绝。随着话题的深入，节奏开始加快，好像溪流过江入海，海面波涛汹涌、潮汐不断。更绝的是，老牛的门牙之间略微有一些空隙。在他情绪高昂之时，会有唾液腺分泌液喷出。形容为海上的狂风暴雨，再为恰当不过。在结束说教之前，老牛幽幽地叹一口气，再动之以情地述说自己此举是对枫如何得用心良苦。
等到枫逃离老牛的魔爪，真的是有了一种一九四九年的感觉。
走进班里，早自习已经下了。
枫硬着头皮又去向Ｍrs赵请罪。还好Ｍrs赵是通情达理之人，只告戒叶枫下次不要再迟到了如此。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任课老师Ｍrs雷是一位举止端庄的中年妇女，上课的表情始终是严肃的，但讲课的内容很清晰，逻辑严谨。一堂课下来，给人的感觉是，她是一个标标准准的高中老师。
随后的语文课则相对轻松一些。Ｍrs李鼻梁上架着黑边眼镜，儒雅地走进教室。她把课本随手放在讲台上，告诉学生们，她的第一堂课从来不讲课本。随后便从唐诗宋词说到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诗歌；从海明威、卡夫卡侃到顾城、三毛。四十五分钟下来，枫的耳朵都没有休息过。真是能说会道的才女。
英语课是最热闹的一节课。Ｍiss荆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活力十足。一上来就先给大家来了首英文歌，调节了同学们的胃口。然后又讲英语笑话，又找同学用英语对话。第一次课就和大多数学生打成了一片。
地理、政治、物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的自修时间，Ｍrs赵又杀进来，让大家做自我介绍，增进相互间了解。
宋翔依旧是一副老大的模样，站在台上气势磅礴。
夏进则走轻松搞笑路线。他的幽默中带着几分贵族的傲气，还掺杂了一点霸气。这种特殊的气质很快就受到了台下一些女生的青睐。
秦敖的登台，有几许军事家的影子。他双手掐腰，指点江山。
汀月带着浅浅的酒窝，娇小的身材站在台上却落落大方。
随后，一个叫古瘗的男孩走上台去。这男孩，名字怪异，人长得也特殊。中等个子，三角形的脸颊下面有一个长长的脖子，还有一张大大的嘴巴。古瘗的话语不多，寥寥几句，便离台而去。
轮到叶枫了。
我该说些什么呢？
“大家好，我叫叶枫。”
环视着台下几十双眼睛。枫貌似深沉地默然而立。
一秒，两秒……
就在台下猜疑，此君在思考如何精致的下文之时。
“希望能和大家愉快地走过今后的三年，谢谢。”高个子男生突兀地走下讲台。
座下诸君中，险些有人晕倒，还有一些掩面而笑……
还好，还好，今天没有迟到。
叶枫庆幸自己昨天放学后，买了一个“功力深厚”的闹钟。
不过，在进校门时，看到了老牛对着自己一副孺子可教的微笑，枫的额角险些渗出冷汗。
停车，上楼，进班。
一个不明物体猛然与枫撞了个满怀。胃部似乎是受到了撞击，枫的早餐差点涌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汀月满脸通红地不知所措。
怎么还是在劫难逃啊？！
枫苦笑了一下，走回座位。
如果今后的三年都照这样发展下去，叶枫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看到毕业。
看着窗外的天，白色的云丝像思念的线。
同一片天空下的婧，此时，会在做些什么呢？
家中又是空荡荡的感觉。
父母都打来电话，说晚上有工作应酬，让枫自己解决晚餐。
该吃什么呢？
枫烧上一壶开水，从冰箱中翻出泡面与可乐，坐在沙发上发呆。
父母的工作都很忙，所以他们除了学业外，对枫的生活很少干涉。枫从小便有足够的空间，自己去处理很多事情。
父母早出晚归，忙碌地生活在物质世界中。自己上学放学，幻想着当个浪漫主义的深山隐士、桃源君子。同一屋檐下的三人，更像是不同时空的两条平行线段，天知道彼此之间怎么会产生了交点。
电话响起，枫起身接听。
“叶枫，叶枫。”听筒那边传来了抑扬顿挫的声音，“听出来我是谁了吗？西西～”
“恩？”
“啊？！才几天不见，你竟然忘了我的声音？我是□□～”
□□？□□——
□□是枫从小玩到现在的死党。在过去的日子里，如果没有她的陪伴，枫的生活也许会沉闷许多倍。
她高高的个子，古铜色的皮肤，轻盈的体态：整个一骨感女孩。
□□很活泼，脸上总带着阳光般的微笑。以前上课时，有她传给枫的纸条；课间时，有她和枫开着玩笑；假期时，她也会陪枫一起打篮球……
“喂？喂！”
“啊？”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像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什么。”叶枫回过神来，“你在外地上高中，感觉怎么样？”
“哈哈～很好，很好。”
叮咚，叮咚。
枫看了下狂响的门铃，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你等下，有人敲门。我一会打给你。”
“好哦～”对方拖了一个大大的长音，显得孩子气十足。
“来了，来了。”这时候会是谁啊？来人似乎跟门铃有仇似的，狂按不止。
真是没礼貌。
门开，□□一脸顽皮地站在叶枫面前。
“哈哈～惊不惊喜？”女孩在枫眼前蹦蹦跳跳起来，活像只兔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进去再说喽～我是来蹭饭的，嘿嘿～”□□抓着枫的手就向里拖，弄得枫倒像是个客人了。
“咦？叔叔阿姨不在家啊？”
“是啊，他们又有应酬了。”
“看看，看看。你又吃泡面这种没营养的东西。我真纳闷，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懒得跑出去了。”
枫倒在沙发上，看着□□冲进厨房，翻动冰箱里的东西。
“怎么都是罐头、泡面之类的东西啊？太没营养了。”
“没办法啊，我爸妈也不经常做饭的。”
□□皱着眉头坐到枫的身旁，可怜巴巴地投来目光。
“我好饿啊～”
“好了，好了。真是被你打败了。我请你出去吃。你想去哪里吧？”
“万岁～就去心灵快座吧。”
心灵快座是一家很有特色的餐馆。它地处偏远，因此四周环境相当幽静。店内装修处处飘逸着淡雅、素朴的气息，四周墙壁上的字画更为这里增添了几分墨香。虽然这里价格不匪，但对于内心淡泊浮华的枫和□□，却是最好的聚会大本营。
“叶枫，□□，好久都没见你们啦～”
“是啊，珍姐。挺想念你的，所以就赶来给你送钞票了。今天枫请客，我就不客气了，先照老样子来两份。”
“□□的口才可是越来越好了。你们稍等，马上就好。”
珍姐是这里的老板娘。她三十出头，笑容很有亲和力，一个人把“心灵快座”打理得很好，是个单身主义的女强人。珍姐很善于交际。对于每个来这里的客人，都会主动攀谈，询问对餐馆的意见，投其所好。时间久了，与一些常客倒交上了朋友。
坐在熟悉的位置，枫发现这里宽敞了许多。此处的客人虽然很多，却并不让人感觉喧闹。前来就餐的纵然不全是儒雅之士，但谁也不会破坏这里的主旋律。所以，这静逸的世外桃源便成了都市漂泊人在疲惫时的心灵归宿。“心灵快座”也正是因此而得名。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哈哈～我又不想去外地的那所高中了。我对我爸哭了两天，他终于同意让我转到青福高中啦。”骨感女孩洋溢出一副凯旋而归的笑脸，“明天起，我就到你隔壁班上课了。”
枫笑笑。□□还是随性而为的老样子。这女孩认准的事情，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做。不管天崩地陷，总之，她先开心了再说。有些时候，枫会觉得□□的这种性格不好。但有些时候，枫不得不承认，□□会比自己快乐许多。
“怎么，你不高兴我回来啊？”
“不是，不是。当然高兴了。只是好奇，你怎么想回来了？”
“当然是为了你了。”□□一脸庄重地双手搭上枫的肩膀，“婧离开你去美国的时候，是我一直陪伴着你，走过寂寞。而我要去外地读高中的话，你这个多愁善感的家伙落了单，后果会怎样？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我不该把你这样抛下不管。于是，我力排众异，回到了你的身边。”
没等□□肉麻完，枫早已趴在桌子上做呕吐状了。
“好了吧～像你这样的美女，我可是高攀不上。你还是安心地等待你的真命天子吧。”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呀，也就只会在我面前贫贫嘴。不过，我知道你是会口是心非的。哈哈～”
“真自恋～”嘴上虽然那么说，不过枫的确承认，自己在□□面前更像一个同龄的孩子一些，甚至比在婧的面前感觉还自然。
一盘盘菜肴被端了上来。
□□早已腹中空空，闻到阵阵香气，便不再理会叶枫，自行吃了起来。
可是等她已经吃了八成饱了，却发现枫还是没有动筷子。
“喂，你发什么呆呢？”
“哦，没什么。婧最近有来信没？”
婧的父母从小就在男女交往方面，对其管束很严。所以婧去了美国后，不敢用父母的电脑给枫发Ｅ-mail。婧更喜欢用笔在信纸上涂抹，以及捧着信纸读文字的感觉。于是，□□便成了两人之间的通信桥梁。婧会写信寄到□□那里，然后□□会转交给枫。虽然这种联系方式有些奢侈，不过既然是婧喜欢的，枫自然愿意照做。而□□身为两人的死党，自然也不好推脱。于是，这样的通信方式已经被这三人使用了两年多。
“没有啦。你放心，有她的信，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拿给你的了。快点吃吧，要不你那份也要被我吃了哈～”
“你敢～被你这么一说，我倒真的很饿了。”
枫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喂～那是我的排骨～”
“你刚才还夹走了我的鸡腿呢～”
“我的番茄～”
两个人一边小动作地争抢食物，一边轻声地斗嘴。外人看来，是一幅别样的奇妙景观……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波折的开学第一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