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
御书房
“不知各位爱卿对于水利一事有何意见？”
皇上永远都是那么威严。
一时间屋内竟有些沉默。
各位大臣对地方官员贪污水利国费一事早已有所耳闻，但是官官相护，自己也收了人家不少银子，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自然是应该替他们说好话。但是看皇上这意思是要严查，万一说错了话，这官位丢了是小，脑袋丢了可是大。
“皇上，臣认为此事应该先仔细查清楚，再下结论。”
说话的是工部尚书陈广云，老奸巨滑。
“嗯。言之有理。”皇上点了点头，转身问一直沉默的二皇子说，“天儿，你有什么意见？”
……
“二哥。”
轩辕英迪用胳膊肘捅了捅轩辕天绝，有点纳闷的想：这二哥是怎么了？从赛马回来就一直神不守舍的。
轩辕天绝被七皇子捅醒后，连忙回答：
“儿臣认为，应当严查此事。君者舟也；庶民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如果官员不为百姓考虑，那还要他们有什么用，来败坏我东篱的名声吗！？”
二皇子一番话义正言辞，有不少大臣随声附和。
“嗯。办是一定要办。”皇上点头说到，“至于具体方案。就交给工部处理吧。”
“是，皇上。臣一定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
“对了，过几天五皇子尘倾就要回来了。各位众爱卿有何意见？”
皇上突然的转移话题，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各位大臣互相交换着眼神，其中有疑惑，有不满，还有否决。最后一直转向了当朝的左相，国舅爷。
国舅爷是赵皇后的亲哥哥。要说这件事的影响最大的也是他了当年皇上钟爱萧妃，如今对这五皇子也必定重视，万一哪天一高兴封他个太子，他们赵家可就功亏一篑了。
最后只见国舅爷上前说到：
“臣认为，这是皇上的家事。臣等不应多过问。”
其他臣子间国舅爷都这么说了，也随声附和道：
“臣等不应多过问。”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揉着太阳穴，有些不耐烦地说。
“臣等告退。”
-------------------------------------------------------------------------
春光融融。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暖风吹来拂过一阵清香，让人心头不禁一阵舒畅。
“天儿。”
轩辕天绝回头一看，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
“舅舅。”
“嗯。天儿真是越来越得到圣上重视了，这水利一案办得不错。”
“谢舅舅夸奖。”
这两人在绿荫道上走着，任谁看了都是一幕和谐的景象。可谁又知道这和谐是多少阴谋诡计换来的。
“天儿——”左相顿了顿，接着说道，“还记得五皇子吗？”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轩辕天绝。
轩辕天绝波澜不惊，平静地答道：“前几日父皇也问过我。侄儿不太记得了。”
“哦，是这样啊。皇上也问过你。”说着左相放慢了脚步，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虽说皇后是他的生母，左相是他的亲舅舅，但其实轩辕天绝跟他们并不是很亲近，毕竟在这诺大的皇宫中亲情已经被冲的很淡了，更何况母后和舅舅的某些做法他并不是很赞同，但碍于礼教，也不得不表现出尊敬。
“天儿啊，你是你母后的希望，也是我赵家的希望啊。”左相语重心长地说，“你明白吗？”
“是，侄儿明白。”
“嗯，你先走吧。我有些事要去你母后那里。”
“告退。”
轩辕天绝大步地走了。
留下左相一个人。
树荫罩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攥紧的拳头似乎在说明什么。
“五皇子……”
---------------------------------------------------------------------------
“少爷，到了到了！”
车外柳儿欢快地叫着。
我挑开车内的帘子，向外望去。
城楼上刻着两个大字：
燕京。
真得到了呢。
这一路上可谓是惊险万生，皇后不断派杀手来刺杀我们，不过最终都被我们躲过了。想起上个月的暗杀，我至今都心有余悸，幸亏几个江湖人士出手相救，才免得一死。不过说起那些侠士，好像还挺有来头，是什么“寒剑门”的人，我隐约记得秦先生说过“寒剑门”是武林大家，几代剑学宗师都是出自那里。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想他们了，既然马上要到皇宫了，那么就会有更好玩的事情等着我吧？
真是期待呢。
“少爷，你看这个！真好玩儿。”
柳儿没见过大都市，到了燕京之后对什么都好奇，这不，正对着糖人傻笑呢。
“二哥，过几天就是品花会了。到时候可有不少名门闺秀等着你呢！”
我听到这声音，回头一看，心里一沉。
是他们。
-----------------------------------------------------------------------
轩辕天绝并没有在意七弟在说什么，他心里一直想着那天那个白衣少女，她的美丽，他她的柔弱，她的——
突然一下白衣在他眼前晃过。
是她！
轩辕天绝连忙四处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抹白色。
难道是自己思念过度而产生幻觉了?
轩辕天绝苦笑道。
------------------------------------------------------------------------------
我躲在两栋楼的夹缝中，看着他们两个走远。
现在还不是较量的时候。
“少爷！你干什么呢！”
柳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感觉好像和以前我偷老妈的私房钱去买游戏光盘一样。
“呵呵，我正想着到底哪个糖人好看，是哪个兔子活泼一点呢，还是那匹马更栩栩如生。”
“兔子兔子，兔子多可爱呀！”
柳儿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不在追究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个傻丫头还真是典型的草履虫，真是好骗。
我心里想着。
-------------------------------------------------------------------------
所谓品花会，就是皇家贵族召开的赏花的活动罢了，参与成员主要是朝中大臣和他们的子女们，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满足那些常年窝在深闺中不出来的贵妇人大妈的好奇心，还有解决所谓的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们的婚姻问题。
当然，这种场合我们英俊潇洒的二皇子是不会少的啦。
只见他站在各种花前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这样一幅鲜花配美男图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各种鲜花争奇斗艳，各位小姐卖弄风骚，都是为了吸引二皇子的目光。只见二皇子连头都不抬一下，真是让人泄气。
不过这也是自然的，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比花还要美的人。又怎能在意这胭脂俗粉？
下面是无趣的闲聊时间——
“你们看那是二皇子，真是太潇洒了。”
不知是哪个没大脑的小姐用几乎全场的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你们说二皇子想什么呐？”
又是一个“霉女”用手帕遮住脸说。
“二皇子想得一定是社稷大事，哪能是我们这些妇人家猜的出来的。”
“你们看，有个人过去了！”
走过去的正是左相之女赵紫熙，和二皇子是表兄妹。赵紫熙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才女”，同时又是不少名门贵族追求的对象。
只可惜紫熙小姐一心只想着他的表哥，让许多才子无为而终。
“表哥，你想什么呢？”
紫熙走到轩辕天绝面前，轻声问。
轩辕天绝意识到身边有人，抬头一看。
“哦，没什么。”
“表哥不愿意告诉我吗？”
紫熙眉头微皱，嘴巴撅了起来，俨然一副“欲语泪先流”的样子。
轩辕天绝一看这幅情景，连忙解释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父皇前几天说的水利一事。”
女人就是麻烦！
“原来是这样。”紫熙又笑了，“听说五皇子已经到了？”
“是啊。只不过是刚接到的消息。我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堂哥会担心吗？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怎么会。”轩辕天绝的眼中泛起自信有高傲的光芒，“这个国家，注定是我的。”
赵紫熙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我要的男人就是这样。
刚说到这，就听见前面传来声音——
“皇上，皇后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请起吧。”
皇上今天好像特别高兴，脸上不自觉地挂着笑容。相比之下，皇后的脸色就阴沉多了。
轩辕天绝的心没来由的一沉。
“今天是品花会，大家不要拘束。”皇上笑着说，“另外，朕也要向各位宣布一个消息。朕的五儿子，五皇子轩辕尘倾回来了！”
下面传来“嘶嘶”的交谈声。这也难怪，无故突然冒出来一个五皇子，谁都会奇怪的。
众人疑惑之际，只见从侯殿传来脚步声——
众人仰起脖子，都想看看着五皇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让皇上这么高兴。
一袭白衣，精致的五官让人几乎分辨不出他的性别，肌肤如玉般晶莹剔透，仿佛一吹就会破似的，修长的身材，若有若无的笑容，仿佛是百花仙子一样，不！他站在花丛中，百花都失去了颜色……
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一时间众人炳住呼吸，痴迷的看着他，怕是惊扰了这个从天上来的仙子。
而此刻轩辕天绝感到的不仅仅是迷恋，更多的震惊！
他竟然是男人！
还是自己的弟弟！
---------------------------------------------------------------------------
御书房
灯火辉煌。
却显得比白天更阴暗。
两个人的影子被长长的映在了地上。
我看着不远处站在窗前的皇上，不，现在应该改口称为“父皇”了，心里一阵烦闷。
老兄，已经半个时辰了！你再不开口说话我就要闷死了！
“倾儿。”他转过头来，“你母妃是这样叫你的吧。”
“是，父皇。”我站起来说到。
“你长得真的和她很像。”他的声音有些空旷和忧伤，“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这百花齐放的春天，她当时站在一大片牡丹中，我却一眼就看到了她。”
拜托，我没有兴趣听你的恋爱史。
“她还是怪朕的吧。”皇上叹了一口气，“当初朕明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却无能为力。”
我心里冷笑着。
无能为力？
你是一国之君，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等到过了十年之后来祈求你的儿子原谅吗？
“她临走前说了什么吗？”
“儿臣不敢说。”我垂眸答道。
“说吧。就算她——”
“我母亲说，她不恨你。她今生做得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爱上了皇上，但她不后悔，哪怕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皇上要一国的江山社稷为重，儿女私情为轻。所以她不怨您。”
我抬起头看着皇上，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知道，母亲还是很希望过上平民百姓的生活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可惜一着棋错，满盘皆输。”
其实生活在皇宫这个金牢笼里的人，又有谁没有想过平凡的生活，只可惜实现不了。而那些过着平凡生活的百姓又何曾不是妄想着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只是同样也实现不了。就像有一句话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倒认为既然得不到，就不必去妄想。我们要做的只是抓住眼前，就像萧妃一样，她曾经和心爱的人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这应该就足够了。只可惜人的本性就是贪婪，永远不懂得去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
……
皇上一直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我的话一定对他有一定的刺激。
我可不是什么圣祖菩萨，既然我母亲在痛苦中煎熬了十年，那么剩下的日子就让你替他继续这份痛苦吧。
……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向皇后请安。”
“是。儿臣告退。”
我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
“倾儿。我希望你能在皇宫中快乐的生活。这也是可萧希望的。”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没有了力气。
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没有回头。
快乐？
这个皇宫里有几个人是真正的快乐？
就像我以前的那个社会，大街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因太过完美而显得支离破碎。
在这个城市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概每个人都是寂寞的吧。
但是我已经习惯了。
每个人不都是在寂寞中成长。
如此寂寞的成长啊。
////////////////////////////////////////////////////////////////////////////
注:君者舟也；庶民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荀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