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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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人在死去的时候，会不会做梦，或者是，人死去之后，是不是就留在了梦里。
我这是我以往八年来，经常会做的一个梦。
我梦见了宋持。
他站在我面前，如八年前那样单薄的身形，浓密的眉毛，璀璨的眸子，微抿的薄唇。
他在看着我，看的我一阵心跳加速。
梦里的我，咬着牙齿对他说：“宋持，我喜欢你。”
宋持两个字咬的很清楚，后面那三个字几乎是一秒钟吐出来的。
他皱皱眉：“你说什么？”
蠢，蠢，蠢。
我只好不要脸的再说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啊！”
他却好似丢了魂，皱起的眉疏散开来：“你说什么。”
蠢，蠢，蠢！
我更加不要脸的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舌尖轻舔着他的唇瓣。
此时，我的心里，“啪”的一声，所有烟花全部炸开，美，那么美。
终于得逞了。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把我推开，我把他抱得更紧。
离开他的唇，覆到他的耳朵旁边，轻轻吐息。
“宋持，我爱你啊。”
他一震：“什么？”
蠢，蠢！蠢！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爱我吧？”
“我爱你？”
“正好我也爱你，不如我们就在一起吧！”
他急得跳脚：“在一起？”
“嗯……好。”
他扶额：“江蜜……你……”
“我怎样！”
“你赢了。”
我依偎在宋持怀里，闻着他衣服上的清香，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梦，但愿不要醒，但愿我一直留在梦中。
多么美的梦，我可以厚着脸皮对宋持说我爱你，他看着我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再没有厌恶，没有恨意。
求求佛祖，求求菩萨，求求玉帝，求求阎王，我求求你们！
让我留在这梦境里。
我想幸福，我想正大光明的爱他，我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大概是我罪虐太深重，梦中的一切，花，草，蓝天，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宋持，他的身体，他搂在我腰间的手，慢慢的化作为了空气，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我抓都抓不住。
“宋持，你在哪里！宋持！宋持！”我流着泪，撕心裂肺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却没再应我一声。
……
“醒了就别装了。”
我醒了吗，试着睁开眼睛，看到的，仍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
“你是有多委屈，连做个梦都会哭，你梦见什么了？是不是梦见宋持被我给抢走了？”
姚碧婉站在一旁，嘴角带笑。
此时的她，依旧美丽精致，只是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干裂，而且……还穿着病号服。
“你别盯着我看了，”她不耐烦的皱皱眉头，“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
她？除非我是傻子才相信。
“你救我？”
“准确来讲，是宋持，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不解，闭着眼睛：“你说清楚点。”
她冷笑一声：“江蜜，你是不是过的太舒心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特殊的血型。”
我没忘记， RH阴型血，在全国，平均出现率仅占千分之一到千分之三的特殊血型。
我妈妈还在的时候，因为我的血型特殊，她生怕我出什么意外，发生大出血医院却没有血源之类的状况，所以她对我的呵护，无微不至。
她不在了，所谓的特殊血型，突然变得不重要，连我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听见你快要死的消息，我真是无比开心，可惜我的血型竟然跟你一模一样。”她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惋惜之意。
“你可以不救我，我也不需要。”或许不是因为她，那个梦，就永远不会醒。
“不救？呵！”她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我想救你吗？我恨不得你快些死，可是，我怕啊，我怕宋持杀了我，要我替你陪葬！”
我的心，猛然一震，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近乎扭曲的面容：“宋……宋持？”
她冷笑一声：“是啊，宋持。江蜜，有时候我也挺庆幸的，自己的血型跟你一样可以得到多么大的好处，你看我现在，房子，车子，地位，金钱什么都有了，这一切，都得感谢你，要不是你那一身血，你宝贵的生命，宋持怎么可能会给我这一切。”
我整个人，仿佛跌入了冰窖，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你骗，我的吧？”
宋持那么恨我，他看着我的时候，那么厌恶的神情，他对我说过的恶毒话语，他，甚至，要了我孩子的命。
这样恨我的他，恨不得我死，怎么可能会为我做这一切。
“我之前跟宋持有过约定，他给我我想要的，我可以随时充当你的血库，
“可是，当我看见你在手术室奄奄一息的那一刻，我后悔了，你那样死了多好，我为什么要救你，
只要我坚决不同意，即便是宋持，也拿我没办法的，除非是你死了之后，他再杀了我。”
姚碧婉闭上眼睛，脸上那惹人讨厌的神情，终于褪了下去。
“你还是救了我。”我最终还是醒了，躺在这里听她给我讲述着不可置信的一切。
“江蜜，”她突然看向我，眼神，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宋持给我下跪了，你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在那个时候，哭的有多么落魄，他那么卑微的求我，求我救你。”
“是吗。”
是吗？
为什么我觉得，那么不真实，我真的想象不出来那种场景。
“江蜜，你知不知道，你多让人嫉妒。八年前的你，现在的你，都是这么的让人讨厌。”
我没有回答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