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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妻妾成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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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家念着几个孩子,在外并没有什么不利于王禁的言行。但同僚们还是都知道了,王禁为了个小妾,将为父母守过三年孝的悍妻气的自请下堂。
有心人一算,王禁这几年姬妾确实多了点。据说李氏还卖过几次,这王禁养这么多的女人,身家不菲啊。
又有人说王禁做廷尉史的那点俸禄,怎么养的起那么多的女人。听说他每次被派去下面的郡县查案,都满载而归,想必是拿了不少好处。如果王禁没在郡县得好处,那就是靠妻子的嫁妆了,没听说王禁的父亲给他分了多少钱呢。
这就有点阴险了,超出了八卦的范畴,带有些攻击味道了。如果拿了郡县的好处,王禁仕途上就会有些艰难;如果是靠妻子养家,啧啧,这个人的人品还真不好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慢慢这话就传到了王禁的直接上司左廷监大人的耳朵里,他看王禁的眼神也起了变化。
王禁尚且不知,还在做着升职的美梦。他在长安学的律令,学成之后被舅子的朋友引荐到了廷尉任职。王禁的父亲曾经担任过武帝身边的绣衣御史,查案时不像同任的酷吏那般手辣,被武帝罢了官。他对自己期望很高,总认为时运未到,他将来至少能做到父亲那样的高位,地位低下的廷尉史不过是结交达官贵人的梯子罢了。
李氏归家后,王禁过得很轻松,再没有一个女人为了家长里短和他吵闹,想去那个小妾的屋子就去那个小妾的屋子,没人敢为此给他脸色看。
王禁总想,李氏将来一定会后悔的。自己一步登天,平步青云之时,便是李氏后悔的心肝肺都要掉出来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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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禁确实轻松了,后院的女人争着讨好他,彼此又斗的像乌眼鸡。
蜀郡郡守送来的小妾怀孕不到三个月,不知怎么就掉了。小妾哭哭啼啼得找王禁,要求帮她讨公道。
夏姬告发说厨房和门禁的奴仆没有人管,偷奸耍滑。有的甚至还贪污主人的食材,家里的供用远比李氏在的时候差。
任姬埋怨现在有些奴仆她都指使不动了,女儿君弟因为没有被侍女奶娘们照顾好,吹了风拉肚子。
这天沐休,小妾又缠着他哭闹。她说王禁是廷尉史大人,办案如神,一定要帮她惩罚那几个害她堕胎的贱人。
他虽然经常办案,但审理起后院哪些女人的官司,却是越审越审不清楚,简直就是一把糊涂账。对于女人,谁笑的好看,得他的心,谁就说的有理。
弄的不耐烦了,王禁便说赏赐些东西来哄哄。他手头素来松散,谁哄他哄的高兴了,就赏赐些丝绢钱财。反正他只是长个口,一切都是大奴□□去办,这次□□却迟迟不动。
王禁问:“怎么回事?”
□□回:“不知向谁去领这些财物。”
王禁发现没有当家主母,的确不是个事。可他也不知派谁管家好,只好先自个把事情总揽过来,再视情况放权给大奴□□。
后院又变的热闹起来,王禁又领回了几个侍婢,还纳了两房小妾。
新来的急于争宠,原来的忙于固宠。跟着王禁久的都知道他的脾性,想着新主母总是要进门的,还不知什么情况。不如趁着现在王禁管家,各显神通多哄几个钱在手里傍身。
一时之间,后院里斗得乌烟瘴气,李氏之前积累的家财向流水一般从家主的口袋淌进姬妾们的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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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沐休日都不太想回家,那还是个家吗?父亲愈加不喜自己兄妹三人,如果不是崇哥太小,君姐性子柔顺,王凤真想要求拆家分产出来过日子。
他下定决心,要在年终策试中至少通过一经,这样就可以出来选官,不用再靠着父亲过日。便越发不回家,整日在太学用功。
崇哥每天哭喊着要母亲,君姐哄的心酸。她也忍不住抱着弟弟哭,母亲留下的奶娘李婆子也跟着抹眼泪。王禁一时也没有想起换掉孩子的奶娘,并不是体恤孩子刚和娘分开,而是没怎么把孩子的事放在心上。
李婆子牢记着主人走时交待的话。她想着眼下没有当家主母,孩子的事情也轮不到姬妾来指手画脚,就提醒君姐说:“小娘子,你母亲走时不是说可以带着崇哥去看她的吗?”
“她也舍不下你们,如果不是家里已无立锥之地,怎么会走呢?”李婆子提醒着两个孩子念着母亲,不要记恨李氏,要理解她的难处。
“她现在得到解脱,还给你们留下一半嫁妆傍身,说句大不敬的话,要像大人这样下去,你们几个长大了,怕是从大人那里分不到什么家财的,有多少都不够哪些女人败的。”
“你母亲就是有金山银山,操劳一世,也架不住大人这般花钱如流水,还不停的和那些女人生孩子来和你们几个分。”
“女怕嫁错郎啊,嫁错就是一生,连孩子也跟着受苦。”
君姐慢慢也听进去了,被抛弃的痛苦慢慢没有那么强烈。
这几个月,她冷眼看着父亲的所作所为,也为母亲心寒,对母亲的怨念渐渐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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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归家后,浑身没有力气,浑浑噩噩的吃了睡睡了吃。
她是强撑着一口气和王禁和离的,女人总是比男人长情。王禁心里早已没有她,而她一颗心里都是王禁,斗气吵架不外乎是因为她在乎这个男人。
就是提出合理之时,她也是抱着王禁能够服软,不要再纳妻妾,好好和她过日子的念头。可是王禁的表现,越来越叫她觉得不值。女人最美好的年华给了这样的人,不仅没有得到尊重,还被无情的糟践。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便是顺着王禁,哄着他为自己和孩子谋划。
但是这值得吗?
她能预料到她不改变对王禁的要求,迟早两人也是陌路,那时更是成了仇人,亲生的孩子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只怕连自己的嫁妆都分不了多少;
如果改变了,自己当初又何必为了情爱,嫁给这么个小吏,什么都不计较的付出,忍着心头怒火养着他和他那一大帮女人,还有哪些女人生的孩子。
一步错步步错,李氏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是错。
离开王家,身边没有崇哥糯糯的喊着阿母,没有君姐依靠在怀里撒娇。李氏虽然再也不用为了王禁和他的小妾们心烦,但也心里一片虚空,对什么都没法上心。
嫂子赵氏体恤她,先由着她睡,不去打扰。过了一个月,再经常来找她说说闲话散心。赵氏背地里对李翰说:“小姑性子太烈,做女人就要柔顺,才能揽住丈夫的心。”
李翰点点头,又叹息道:“那王禁也太不是个东西。除了长相,就是有张嘴哄人了。这么多年还是在廷尉府里当最低级的廷尉史,一年有一半的时间被派出去在郡守办案。又苦又累俸禄又低,祖上积了多少德才娶了我小妹”。
“小姑子长得又漂亮,又有丰厚的嫁妆傍身,当初在一群爱慕者里选中了王禁,他还不知道惜福。”赵氏顺着李翰说:“什么样的女人也经不住这样糟践,何况烈性的小姑。”
赵氏想哄着李氏散开心结,再慢慢的磨了她的性子,给她另寻个佳偶。
女人把心思转开了,不钻牛角尖,还会没有好日子过吗?就凭小姑子的姿色和嫁妆,找个比王禁实惠的丈夫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吗?生了孩子,自然就没有这么撕心裂肺的想着前头的孩子。赵氏也是做娘的,懂得李氏一大半的心病落在孩子身上。
李翰则到处打听身边合适的男子,想等李氏再好一些,带着她出去郊游散心时撮合几个适婚对象。
这天,李氏正和赵氏聊天。说起父亲在世时,他很喜爱的一个名叫苟宾的儒生,前几年丧了妻子,一直没有另娶。这时侍女来传,君姐和崇哥带着李婆子和几个侍女来看母亲。李氏喜笑颜开,君姐总算愿意来看她了。
君姐带着崇哥急着见娘,匆匆忙忙往内院赶;李氏也心花怒放,嘴角带笑的往外院赶去迎接。
她路上行的急,不小心便撞了个男子。
李氏连忙行了个礼,匆匆表达了歉意,便又急着接孩子去了。行到二门处,母子三人接个正着,忍不住抱着就哭在了一处。
那名男子一直立在原地,默默的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