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空白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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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气氛过分沉闷，隐隐让人觉得有些心悸。
明明，并不是什么太难以说出口的事情。然而在听到那个问题的一瞬间，相原里奈却产生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她几欲张口，却又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些事情一点点的说出。
“那个啊，夜北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情了。”良久，相原里奈才干笑着回了一句，有些僵硬的转移话题，“海燕最近还在跟我念叨，你什么时候会想起来回尸魂界看看呢。”
“...啊，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会回去的。”
似乎是没曾听出对方话里的勉强味道，夜北的声调没有半分波澜，说罢之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大步走下了楼梯，“吃饭去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里奈看着夜北的背影，心下有些许不安，短暂的踌躇了几分钟之后，就快步赶上夜北，笑语嫣然的仿佛刚才的沉默和僵硬都只是彼此之间的错觉。
如果她没有早先一步坐下，轻描淡写的看了海燕一眼的话。
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想让她知道的，关于朽木白哉。
食不知味的吃完饭后，夜北抱着温热的茶杯蜷坐在沙发上，眼神略微有些放空。
可是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呢。那短暂的百年剧情时间，在98所描述的死神世界里，朽木白哉从一个生涩的少年长成青年，遇到了一个他爱并且也爱着他的人，顶着长老会的压力和对方成婚，虽然相处时间短暂，却是他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
那么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情出了意外或者变数，让对面的两人觉得她不应该知道？
相较于夜北简单的疑惑，坐在她对面的志波海燕内心却是怅然。
有些事情他以为只要他一辈子不去想不去回忆，那么就可以假装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依旧过着从前那样潇洒自在的生活，没事去和朋友聊天打趣，偶尔和里奈一起勾画下自己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曾有着这样的意外，他从必死的局面活了下来，遇到了这个很多年前就被判定死去的人，然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那些不愿意面对不想承认的东西鲜活的摆在他的面前，没有给他任何退缩的机会。
他该怎么告诉面前这个少女，过去的一百年里他自以为是下做过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总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朽木白哉好，批判、反驳、否认和激怒，将自己挚友心底的伤疤一遍遍的撕裂开，眼看着对方鲜血淋漓却无动于衷，直到麻木。
明明白哉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小心翼翼的将一切珍藏在自己的内心，守着那一点点温暖而已，可是他却连那最后一片净土也没有放过，想要将它连根拔起。海燕可以想到，自己当初有多残忍，后来的朽木白哉就就多无情。
伤人尤不知。
说的大约就是他这样的人吧，海燕自嘲的笑了笑。其实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候又有什么资格去做那些事情？白哉他自始至终都是个秉持礼法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的人，如果不是后来他的步步紧逼，其实白哉还能自己骗自己很久，不会感到痛苦折磨，只是日复一日思念着这个人，仅仅只是这样罢了。
更何况...看着对面微微出神的银发少女，海燕发自内心的为挚友感到庆幸。夜北还活着并且再次回到了这里，拥有了另一幅身体以及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他们之间没有了外界流言蜚语的纠缠，如果夜北也曾有意，那么总归是能够...在一起的吧。
很多年后，每每海燕回忆起这个时候自己内心的忐忑时，都深深的为自己当初想太多感到各种苦逼；他当初真的只是单纯的为挚友着想，后来的那些个人，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啊喂！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思索良久。海燕还是决定开口；他伸手揉了揉里奈的头发，对着对方安抚性的笑了笑。毕竟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说，对方就永远不会知道的，同样的他也非常清楚，有些事情他们没有决定的权利，所以并不能由他们告知。
“说起来也并不复杂，在你判定死去的那一晚上，亲眼看着你的身体在怀里消失的白哉，灵压暴动了...”
然后海燕就之后朽木白哉的选择性失、以及四枫院家的反应以及逃离的浦原喜助一行人相关事宜和夜北做了简单的说明，略过了他和朽木白哉之间的一些故事和白哉对夜北的感情，反而比海燕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容易一些。
“...绯真去世之后没多久阿信就申请了常驻虚圈的任务，在我死之前都没有回来过，大概就是这样。”琐碎的事情说完，海燕长出一口气，默默的等待着夜北的质问。
“也就是说，在你离开之前，朽木晚希依旧是六番队三席。”剧情偏差并不大，这并不是里奈会拥有那种反应的原因。迅速判断出海燕话中还有许多隐瞒，夜北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不过现下这些并不是她所担心的，反而是朽木晚希的存在，让她略觉不妥。
“啊？是的。”完全没想到夜北的关注重点居然会在这个一笔带过的人身上，海燕愣了一下才赶忙应了一声，然后迟疑的看着少女，“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个人，我记得你们的关系并不好。”应该说简直差到了某种夸张的程度才对。
“我相信任谁把你捅个对穿，你都会对他另眼相看的。”虽然不是本尊。夜北在内心腹诽了一下，一点没觉得自己究竟抛下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咋一听到这句话，里奈就猛地站了起来，声调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满脸惊愕的看着夜北，“你们就算关系不好，但是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想到当时对方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夜北微微颦眉，她从烬辰那里大约知道了对方过去所经历过的事情，但是那也并不能构成朽木晚希这么做的理由，更何况在她的人生观里，有仇必报才是真理。
“好了，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接下来你们也要小心些。”抬手制止了里奈还准备继续问下去的话，夜北轻声说道，“这个城市很快就会混乱起来，你们暂时必须避开风头。”
“要开始了吗？”听到夜北这么说，海燕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微微沉下脸来。
“啊，尸魂界千年的腐朽，终于要改变了。”
...
其实夜北远没有海燕和里奈看起来的那么平静，她在丢下那句警告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看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更深的沉默里。
‘在你判定死去的那一晚上，亲眼看着你的身体在怀里消失的白哉，灵压暴动了...’
海燕的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夜北耳边不断的徘徊着，一遍遍提醒着她当初任性而为所带给对方的伤害。那个时候她一心想着自己也许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世界，那么与其给予对方渺小的希望，不如就此斩断一切。
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少年会将她看的这么重要。
“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出现啊。”夜北苦笑。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我知道。’脑海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夜北愣了一下，然后才轻声回应，‘我想象不出来再见到他们的时候，那些人会对我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与其说是骗自己时间未到，不如说我只是胆怯。’
‘如果我重新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已经忘记了我是谁；如果我还期待着原谅，他们对我却只剩下憎恨，如果...’
【没有如果。】遥远的天之彼端混沌源地之中，铂金发色的神明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淡漠的眉眼间多了一分浅淡的柔和，他轻磕着眼眸，声线平缓带着浅浅的波动，【你对他们来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重要到，他几乎想要亲手斩断她身上所有的因果线。
‘人类的想法太过驳杂，很多时候都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所以才能这么自然的安慰着她。夜北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舒展开了眉眼，‘尽管现在的我拥有人类全部的情感，但是也无法准确的评估出对方的想法，所以才会感到不安和胆怯。’
【我无法理解，所以只是因事定言。】
‘我明白。’那种感觉很多年前她自己也曾有过，所以太过清楚对方是怎么想的。夜北轻叹一口气，起身伸了个懒腰，‘你那边那么忙，不用总是担心我，我会处理好的。’
‘不管怎么逃避，该来的终究要来，我知道。’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窗外偶尔响起的清脆蝉鸣，隐隐昭示着即将到来的炎热；而那包含在那其中的躁动不安，也越发明显了起来。
‘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空白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