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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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平阳镇已经有两日。然而就这两天，柳若水确是度日如年。
虽然出了镇，闻人飒却仍是作萧水的打扮，也好似担起了小厮的本分，一路上将柳若水照顾的细致周到。然而，这样的进退有礼、谦卑合度，柳若水却看不顺眼。可是，纵使他有意刁难闻人飒，那人也是处处忍让，哪还有半分刚出谷时那不肯低头的少年的影子。
虽然闻人飒脸上贴的，只是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然而，那层面具，却将他隔在了另一个时空之中，看得见，却摸不到……
听着马蹄着地的声音，柳若水将马鞭捏的更紧，这两日来，闻人飒虽然处处听他的，却是将行程安排的极紧。虽说赶路的只有白天，但他却连歇息的时间都计算的精确。出门这两日，经过的城镇虽然不少，他们却是足足露宿了两夜。
把我催到京城你好交差么？柳若水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他早就知道这次出门救人不会那么顺利，那“主上”的身份，他心里也十分明了，只是没想到，要动手的，居然是身边的这个人……想到这里，柳若水回头看了一眼，心底冷哼一声，我偏不让你如愿。
“吁~~”骤然将马停住，柳若水一个翻身下马，靠着路边的一棵树坐下，闭目假寐。耳听得闻人飒也下了马，往他这边走过来。
“少爷，为何停下来？快傍晚了，咱们得快些。”
柳若水睁开眼，看见闻人飒立在一旁，虽在询问，却仍是一手牵马准备随时出发的模样，便又闭上了眼，道：“我累了，要歇会儿。”这句话当然只是个借口，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话音落定，便是静默，只听得见马蹄将树叶踩得沙沙作响。
良久，才听闻人飒答道：“是，少爷。”
之后，便是一个靠着，一个站着，呆在路边。
残阳如血，那微红的光芒笼在树林之上，将这两个小小的人影染上悲凉之色。
……
“走吧。”柳若水歇了半个时辰，等那日头已经隐得快看不见了，才拍拍衣服站了起来，牵马唤闻人飒离开。闻人飒眉眼低垂，默默地解了马绳。两人正要上马，却听得来路传来一阵马蹄声，柳若水急忙拉着闻人飒将他往后扯了几步，退回路边。
不一会，便看见十几人纵马而过，扬起一阵尘土，呛得柳若水慌忙掩住口鼻。
等得尘土散尽，柳若水正想上马，却见那队人马又退了回来，停在柳若水他们面前。虽没有感觉到来者的敌意，但这一进一退也太过诡异，柳若水皱了皱眉，暗自凝神戒备。
这时，却听见一个惊喜地声音道：“柳大哥！”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便扑了上来，柳若水忙退了几步，那人顿住脚步，似是不满刚才柳若水的动作，瘪了瘪嘴说道：“柳大哥，你不记得我了？”
“你……”柳若水也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面熟，却又想不起来。结果，一时没了防备，被那少年给扑到，直撞得柳若水痛苦的咳嗽了几声，觉得腰都快断了。低头一看，罪魁祸首正仰头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小京？！”终于将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张重叠了起来，柳若水的声音中带着惊喜。眼前的少年丰神俊朗，去了往日那病痨痨的模样，柳若水也替他高兴。
“柳大哥，为什么你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小京很想你。”
“你的病好了，我还来干嘛。”
两人很久未见，聊得十分高兴。那少年带来的人懂得规矩，自然未上前打扰。
“少爷，您还要在这呆多久？”和那少年笑谈了半天，静在一边的闻人飒终于开口。柳若水抬头看了他一眼，将那少年从自己的怀里扒拉开。
“柳大哥，他是谁？”那少年抬头，看了看闻人飒，再看了看柳若水，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和柳大哥在一起？”
柳若水听出了这孩子话语中的火药味，拽了拽他的衣袖，说道：“这是我的小仆，名叫闻……萧水。”然后，他转头看着闻人飒：“萧水，这位是五华帮的少主，林京。”刚说完，他便看见闻人飒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萧水明白了。”闻人飒说着，俯身对林京行了一礼，“萧水见过林公子。”
虽然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闻人飒的这幅模样，但柳若水总觉得，闻人飒的话语了多了些东西，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
“那咱们上路吧。”柳若水看了看林京，眼神却瞟向闻人飒。
“柳大哥你们去哪？”林京见柳若水接过闻人飒手里的马鞭，拉住柳若水的衣袖，问道。
“京城。”
“哈，那我们是顺路呢，柳大哥，咱们一起走吧。”林京说完，便自己跑到一边，招呼大家准备启程。柳若水僵着伸出去的手，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将手放了下来。这样也好，这样，有林京在，自己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跃到马上。
于是，本来是两个人的旅途，变成了热热闹闹的大家行。
那林京见着柳若水，自然是特别亲近，不一会，闻人飒便被挤到和后面的那一大团家伙混在一起了。
林京带着的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一身的豪爽之气，何况林京对柳若水那么好，那些人也就没把闻人飒当外人。何况闻人飒跟他们比起来，算得上是“娇小玲珑”了，所以不一会，那些人便是自来熟，好像与闻人飒相交多年一般。
柳若水趁着空回头看了几眼，只见闻人飒夹在一堆人中间，被挤得东倒西歪，却又因为要扮小仆而不能说出半句怨言。看见他那苦着脸的样子，柳若水轻笑出声，两天以来，他总算是在闻人飒身上见到了点活气。
“柳大哥，有什么好笑的么？”
“嗯，没事。”
林京又开始在一边说着些趣事儿，柳若水一直含笑听着，后面那些人谈论的话时不时传到耳里，偶尔，还能听见闻人飒说上几句。
他叹了口气，算了，还有三天，三天过后怎么样，到时候再说！患得患失，岂是他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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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