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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密探之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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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一句不甚响亮,但足以打断小个子即将说出的话。
元邦挑起马车前帘,皱着眉头继续说:“荒唐。”
小个子收起笑,望着元邦挑衅地说:“王爷急个什么?这都是些市井闲话,做不得数。”
元邦脸上挂笑盯着小个子,小个子倒也不惧他,两人之间僵持不下。
一直没言语的蒋进,打破了两人的僵局:“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休整休整用午膳罢。”
借坡下驴这等绝技,在军中混迹多年的士兵谁人不知,既然蒋进给了这个借口,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用膳……啊是啊,不早了用膳吧。”
“吃饭吃饭,哎说起来还真是饿得不轻……”
“哈哈是哈……”
气氛终于又回升了起来,大家都作鸟兽散,四处张罗着哪儿扎营做饭休息。
小个子看到这听众们都慌不择路的四处散去,也没什么意思,溜达在队伍之中不再声响。
元邦想将这小子拎进车里来好好盘问盘问,哪想他是完全不理会,几番拉扯之下,反倒是不见了踪影。
在抓回这小子盘问的事情上,亲兵领队显现出了比元邦更大的热情,元邦也就放手他去干了。
当元邦正打算缩回车内和嫣然婉儿好好讨论讨论这一意外插曲,更有意料不到的人居然窜进了车内。
元邦盯着偷窥了一天的人就这样突然扑到眼前,小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蒋进窜进车内虽突然,但决不至于将元邦惊吓地目瞪口呆,完全呆滞。
看着元邦跟惊吓过度似的盯着自己瞧,蒋进忍不住调侃:“王爷,怎的,我又不是妖魔,何以如此慌张?”
元邦挥开蒋进,咳嗽两声:“哪有……咳咳,将军说笑了……”
蒋进也不打算跟他纠结那等小事,直接切入正题:“王爷刚刚听出那小子言外之意了么?”
“怎么可能听不出,估计所有人都能听出那弦外之音……”元邦难得坐正了身子,皱着眉头似在沉思。
蒋进笑笑:“那王爷为何要将这人带入军中,散播此等谣言?”
元邦抬头望着蒋进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才知道,这位大将军完全是认为这小子是他的人,这等无比险恶的谣言也是他诡秘计划之一。
元邦简直都要哭笑不得了:“将军,我怎么可能会去散播这种对自己也极其不利的言论呢?”
“奥?是么,截获军粮这等事情王爷都可以做,散播散播谣言而已,王爷何以做不出来了呢?”
蒋进这话元邦就不爱听了,说的他跟多奸诈嫌恶似的,立即反驳,“这等宫闱秘辛散播出去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你倒是说啊!”
“大元皇室血脉不净,已经足以颠覆整个皇室……”
“是啊,皇室血脉都给颠覆了,大元皇室倒了,我哪里会有什么好处?我身上的血统高贵不再,我能有什么好处?我傻么我?”
“看来……”蒋进拿过元邦舒适的坐垫,坐在了自己的屁股下,被抢位置的元邦简直不能相信这蒋进什么时候跟他熟到可以抢东西了?
“果然是另有其人啊,还望王爷,快快查出幕后真凶。”
“这种事情,就算你不说……”元邦说到一半,回过神来,自己可是想法设法要离开大元的,什么时候要帮那狗屁皇帝查谣言了啊。
回过味来的元邦立马表明立场:“这种无稽之言,很快就会不攻自破,何必去查,再说了!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事关先皇和太妃名节,此等大事怎么会与王爷您无关呢?”
元邦挑眉:“呵,那还真不关……”
“王爷。”车夫突然探进头来,“开饭了,您是在车上用,还是……”
元邦望向蒋进,蒋进笑笑说:“不如,就在王爷您车上用吧,我们不也还没一起用过膳么?”
元邦朝易容成车夫的婉儿点点头,算是应承了蒋进说在这车上用膳之事,可微一思量就能想到,这蒋进留下用膳可绝不会是单单来联络感情,就算要联络,和那皇军将领可比跟他这个已经商量好要“临阵脱逃”的王爷强吧……
“将军,你来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儿?”
蒋进笑笑,兀自靠着闭目养神:“待会王爷就知道了。”
蒋进弄得神神秘秘,元邦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对这位将军,元邦一次都没猜中过他的心思,思前想后都觉得不踏实。
果然没过多久,姚诚实那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出现在了元邦的马车上。
“王爷,将军!”
蒋进似乎心中有数,挪了挪位置让姚诚实挤进了元邦的马车。
跟在姚诚实后面儿拿着午膳的婉儿,左挪右移斗智斗勇,硬是上不去,最后还让姚诚实将午膳夺了去。
而原本在车内角落占不到多少位置的嫣然,也在蒋进和姚诚实的合力之下给“挤”出了马车。
姚诚实探出头来,看着脸色不善站在车外的“车夫婉儿”和“小厮嫣然”十分抱歉地说:“哎,这车也忒小了,二位小哥就放心去用饭吧,王爷暂且由俺们来照顾,保证饿不着,嘿嘿。”
说完缩了回去,顺手还关上了门,婉儿和嫣然对看一眼,再看看这就算再上去五人排排坐也不见会挤不上去的马车,只恨自己身为女子力不如男。
元邦冷眼看蒋进和姚诚实做戏,硬是将自己身边人给弄了出去,就知道这两人必定是有鬼。
不过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将他怎样。
元邦对着两人也是无话可说,只好用心吃饭,可看着单调的汤水和热馒头,仅有的食欲也渐渐消散,只好开口说:“二位……到底是想和我说什么呢……”
姚诚实抬眼瞧瞧两人,调整着面部肌肉想让自己看着严肃点儿,可他那小眼睛不论多么严肃,都看起来只有绿豆大,特别是他鼓鼓囊囊的嘴,是一刻没停地嚼着馒头。
“其实俺,咳咳,我是……皇甫家的家臣。”姚诚实清清嗓子,不再用那蹩脚的地方话,而是说出一口标准的京腔。
蒋进和元邦两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姚诚实只好继续说,“我是萱主儿的侍卫长。”
听到这儿,蒋进和元邦才抬起眼瞧了瞧姚诚实。
首先开口的是元邦:“萱主的侍卫长?你多少岁了?”
听到元邦问这个,姚诚实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伸出两只手,一手比划出五,一手比划出二。
“我,五十有二。”
蒋进点点头,“五十多,做她的侍卫长倒是有可能。”
元邦无语瞪了蒋进一眼:“重点是这个么?你看他,他看起来像是有五十二岁的人??你见过五十二岁的人跟他似的?”
一旁的姚诚实十分赞同地对元邦点头,果然姚诚实想要炫耀的是他的年纪么?
蒋进用更加鄙视地目光回敬元邦,他是多么想跟他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年岁更大的人,长得更加不符合年岁的人……那个人就是他的师傅……可他不能说。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看这个。”说着姚诚实拿出一块铁牌上面刻着皇甫二字,一看便能看出这是皇甫家的家臣用来表明身份的族徽。
两人看出了这可能是什么东西,可却并未表现出什么惊讶,反倒是认真地看着姚诚实,看他还能说什么。
姚诚实看着反应似乎有些失望,咂吧着嘴继续说:“这可是皇甫的家徽……”
“是啊,我没说不是啊。”元邦接话。
蒋进附和着点点头。
“你们这种反应真是对密探的最大侮辱……”姚诚实沮丧地说。
蒋进和元邦互看一眼,更加疑惑,他们不是在很严肃地说皇甫家的话题?为什么扯得如此的远了?
要姚诚实看看蒋进和元邦更加疑惑地模样,只好丧气地说:“皇上果然料事如神,将二位的反应都预料的分毫不差。”
蒋进听到这儿倒是一笑,问他:“皇上如何说我们的?”
“皇上说……”姚诚实似乎在回想元盛对自己说的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