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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师命进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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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百里豫大笑道:“道长这一说话倒是提醒了本王。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王相邀小姐进京赴宴,断不该忘了问一声小姐的尊师。不过既然独孤大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想必道长也不会多说一二,否则在外人看来竟是道长藏有哪般心思,有损小姐清誉!”
诚辛本想再次解释,但见百里豫状似无意的竖起三指,一切到口之语皆淹于心中。
百里豫得意一笑,转头看向独孤鸿也顺眼许多:“嫡女失而复得,此乃天大喜事,独孤大人莫要忘了与小姐进宫叩谢皇恩。”
“下官……诺!”独孤鸿见百里豫都不买道长的账,只好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
独孤熙不知酒席之上发生的事情,她派一名家仆前去推辞了宴席后就在西院随便用了点斋饭。因心中挂念那两位的身体状况,她便使用隐身术潜入了卧房。
穆仁封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红润了些,手腕处缠有纱布,应是输血导致的切口。独孤熙抬手一挥,穆仁封“坐”了起来,她立即双掌抵向穆仁封的背部,就见源源不断的纯净真气流入他的体内。“噗!”聚集的真气将穆仁封身上的剧毒强逼了出来,独孤熙这才收起真气,顺手扶住倾倒的穆仁封并将其安置好,又用房中预备的热水和毛巾帮他清理了污血,最后还原一切屋内陈设后悄然离去。
鲁志奎面色苍白,两只手腕上的纱布印有血迹,隐约可见触目惊心的伤口,独孤熙的愧疚之感重新燃起。她从袖中取出一青瓷小瓶,倒出三粒红色药丸,小心的将其喂进鲁志奎口中,纤手一辉,药丸顺流入胃。补血灵丹立马起效,独孤熙见鲁志奎的肤色渐渐红润,安心了许多,最后再替鲁志奎盖好锦被方才隐身离去。
这一夜注定是个多彩之晚。酒席之上的争锋较量,两厢为难的一方之主,有幸一尝口福的大夫,身体迅速恢复的病人,为爱放血的痴情帮主,还有她,与所以的一切都有牵扯的她,一个心怀万事的不眠人。
无论昨日的种种经历,黎明都会如期而至。寒冬的暖阳格外受人欢迎,家仆们早就开始秩序谨然忙活了,或许是府中入住了几位贵宾老管家对此有所交代,他们的手脚越发的勤快。
西院的两位都已用完早膳。诚辛昨夜饮酒过甚,此时便在打坐调息。间隔的卧室里独孤熙伏在书案旁正专注的写着什么,娟秀中带着一种洒脱字迹跃于纸上,笔香四溢。
偏偏有人要来打破西院的平静。独孤鸿经过再三思量还是决定踏进西院。
“扣!扣!扣!”独孤鸿敲响了西院的院门。
独孤熙放下墨笔,蒙上白面纱,来到院中,食指一动,院门自动被打开,就见穿着常服的独孤鸿立在门口。
“熙儿!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你小时候最喜欢待在西院了,这里的一切都跟过去一样。还记得当年爹爹亲手为你做的小秋千吗?它一直……”
“有话不妨直说!”一切真的没变吗?早已物是人非了。独孤熙冷冷的打断了郡守大人的回忆。
“熙儿!”独孤鸿见女儿这般疏远自己,内心越发懊恼自个儿:“十二年了,我们父女分离了整整十二年。当初将你弄丢了是为父的错,如今为父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给为父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爹爹好好的补偿你。”
独孤熙一听到郡守大人口中说出“了补偿”二字,心中不复平静,讽刺道:“补偿?你拿什么补偿?钱吗?还是你作为滇西郡守所拥有的权势能给我带来一切?”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独孤鸿急忙解释道。
独孤熙不再多言,右手一抬,院门眼看就要自动关上,独孤鸿本能的用手抵挡快要关上的院门道:“熙儿!容为父再求一问啊”
“说!”她慢慢的放下右手。
独孤鸿推开院门,收回要迈出的脚步,停在原地踌躇道:“熙儿!王爷令爹爹带你一同入京赴皇宫的粥宴。”见女儿脸色更加冰冷,独孤郡守立即补充道:“没关系的,熙儿若不想进宫赴宴,爹爹定不会勉强熙儿的,纵使拼上为父的一条命,爹爹也不会让人逼迫熙儿的。”
“砰!”的一声,院门瞬间合上,郡守大人妥妥的碰壁了。
独孤熙心寒,虽然她已经对亲情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独孤鸿的话还是让她失望至极。如果独孤鸿真的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必定是直接拒绝,断不会来此说明一二的,他明明知晓出席此次粥宴的目的,却还是怀有一丝幻想。他怎么可以在抛弃了她这么多年后依然恬不知耻的妄想依靠女儿走上一条攀龙附凤的荣华路?
至于广平王百里豫,此人善于伪装,在世人面前频频营造假象,整天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没有一点作为王爷应有的庄重和威仪;但自己与他为数不多的几番接触里,足以证明他的不简单。他设法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的幕后之人真的是大师伯诚筹?他一直在试图探寻自己的底线又是意欲何为?
“宣洬。”
独孤熙转身,诚辛就在那里,遗世而独立,不偏不倚阳光闪耀于脸上,灰色的道袍,黑白相间的道家布履,正静静地看着她。
“师父,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独孤熙走向诚辛。
诚辛笑道:“为师已大好,洬儿可宽心。”他也走向了独孤熙,一小段本可瞬间结束的路程仿佛走了很久很久,就在相距一尺的地方两人默契十足的都驻足停下了。
“方才是郡守大人。”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一句。
“嗯。”不想多提那个人。
诚辛凝眉道:“宣洬!汝应入宫赴宴。”
独孤熙难以置信师父会要求她进宫出席皇宴。自古皇宫就乃是非之地,多少尔虞我诈、权谋伎俩参杂其中,又有多少爱恨情仇、悲欢离合葬送在此。师父不可能不知道皇宫一直都是修道之人修行的禁地。再者此次粥宴意在挑选重王妃和皇子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点师父也不可能不知道。况且赴宴还是由百里豫提出的,师父不可能察觉不到他欲借此接近自己的意图。为什么?
“师父!”
“勿要多言,且遵师命。”
“为什么?师父,徒儿想知晓缘由。”因为您从不曾让徒儿失望,可是这一次徒儿只想明白原因,即便最后的结果都是徒儿会进京赴宴。
“百里豫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