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熙何往之缘起》悔止

10、逆袭成王

　　丫鬟小窈气喘吁吁地跑来，口中大呼：“大……大小姐！”。
　　小葭转身训斥道：“何事慌张，竟忘了规矩，惊了小姐如何是好！”
　　小窈这才气喘稍减，连忙向沈珠行礼回禀：“大小姐，夫人身边的邓嬷嬷方才来绣楼传话，让您快去趟主院，说夫人有急事相告。”

　　沈珠轻叹一声便随着丫鬟们往主院赶去。果然该来的还是逃不掉，母亲此番急召定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大概人选都确定了，只是召她前去告知而已，也好安心待嫁罢了。父亲的默许是有底线的，即使他再宠她，一但涉及沈氏一门的利益，她便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排除七皇子百里侗的可能，二皇子百里荣和盛王世子百里琚可能性最大，至于其他王公贵族父亲应是看不上的。
　　二皇子百里荣为人谦逊温和，京中评风不错，加之又与大哥沈徽是多年好友，父亲往日对其也是赞叹有佳，更重要的是百里荣的生母钱修媛在后宫位分较低，母族势力甚微，他日百里荣无论御宇与否，皆要仰仗父亲大人这个老岳父，况且百里荣身为皇长子即使生母位分再低，封王是迟早的事，父亲的权势只增不减，又岂会放过这个好女婿呢？
　　相比之下盛王世子百里琚虽然条件略差一些，但却是眼下优质人选中最为保险的，也是陛下乐于赐婚的对象。盛王百里帽是当今天子的一母同胞，兄弟情深，陛下早已下旨盛王一脉可永世世袭，而百里琚作为世子，若无意外必将承袭盛王一爵，这可比作为皇位候选人亦或夺嗣失败者的百里荣要靠谱多了，同时陛下已经开始忌惮父亲的权势，应该不会允许她嫁入皇室正统的。

　　沈珠暗自分析着未来夫君的人选，不想一抬头她已到了主院的庭门外，调整好思绪，向邓嬷嬷略一颔首便随其登门入室。沈夫人的主院作为丞相府当家主母的日常居所，无论外观内室都可配得上“丞相府”这三个字的大气威严，宽广的前院，经过三道门槛、两堵影墙方才进入内室。内室又分前厅、中堂、后卧，前厅是平日接待外客之所，中堂正是此次沈夫人召唤女儿沈珠的内室，乃平日府中小辈晨昏请安之地，后卧则是丞相夫妇就寝的卧室。
　　众所周知丞相夫妇伉俪情深，丞相府只有沈夫人这一房，府内二子一女均由沈夫人所出，府外也无姨娘庶子庶女之类的旁系，因而若无应酬或突发情况，沈潺日日皆留宿在沈夫人的主院，小辈们请安时经常碰见父亲，那丞相大人就会秉着父亲的职责对小辈们加以垂询一二的。
　　跨入门槛，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最先入眼，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焚香，绕过屏风，沈珠见母亲已安坐在上方软榻，恭敬地上前行礼：“母亲大人安好。”
　　沈夫人见爱女入室慈祥的笑道：“阿珠来了，快坐。”且看丞相夫人虽年过三十，但风韵犹存，藕荷色提花褙子下摆乃是霜色群，妆容宜人，无怪乎丞相对其一往情深、忠贞不二。
　　沈珠遵命坐于下首左侧，低眸谦逊询问：“不知母亲大人下召女儿是为何事？”
　　“宫内传来消息，陛下旧疾复发，娘娘懿旨‘三品以上朝臣女眷皆要入宫殿外陪侍’。”沈夫人一改平静的陈述转而担忧道：“你父亲已派人前来传话，明日你便与娘亲入宫首轮殿外陪侍。阿珠，此次吾等入宫陪侍，免不了将与内廷皇子公主照面，你须切记勿沾是非，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牵搅进去。”
　　沈珠听后这才从先前择夫的惶恐中回过神来，又闻陛下旧疾复发、宫中之变，遂回言：“女儿定当谨遵母亲大人的嘱咐，绝不让自身卷入是非之中。”斟酌片刻，沈珠不禁疑惑道：“母亲大人，自陛下昏厥苏醒后直至殿内静养期间未曾依祖制宣召侍疾，此番又为何让吾等入宫陪侍？”
　　沈夫人一言以蔽之：“娘娘懿旨，陛下默许。”

　　“啪啪啪！”接连着几声脆响在夜晚的景福殿内显得异常的清晰。
　　章皇后趴在凤塌的案几上，面目狰狞，脚下是一遍碎瓷具。
　　贴身侍女香玲赶紧跪下请罪，连呼：“娘娘息怒，奴婢该死！”心中却不禁愤慨万分，谁能料到如此逆转，那小鬼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真高。

　　三日前，秋老虎余威仍在，天晴温热。
　　显庆殿外，皇后娘娘携众诰命夫人及百官内眷严以待命，按照内侍监公示的名单次序有条不絮地入殿陪侍。时间匆匆而过，午时过后，已轮至沈潺的一品诰命夫人及长女沈珠入殿侍疾。

　　礼部尚书率领一众朝臣浩浩荡荡而来，再次入宫请旨缉拿八皇子百里豫归案，两边均站着女眷，大道中央则跪着一群声声口呼“陛下”的朝臣，那场景相当的不和谐。

　　小心翼翼完成侍疾任务的沈氏母女二人刚出寝殿便见到这等情景，惊诧之余沈夫人暗自捏了一下沈珠衣袖并递上一记安慰的眼神，感觉到女儿调整好情绪后这才携女拜见在偏殿坐镇的皇后娘娘。

　　章皇后正坐于上首御榻之上，面露愁容，一见沈氏母女入内，忙吩咐贴身女侍安排二人入座，寒暄片刻后问道：“方才夫人入室可曾留意殿外境况？”
　　沈夫人恭敬回禀：“娘娘，臣妾斗胆，殿外似有朝臣跪请圣旨。”
　　章皇后忧心忡忡：“确实如此，陛下静养期间，朝臣入宫请命，若为情势所需，沈丞相乃三大监国大臣之一，理应替君分忧才是！”话毕举盏押了一口贡茶，等着沈夫人的回应。
　　沈氏母女听后心中均是一颤。沈夫人硬着头皮行礼回道：“丞相大人是食禄之臣，替君分忧正是职责所在，皇后娘娘敬请放心。”
　　章皇后满意一笑：“本宫对沈丞相最是放心了。”再次细细地将沈珠打量一番，啧啧称赞道：“转眼阿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的小丫头片子如今已是一位婷婷少女了，瞧这闭月羞花的容貌，当真比那御花园中的花王还要美上几分呢！”
　　沈珠听罢娇羞低低下了头。
　　雍容走下凤塌的章皇后来到沈珠面前慈爱的拉起她的右手边轻抚边温柔的问道：“阿珠，可愿嫁入宫门、奉本宫为婆婆？”
　　沈珠脑中一朦，心下一片惊涛骇浪，正踌躇着如何回禀皇后娘娘，显庆殿外却是一阵哗然。章皇后轻拍了一下沈珠，转身对贴身侍女香玲皱起眉头询问：“殿外何事喧哗？”
　　香玲赶紧入内惶恐的跪下：“回……回禀娘娘，八……八皇子回宫了，陛下口谕册封八皇子百里豫为广平王。”
　　“啪！”金护甲折断了，香玲扶住章皇后踉跄的回坐到凤塌上。沈氏母女识趣的跪安退下了。

作者有话说

　　偷得浮生半日闲，献上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