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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解除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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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橙忐忑不安地跟在叶修身后，一同走过觐见主教必经的长廊。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亮叶秋的背影，她数度欲言又止，但此刻除了陪伴在侧，她……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前方的雕花大门，三人停下了脚步。
叶秋轻声道：“沐橙，你留下吧。”
“叶秋。”苏沐橙不顾祭司难看脸色踏前一步：“注意安全。”
“这点高藏不下机甲啦。”叶秋比了比五六米高的天花板。
苏沐橙忧心冲冲的送两人进门，暗自低喃：“可是……会伤人的不止是兵器。”
大门的另一端，叶秋瞧着坐在壁炉前的背影：“一大早的烤壁炉，要不要这么玩啊，陶轩。”
对主教无礼可是重罪，但上司似乎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大祭司也是敢怒不敢言。
带着黑色小瓜皮帽的陶轩，背对着他开口：“因为今年的嘉世格外寒冷啊，不加把柴你觉得能行？”
挥手让祭司退下，陶轩向前探身，用拔火棍拔了拔炉火下的灰烬。
听到门在背后再次关上，叶秋道：“你觉得孙翔是那把柴么？”
“至少他愿意为嘉世燃烧，而非始终有所保留。”
叶秋放轻了声音：“我可是职业骑士，不会在战场上放水。”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陶轩站起身，环视着整个屋子：“你看，墙上的这些战利品与荣耀标记，至少有一半是你带的，谁敢说你一句不好？但是战场以外，你可曾在信徒面前出现过一次？可曾以骑士团的名义为弥塞亚增添一份奉献金？星团战争在减少，非战时的骑士，难道就只能做一个苦修者？我不理解，你都愿意让苏沐橙一个法蒂玛抛头露面，自己却始终隐藏。”
“你知道我有苦衷……”
陶轩一听这半句，突然拔高声音：“够了，这半年来你到我这里来过几次？除了必要我出面的决斗场，我们可打过照面？八年了……你始终拿苦衷说事……我曾以为自从他离开……至少我们还是一起奋斗的战友，但是……”
“陶轩……很抱歉……”叶秋略略叹了口气。
“不必说了，战场之外，你都在让别人背负一切。”陶轩扯扯嘴角：“我曾想过，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当初的理想继续支持你……但是你一次次的走开，让我觉得再坚持三个人的理想已经没有意义了……”
“阿轩……如果你只是希望我退让，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陶轩转过头：“叶秋。我今天说这些不是为了抱怨……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同一时间，门外苏沐橙震惊于自己所听见的事情：“你说什么？放弃骑士身份？我不以为这是理智的决定，叶秋为我们做了很多，是他带领嘉世骑士团走到了今天。”
“圣女大人，你一直站在他身边，比谁都看得出，团队里早就有问题了。而现在的叶秋并不能解决这些。”
“那些都是无耻之徒的小手段！”
“无耻么？或者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弥塞亚的战场并止于此……”大祭司袖手而立：“请为嘉世骑士团考虑，如果叶秋愿意，他可以继续以骑士陪练的身分继续指导队伍，但是指挥权就……”
“你们不能也不该这样对他……”苏沐橙失望之极：“你们怎么可以说要赶他走……还要夺走一叶之秋。”
“圣女大人，今天的局面您并非看不清。我们已经落后其他骑士团非常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将会失去弥塞亚的信任和眷顾。”
“那并不是他的错！”
大祭司冷着脸道：“如果他还以为他是团长，难道不该为今天的局面负责吗？无论从任何一种角度看，一切的解释都是白费工夫。我们即将退出星团，如果这样的成绩继续下去的话，他还能带领我们冲向顶峰吗？这已经不可能了。他的状态在退步，这是有目共睹的。一直以来，他从未为骑士团分担过应有的责任。他空有巨大的影响力，但是他的追随者和嘉世的支持者有多少见过他一面？无法向弥塞亚奉献出自己的诚意的骑士团长……在如今的星团就是个笑话。没有宣讲，没有布道。现在的第一骑士之名，已然是轮回骑士团的周泽楷。叶秋这个名字已经是江河日下的代名词了，至少在一叶之秋还未成过去式之前……”
“果然布道久了就会很吵，当然没黄少天那么厉害啦。”雕花大门突然被推开，叶秋从里面走出来，皱着眉看两人。
“叶秋你说什么……”大祭司顿时涨红了脸。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也反驳不了什么。”叶秋回头瞄了一眼陶轩：“接下来做什么？”
“将一叶之秋交给孙翔。”陶轩瞧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沐橙，一字一顿道：“然后交出团长之位。”
“可以，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大祭司明显有点慌，居然抢在主教前问话。“我并不打算在嘉世呆下去。让我与骑士团解除契约。”
“这……这怎么行？”苏沐橙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叶秋。
“沐橙，我的意思是…我将放弃我的骑士身分。金盆洗手，或者退出……随便你们怎么理解。”
意外之喜，或者说这就是他们想达成的最终目的。祭司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向叶秋道：请主教示下。
陶轩在屋内挥了挥手，示意一切自行处理后，又将门合上。
大祭司连忙从衣袖里拿出一纸文书：“这是需要你签下的契约文书，声明正式放弃骑士的身分。”
“可以。不过，我需要同一叶之秋做最后的告别，能不能清个场？”
“这是当然的。”如果是正式的金盆洗手，至少还要有个移交大典，而这是叶秋或嘉世都不希望看见的……只是去库房告个别，简直是大祭司想也不敢想的好运。本来都要求进入全星球封闭状态防他带机甲出走呢。
见祭司匆匆去安排，叶秋才回头面对苏沐橙：“一起走？去告个别吧。”
苏沐橙一时无语，只得随着叶秋一起回到了机甲停放的圣殿中。地上的痕迹仍在，但其它人与机甲已是一个不留。
“你这样做，就让他们得逞了！”
“我不为骑士团带来信徒和贡献，一旦战绩退步，我对嘉世来说，将没有任何价值。他们不会容忍我，不是孙翔也会有别人。”
“这不公平！不行，你走，我也一起走。”
“别傻了，圣女大人。你可是骑士团吸引信众最多的人。”
“可是……”
“沐橙，你留下吧。”站在巨大机甲脚下，叶秋仰头望着陪伴了八个年头的伙伴：“你知道我的习惯，而且，呆在这里，对身为法蒂玛的你更好。”
苏沐橙美丽的脸庞上扬起一丝愁容：“你要一个人走么？”
“我好像成年很久了。就像那个新来的年轻人说的，已经太老了？”
美丽的法蒂玛皱起眉头：“别提那个傲慢的家伙。你为骑士团付出这么多，他们不应该这么对你。”
“这么说，你好像支持陶轩的主意，让我挂个荣耀职在这里养老？”
“才不是呢。”苏沐橙抱起双臂：“如果我有能力，不会看着他们这样……”
“是我的错。”男人打断他：“对于骑士团来说，一个从不露面，也不回应信徒的领袖，怎么可能站得住脚，我已在团长的位置上呆了将近八年，也是他对我最大的耐心了。”
“可是……你做了那么多……现在却放弃了一切，以后要怎么办？”
“这么……大约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战斗了么？”苏沐橙与他一起抬头仰望那架闻名整个宇宙的机甲。
“放心吧，还不到说永别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