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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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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人都傻了眼,白砂一会看天,一会又看了看旁边的长春花,房里摔东西的声音还是没有停下来,她问道:“张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茯苓看了陆沉风一眼,“今儿早上,城里突然我家小姐克夫的流言,小姐他听说了之后就……”茯苓转过身去,敲了敲房门:“小姐,新来的沈大夫是给您治病的,您就见一见吧。”
“我说了谁也不见!”
茯苓叹了口气,满含歉意的对沈言说道:“沈公子,您看这……”
“无妨,既然张姑娘今日不方便,那沈某改天再来为张姑娘诊治。”
“沈公子辛苦了。”
送走了一行人,茯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抒一口气,转过身小声对张怜的屋里说道:“小姐,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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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风和白砂回到自己的院子,同沈言分开来,临走一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陆沉风指着自己的院子说道:“沈公子,在下先行一步,我看沈公子的客房离得不远,有空我们可以好好探讨一下医术。”
“还请沉风公子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
“沉风公子过谦了。”
两个大男人还有完没完啦!
“砂砂,我们走吧。”陆沉风叫了白砂一声,就见沈言的目光落在白砂身上,“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的徒弟,砂砂。”陆沉风似乎真的只是顺便介绍了一下他的“爱徒”,然后便向沈言告别,“沈公子,在下先走一步。”
然而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陆沉风已经把主意打到白砂头上。
“ 砂砂啊~你知道三十六计里,哪一计最出名吗?”
“空城计?”
陆沉风摇头。
“反间计?”
陆沉风还是摇头。
看来问题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白砂托着下巴打量了陆沉风半晌,恍然道:“我知道了!走为上计!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嘛……”说着还在陆沉风身边比划起来。
陆沉风拉下脸,他拍开白砂的手,“严肃点。”
“哦……”
白砂收敛起脸上放肆的笑容,陆沉风左右端详了一会这才满意道:“只要你不张口说话,不张口喷火,这张脸也算清秀,还是看得过去的。”
说完陆沉风坐回到椅子上去,白砂眼睁睁看着他又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了一本兵书,他熟稔地翻了几页,念道:“ 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将弱兵颓,其势自萎。利用御寇,顺相保也。这招,就叫做美、人、计。 ”
白砂的心情有些复杂,情感上她很满意“美人计”中“美人”这个词对她的肯定,可理智告诉她,陆沉风好像又在谋划些什么。
没等白砂想明白,陆沉风已经拍了拍她的肩,“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去吧,去和沈大夫聊聊人生和理想!”
陆沉风却胸有成竹地看着白砂离开的背影,“美人计”虽然听起来不太靠谱,可这得看对手是怎么想的。
陆沉风早就发现了,沈言对白砂好像有一种对旁人不一样的关注,这可能叫做一见钟情?
和陆沉风比起来,沈言简直就算尽心尽力的中华好大夫,还没和病人正面接触过,就已经开始为病人着想了。
沈言正在厨房旁边的小屋子里煎药,这间小屋子本来是用作柴房的,打大姑娘染上了怪病之后,便专门用来给大姑娘煎药了。
门口几步外,几个张府的丫鬟装作很忙碌地样子走来走去,只为多看沈言一眼。
认真的男人格外英俊,白砂也在门口驻足欣赏了一会,才想自己自己此番前来身负着的“美人计”的重任。
白砂公平公正地思索了一会,从颜值上来讲,似乎沈言反过来对她使用“美人计”才更符合这个题面。
“沈公子,您这是在给大姑娘煎药?”
白砂走进屋里,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小炉子用来煎药。
本来这屋子也不大,现下装进了两个人就更显得窄小了点。
沈言很绅士地后退了一步,将更大的空间留给白砂,他腼腆地笑了笑,然后认真地回答白砂的问题:“虽然还不清楚张姑娘的病情,但今日听到张姑娘的声音略有些暗哑,想必是伤心所致忧虑过重,开一些平心静气的药方调养身子,总归是没有错处的。”
“沈大夫真是个细心的人,煎药这种事还亲自过来。我就被陆……师父说过太粗心了,所以被发配来学习煎药了。”
沈言笑了笑:“既然是为人治病,人命关天,还是细心点好。”
白砂点头,却还是情绪低落,“师父教了我有一段时日,我却仍旧对医术一窍不通。”
她随手指了指案上的一味药材,“我还不能认出来这味药是什么。”
沈言只看了一眼就说道:“那是苍术,治湿困脾胃;倦怠嗜卧;食欲不振。”提到自己擅长的医术领域,沈言的眼里带了点神采,没了方才的拘谨。
在这浓厚的学术氛围里,白砂突然问道:“沈大夫为何会答应二姑娘,来给大姑娘治病呢?”
沈言这样丰神俊朗温文尔雅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张惜请来棒打鸳鸯的反派啊。
沈言简单地说了说他感受到的大姑娘和二姑娘之情的手足情深,白砂看他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砂砂姑娘,莫非是沈某脸上有什么东西?”沈言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没有。”
只是沈大夫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若说陆沉风是条大尾巴狼,那沈言绝对是小白兔啊!
一时间安静下来,沈言又恢复到先前的模样,他腼腆地说道:“砂砂姑娘,说起来,前不久,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白砂看着沈言那张俊脸,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天在客栈里……”
客、客栈?
白砂好像想起来了!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看了一眼依旧带着腼腆笑容地沈言,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好、好巧啊。”
她在沈言眼里大概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吧。
在沈言那受到了严重的身心创伤,白砂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陆沉风屋里。
陆沉风手上的兵法书又翻了一页,他抬头看了白砂一眼:“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别是你被沈大夫的‘美人计’给迷住了。”
听到“沈大夫”三个字。白砂回过神,面色凝重地对陆沉风说道:“对手很强大,我方需谨慎。”
接着白砂详细叙述了自己在沈言那遭遇了非人打击的全过程。
白砂同沈言一道离开厨房后院的时候,沈言突然停下脚步,礼貌地询问了刘婶,张姑娘以往是否有枯草热的病症。
得到刘婶否定的答案,沈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厨房。
白砂拔腿就跟了上去,“沈大夫,你说的这个枯草热是什么病症?我还没听师父提起过。”
沈言回神,解释道:“这种病症是因人而异的,枯草热是有些人在接触过某些草木之后,轻则会浑身发痒发热,重则表现为喘鸣之症。”
这就是花粉过敏嘛!
白砂心中警铃大作,在和张怜结成同盟统一战线之后,张怜坦言她脸上手臂上的小红点是在故意接触过屋外的长春花之后产生的。
“沈大夫为何有此猜测?”
“我问过张府的下人,他们说大概在五天之前大小姐手上生过红点,咳嗽不止,先前请过的大夫认定是伤寒,开出的药方却没什么效果。而枯草热的病症正巧与伤寒有几分相似,在张姑娘的院子里,我注意到门外种着的长春花似乎是刚移栽过去的。移栽了长春花之后张姑娘才出现了类似伤寒的症状,我想这应该就是枯草热。”
沈言的推论有理有据,让白砂不得不服。
眼下沈言还没见着张怜的面,就是已经把真相猜的八九不离十。
白砂几乎是用看学霸的崇敬眼神看着他,倒叫沈言从脸红到了耳根子,他轻咳了一声,不太自在地对白砂说道:“砂砂姑娘,沈某,先回房了。”
“那,沈大夫再见。”
白砂冲沈言摆了摆手,等到沈言离开,她才忙往陆沉风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