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撬动生命》虚灵孤狼

13、一个人的生活

　　漫山遍野都种下了冬小麦，鹅黄鹅黄的，从土地里探出头来，眺望广阔无垠的碧蓝天空。她们枕着大地的□□，允吸着大地的乳汁成长，越发一天比一天拙壮、清秀。她们在大地上萌芽，成长，成熟，也在大地上死亡。她们在这里接受阳光的抚慰，也在这里遭受凛冽的寒风刺杀。她们在欢乐，也在悲伤。她们在成长，也在死亡。她们有白昼，也有黑夜。她们在寒风烈日下挣扎，她们也在雨露阳光中欢乐歌唱。
　　成长，死亡。
　　瑟瑟的寒风像喝醉酒的疯子在空中狂奔怒叫，是耐不住深沉的空虚寂寞而声嘶力竭地叫苦，还是兴奋过度而忘乎所以地流窜？
　　一个孤单单的影子，弯腰驼背地在劳作，她使劲地用铁杵挖土地，一铁杵挖下去，只能把土地挖开一个小口子来。她把挖起来的土块用铁杵敲打细，一颗颗豌豆那么大的汗珠撒在瑟瑟的寒风中，落在土地上，口中呼出来的气形成了一小一圈一圈的雾，飘忽在空中。
　　暮色匆匆，可是这位勤劳的妇女还在挥舞着手中的铁杵在挖土地，敲打土块。这块土地刚收完玉米，现在要把它挖出来种上冬小麦。玉米根深深地扎进土里，用人很难把玉米根挖出来，一般人家都是牛耕把玉米根翻起来。这块布满密密麻麻的玉米根的土地，她已经用铁杵挖了好几天了，可是还没有挖完。别人家的土地早就中下冬小麦了，小麦都探出头来聆听雨声，仰望空中飘荡的白云，嗅嗅澄清的空气了，接受阳光的亲昵，享受细雨的滋润。她这块土地还没有种下一粒冬小麦的种子，这个时候已经是错过种下冬小麦的最好的时期了。这时种下去的冬小麦，以后长势不好，收成没有什么保证。这位在地劳作的妇女也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种下冬小麦最佳时期了，但她不能放弃这块土地，不种下冬小麦。她还是执意地用铁杵把土给挖开，敲打，松动，把迟到的冬小麦种下去。虽然来年冬小麦收成不好，还是能收到一点，总比不种，颗粒不收好。
　　本来冬小麦，秋收后不久就得要种下去 ，让它在大地的子宫里孕育，发芽，生根。一般农民都都是在秋天把成熟的玉米搬回家，玉米搬完后就要翻耕土地，土地翻耕好，就往自家土地里背粪便，粪便备好后就把粪便均匀地撒在翻耕好的土地上，也把小麦种子撒在土地上。农民就赶着自家耕牛，牛拉着耙，农民站在耙上赶着牛把粪便和小麦种子翻进土里，让土把小麦种子和粪盖好，小麦种子就能在土里发芽，生根，成长，成熟。小麦收割时节，不只给农民带来收割的喜悦，还给大地增添了几分壮丽，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麦浪滚滚，金黄黄的，真让人醉眼。收割小麦时，也格外地让人欢欣鼓舞，丰收的喜悦也在掩藏不住，在锋利的镰刀割麦秆发出唰唰的清脆的声音下，农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喜悦了，或低音小调，或高扬民歌，有时干脆和其他农民拉起山歌。这种欢快、质朴的声音充斥在狂野中，让寂静的旷野不在寂寞。歌声款款，对话连连，并不影响农民手中活儿，只会给枯燥的农活解解困。有歌声陪伴，劳作也变得轻松可贵。
　　农民最喜欢收割了，他们要自己质朴的歌声来庆祝收割了。农民以食为天，什么都比不上丰收的欢喜，看到自己家玉米或小麦是那么的饱满，心中不免要跳动一下，自己总会对自己的庄稼眉花眼笑。收割时节，农民的心在偷偷地蹦蹦的跳，这是农民们丰收时节内心的狂欢。成熟饱满的庄稼也在呼唤农民们：“我已经够丰满成熟了，你赶快来收割我吧，我要进入你的粮仓，粮仓是我最喜爱的地方。拿起你手中的镰刀，背上你的箩筐，你还在等什么？你看我成熟得多寂寞，来吧！来吧！我最亲爱的朋友，你辛勤地把我播种下，你就应该及时把我收割，装进你的粮仓，此时正是良辰美景，你还等待什么？我不愿落寞，我的心只为你收割而快乐。”这时候，农民有事无事都要跑在自家田地上看看。庄稼总是低头弯腰向主人问候，恭恭敬敬的，这种低头弯腰并不是向主人阿谀拍马，这只是向主人表明自己已经够成熟了，够饱满了，自己的主人应该把自己收割装进粮仓里。别错过收割最佳的时机，作恶的风雨会剥落她们的丰满，农民不及时收割自己，自己也会狼藉不堪。所以她们最希望自己的主人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把自己收割回去，毫发未损。农民情不自禁的往自家田地跑，看看自己家的庄稼是不是长得够成熟饱满。如果够成熟，饱满到他们的心意，就及时把庄稼收割回家。如果庄稼还没有达到他们成熟的标准，他们还是会等着庄稼长得到自己的要求，再去收割。种庄稼是不能错过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了，庄稼就不那么称心如意了。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农民都会根据自己多年大地经验，该种的时候都会掐捏得很准，都不会错过最佳时期。收也一样，农民都不会错过最佳收割时期。当然也有农民会错过收种的最佳时节，播种不能及时播种，收割时不能及时收割起来，一年到头，庄稼没有好收成，粮仓自然也没有人家鼓。错过收种的原因很多，有的是人手不够，种庄稼是人力活，没有人手，土地再肥沃不能及时播撒种子，也不能长出好庄稼了。庄稼长得再饱满，没有人手及时收割，也只能望着，长吁短叹。
　　夜幕降临了，那位妇女还在拼命地挥舞着手中铁杵。她要让这块肥沃的土地种上种子。别人家种下去冬小麦已经破土发青了，自己的这块肥沃的土地还没有种下去，她怎能不心慌，不着急？为了这块肥沃的土地尽快播撒下去种子，拼命也要把一亩的土地给挖出来，种下冬小麦。她恨老天怎么一下就黑下来了，不能再借给她一些光把这块土地翻挖出来吗？可是老天是不听人的话的，暮色已经漫无边际地降临了，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夜色越来越发浓了，像泼墨似的。
　　她扬起铁杵使劲挖下最后一铁，她扔下铁杵，昂天长啸。她本想用铁杵把无际无边的黑夜挖出一个洞，让阳光透出一束光来让她继续锄下来去，可惜她没有把无边无际的黑给挖破，透出一丝光来。他只能摸索黑夜，扛上铁锄喁喁独行回家去了。明天趁着晨曦再来挖吧。
　　这位勤劳的妇女踏着夜色来到村头，村里的灯光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她朝那微弱的灯光走去，这时村里的一个男子从屋里出来了，刚好碰上这位勤劳的妇女，他给她打招呼：
　　“秀才他妈，你干嘛去了？深更半夜才回来。”其实这位男子明知秀才的母亲刚从地里锄地回来，出于人情世故，碰上了，搭讪一下。
　　“张茂山，我去锄地了，现在才回来。”秀才的母亲回答道。
　　“哎呀！你那块土地还没有种上吗？”张茂山问道。
　　“后天就能种上了”
　　“秀才他妈，你已经错过种小麦的时候了。”张茂山说。
　　“对，是错过了，我还是要种下去，比不种好了。种下去，总有一点收成。”
　　“你看，你这妇女，多倔强，要是你跟我睡上一觉，包你的庄稼早就种上了，绝不会错过。你看看这么晚了，种下去，明年有什么收成嘛？”张茂山貌似和秀才的母亲开开玩，其实这家伙和村上其他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早就对兰兰趋之如骛了。在他看来，兰兰总比自己那干瘪瘪，廋肌疙瘩的老婆强，和自己的老婆睡在一起总是燃不起一点激情来。
　　兰兰没有回头理睬他，只顾自己走路。张茂山没见兰兰吱声，他扯开嗓子叫道：
　　“明年，你和我睡上一觉，我包你种上庄稼。”
　　兰兰已经走远了，他自言自语道：
　　“你瞧，这贱妇人，她宁愿自己的、、、、、、生铁锈，也不让人戳戳，只要让我和她睡上一觉，我就能让她那铁迹斑驳的东西一块一块剥落，变得湿润多水。”
　　秀才的母亲在黑漆漆的夜晚回到家，打开灯，昏暗的灯光映照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凄清。瑟瑟的寒风从篱笆墙缝隙中呼哧呼哧地窜了进来，又从小屋里呼啸而出。秀才的母亲把火给燃了起来，火苗被呼啸而去的风刮得东倒西歪的。没有什么东西吃，只有早上没有吃完的剩饭，她用铁锅热了热，吃了起来，硬邦邦的饭在最里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是在嘴里嚼沙子，难以咽下去。
　　吃完饭，乏困极了。
　　她用盆打来了水，然后放在火炉上让水烧热，烫烫脚。一天劳作下了，用热水烫烫脚蛮舒服的。
　　梳洗了一番后，得睡觉去了。
　　明天，天一亮就得下地干农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