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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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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别的替换吗?”常以偿眨巴着一双故作单纯天真无辜可怜的眼睛问向教官。
“你想换成什么?”向优早就知道她不会老实服从。
常以偿想了想,“跑步行吗?”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还跑得动,还可以懒散的慢慢跑,而且……
“100圈吗?可以。”向教官又干脆利落的同意了。
常以偿:!!!
“向教官,就算我跑到天亮,跑断双腿,跑得我翻白眼吐白沫也跑不完100圈的。”她对自己的能力有很清楚的认知。
向优若有所思的默了一下,说道:“这样吧,蹲起可以用跑步替换,俯卧撑嘛,你现在能做多少个先做多少个,剩下的可以留着,允许你后面每天分期还债。”
常以偿听着向优这话貌似已经很让步了,她也不好再得寸进尺,“好吧,但是这大晚上的,我自己跑会害怕,你得陪着我跑。”
听到这话,向优在心里笑了,原来打的这鬼主意呢。“行,那也不用规定跑多少圈了,我跑多少你就跟着跑多少就行了。”
“……行吧。”
常以偿之前见过向优被罚跑1千米,知道自己肯定没向优能跑,但还是硬气的答应了,她倒要看看向优到底能跑多久。心想着就算向优因为比她锻炼得多,体能比她好,但说到底不也和她一样是个女人,又不是铁打的,待会儿她咬牙撑一撑,再磨蹭着偷个懒什么的,总能看到神气的向教官泄气跑不动的难堪时候。
这该死的好奇心,不久之后,常以偿后悔得想扇自己耳光。
和向教官讲好了价,常以偿先做了十个俯卧撑,意思意思,还剩九十个,留着以后按揭。然后就开始了用跑步补蹲起的训练。
当然了,向教官跑,她才跑,毕竟她害怕。
蹲起锻炼下肢,跑步可以替,俯卧撑锻炼上肢,不能用跑步替换,所以向优只允许她用跑步替换蹲起。
营地的训练场不是标准的田径场,没有那么大。但一圈没有400米,可能也有个200多,近300米。向教官带着常以偿一圈又一圈的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常以偿的呼吸声和脚步都越来越重,她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了,没精力去数,反正跟着向教官跑就成了,渐渐的跟也跟不上了。
她很惜己惜命的,跟不上就不跟,跑不动就不跑,马上停下来歇气,双手撑在大腿上弯着腰低着头喘粗气。
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向教官就应该懂事的继续跑自己的,别管她了,让她歇口气。可是没想到,向教官没有继续往前跑,而是倒退着跑回来,到了她身边,毫无人性可言的对她说出冰冷的三个字,“跑起来。”
“跑不动了,要猝死了。”常以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她从不在这种会让自己受累的事情上逞强,她还是摆烂最在行。
向优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直接拉起她的手臂,将人带起来,拉着继续跑。
常以偿都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迫跟着抬起双腿迈开步子。她跑得不积极,脚步重,拖着的,身体更重,几乎全都靠着手上那股拉扯的力量前行。这样拖着一个大活人,向教官就算是在负重跑步了,常以偿好奇向优怎么不嫌她累赘,还照样跑得动。她甚至都听不到向优喘粗气,因为她自己的呼吸声已经重得堵住了耳朵。
她试着挣脱向优的手,没想到向优不但有力气跑步,还有力气把她拽得紧紧的,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别跑了……行吗?”
被拉着跑了半圈之后,常以偿就决定开口服软了,认输这事,她可以毫不含糊。她后悔了,觉得如果选做100个蹲起应该都早就做完了,跑起来反倒没完没了了。
向优更不含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说好的,我不停,你就不能停。”她的脚步真的是一刻都没停下来过。
腿长了不起吗?常以偿想骂爹,问候到了嘴边又忍住了,因为想到这个时候得罪向教官可能会更惨。她很想问问向优,你的同情心呢,怜悯心呢,恻隐之心呢?!不是说女人都是温柔体贴善良可爱最容易心软的吗?怎么在向优身上看不到一星半点?她再一次认定了向优不是个女人!
“跑……慢一点……总、可以吧。”常以偿往后拖着向优的手,试图拖慢向优的脚步。
向优没有答应她,脚步没停,但确实慢下来了。她没有想害常以偿猝死,只是知道常以偿是个懒散惯了的人,不逼她一把就只爱躺平。
放慢脚步跑完这一圈,常以偿再次开口求饶了,“向教官,向大善人,你行行好吧,我真的跑不动了。”她蹲下了身体,想一屁股坐到地上,因着手臂还被向优拉着,所以一时没坐下去,但是成功让向优停下来了。
向优停下脚步转身看常以偿,顺势放开了她的手。常以偿早就汗流浃背了,刘海分了岔,贴在额头的,耳边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了糊在脸上,脸颊红通通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训练了这么多天,每天都有跑步,向优还从没见过常以偿现在这个样子,看来这次是真的锻炼到了,跑爽了。
常以偿感觉到手臂上一松,立马就坐地上了,然后不拘小节的直接倒地上躺平了。累得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夜空中那轮弯月,周围那么多星星,掉一颗下来砸烂这个训练场吧,砸死她也可以,只要能不再让她运动,怎样都可以。
她没有高估向优,她是高估了自己。她撑不到看向优泄气难堪的时候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她感觉根本还没有伤到敌就自损了一千,好难顶啊。
向优看到常以偿倒地那一瞬间是紧张了一下的,若不是看那胸膛还大弧度的起伏着,她就要立马上前急救了。
她走近常以偿,想近距离查看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刚一靠近,瘫痪的常以偿突然能动了,翻身抱住了她的腿,双手合抱的,脑袋还靠在她的腿上,哼唧着,“别再跑了,我求求你了。”
向优愣了一下,硬是把她跑急促的呼吸都弄得一滞,有些哭笑不得。她弯了腰,想伸手去拉开常以偿,手一碰到常以偿,常以偿就受刺激似的把她的腿抱得更紧了。
常以偿以为这个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向优又要拉她起来跑,吓哭了,“我真的跑不动了啊,向教官,向优姐姐,优优姐姐啊,你放过我吧。”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惨,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毫无顾忌的放声哭了起来。
如果此时此刻特训一班的其他几个女生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估计得惊掉下巴,瞪掉眼珠子。特别是李妍,她但凡有常以偿一丁点“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放弃”的摆烂精神,学到她一丁点能屈能伸的厚脸皮,也不至于成了袁月眼里的小傻子。
别说那几个小女生了,一直四平八稳的向教官都差点惊掉了下巴,没想到常以偿来了这么一出。她一时判断不出常以偿是演技卓越还是真情实感,就……还真的挺惨的样子。
最让向优惊到的其实不是常以偿的哭声,而是她喊的那两声姐姐。
这些天里,她们相处得就如初见,常以偿和其他女生一样,像是来到这训练营里才认识了向优。她喊她向教官,语气里,眼神里,没有一丁点熟人的感觉。而向优对她各种任性偷懒不守规矩的惩罚,也毫不客气,毫不手软。
两个人还没有叙过旧,就像从来没有过旧。她们各自在心里回想着对方以往的形象,却没有谁主动提起这层旧识的关系。
常以偿有意无意的这一声姐姐,算是点破了她们原本就认识,从小就认识。是想她念及旧情,放过她吗?可是她们好像没有旧情,旧仇倒是能掰着指头数出挺多来。
向优看着常以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蹭在她裤子上了,也是很无语,这人跑步没力气,倒是有力气抱她腿哭。她还站得直直的,胸膛明显的起伏着,呼吸声却是微不可闻的,她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常以偿的脑袋顶,“好了,不跑了。”
那因为哭唧着微晃的脑袋顶顿了一下,而后扬起头来看她,一双微红带泪的眼置疑着,“真的?”
“嗯。”向优肯定的轻点了下头。
常以偿扬着小脸盯着向优看了一瞬,像是在判断可信度。她的脸本就有些婴儿肥,肉乎乎的,现在脸上糊了些水痕,泪水,汗水都糊在一起,也许还有鼻涕,双眼里又泪光闪闪的,倒真是表现出了楚楚可怜的精髓。
向优看着这样的一张脸,突然觉得像一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苹果。她动了下脚趾,准备将自己的腿从常以偿的双手中抽出来。但这次常以偿比她先动,麻利的放开了她的腿,一翻身,顺势就将头枕在了她的脚上。
向优的双腿又僵住了,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枕住她的脚,是以免她再跑吗?她看着瘫在地上的人默了默,“起来,回宿舍去。”既然不跑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常以偿纹丝不动,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夜空,像是专程出来看月亮看星星的,她吸一下鼻子,有气无力的说:“走不动了,要先回血才行。”
向优没再说话,由着她了。她一动不动的站得笔直,像棵任人依靠憩歇的树。月色和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晚风轻柔的挑逗起几根散落的发丝飞舞着,和着一些时断时续的虫鸣声。
两人如此安静的呆了一小会儿,向优认为常以偿的血应该回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便又开了口,“回去吧。”
常以偿还是不想动,这人啊一但躺下来,就会更懒得动了。只会越来越懒,不会越懒越勤快。
向优见她没反应,缓了缓,也不再叫了,直接抽走了脚,常以偿的头咚地一声磕在了地上,随即就听到了她发出“哎哟”一声叫唤。
向优也不管她,自顾走了,听到常以偿的叫唤声还扬起嘴角笑了笑,一点都不担心。枕在脚上,头离地面不高,这样磕一下磕不坏她。
常以偿揉着脑袋,偏头一看,向优已经走出几米外了。爷爷的,这女人……真是无情!她连忙爬起来跟上去,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大晚上的,这个真会害怕。
常以偿一回到宿舍,就成了几个舍友的焦点。因着躺了一会儿,她头发有些散乱,又因为哭过,眼睛鼻子都还有些红,脸上有泪和汗滑过的痕迹,有点狼狈。刘静书一看她这模样就瞳孔地震,“老大,你怎么……像被糟蹋了。”
如果她们是个男教官,估计就得要考虑报个警什么的了,还好不是。
刘静书成功得到常以偿一记眼刀,嘴上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心声却是可不嘛,今晚算是被向优糟蹋够了,本来是她想糟蹋向优,结果被反杀了。郁闷。
如此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怪怪的。转眼看到已经笑得全身乱颤的李妍,不由得对她冷哼一声,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上铺的袁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床又在动了。
常以偿拿上衣服去洗澡,然后发现了更郁闷的事,大姨妈来了。
靠!血都给她跑出来了,向优,你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