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恋人歌》一株菖蒲

18、第十八章

　　“恩……”叶淇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话，“感觉也就那样吧。”
　　“说起来我当老师也才将近两年，一开始其实挺无措的，虽然有学过一些，但是很多事情碰到的时候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后来慢慢才顺手起来。”叶淇笑笑。

　　“那叶老师今年才二十四啊，我就说看着很年轻。”封启道。

　　“恩……其实我二十五了，小时候上户口上得晚，家人给我去上户口的时候工作人员写小了一岁。后来过了很久才发现，也就没管它了。不过到后面也有一点小问题，就是跟我一起的小孩都能上一年级了就我上不了，说年龄没到。那时候其实没那么讲规矩，说说还是能上的。不过我爸妈也不在意，就说晚一年就晚一年吧，所以等我上一年级的时候那些跟我一起的玩伴都上二年级了。”

　　“其实想想也不错，这样你就比大家多了一年的时间来享受童年，是吧？”
　　封启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红灯，一边转头对叶淇说道。

　　“恩，那时候还有一些人名字写错的，因为农村很多父母不识字，有时候工作人员也会误认为是另一个字。我小时候有个玩伴名字叫陈静，本来那个敬字是尊敬的敬，结果户口上给写成了安静的静，他就一直顶着这样一个女孩子气的名字过了，也没有再去改。”

　　“那他是个安静的人吗？”封启问。
　　“哪里，小的时候就跟个猴儿似得到处上蹿下跳，他家里人都没少操心，后来长大了大家也分开了。现在似乎成熟了不少，我记得我还是前年回老家的时候与他见过一次。”

　　“人长大了之后，好多人就渐行渐远了，也许最后见面都不会打招呼了……好多东西都会变吧……”
　　叶淇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地淡了下去。

　　封启注意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绪，“变是肯定的，不过也有很多东西不会变的，就像家人、挚友之类的不是吗？”
　　听见他的话，叶淇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扬。“是啊，总是要向前看的。”

　　“对了，你的年纪写小了一岁也有好处啊，身份证上永远年轻一岁。”封启开玩笑。
　　“那倒是。”

　　两人就这样一路上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叶淇家楼下。冬天的阳光总是短暂，七点天就已经快要完全黑了下来。快要过年了天气也日渐地变得更加寒冷，车门一打开冷空气就一下子钻了进来，叶淇下车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到了，再见。”叶淇跳下车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说。
　　“好，再见。”

　　封启看着青年将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然后背过身快速地小跑进楼道里，这才发送车子调转方向回自己家里。

　　到了小区，封启停好车之后，轻轻地抱起小毅关好车门往家里去。天气一天天地冷下来，车窗上都蒙上了一层水汽。对于大人来说现在的晚上真的都挺冷的，更何况是小孩子了。封启将小毅脖子上的围巾多绕上一圈，敞开自己的大衣拉了拉半裹住他。

　　回到家，把小毅抱进他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封启脱下他的鞋子放到一旁，又把他的外衣脱下来，然后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小家伙真的是累了，一路上有时候动一动他也只是嘤咛一声没有醒过来。也是，白天折腾了一通，又哭了一场，不累才奇怪。

　　封启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小家伙鼻尖和眼睛都还是泛红的，他伸出手放柔动作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感觉到些许凉意，在握了握他的小手，也是有些凉凉的。

　　找到遥控器，封启将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后才起身出去准备晚饭。

　　煮了一小锅蔬菜粥，又炖了玉米排骨汤，封启接着弄了两个小菜又熬了一大碗姜汤，洗了个手这才走出厨房去叫小毅。

　　“小毅，小毅。”小家伙睡得正熟，听到封启叫他也只是更加往被子里缩了缩。
　　封启笑着摇了摇头，直接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恩……爸爸……我还要睡……”小家伙扒着他的胸膛蹭蹭，迷迷糊糊地道。
　　“乖，起来吃了饭再睡，不然等会儿会饿的。”封启好笑地伸手捏捏他的脸蛋。

　　“不嘛……”小毅搂着他的脖子，眼皮慢慢地往下耷拉，眼见着就又要睡着了。封启连忙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开，两手握住他的肩膀，“快，起来了，等会儿汤都冷掉了，再不起来爸爸就要跟你一起挨饿了。”

　　“好吧……”小家伙终于在床上坐直了。
　　封启拿过他的外衣看他自己穿上，又出去把他的毛拖拿进来。他进来的时候，小毅正坐在床边摇晃着脚丫，封启把拖鞋放到他的脚下，小毅从床沿上滑下来套上。

　　“走吧，去吃饭。”小家伙拉过他的手仰起头说道。
　　封启点点头，牵着他往客厅里去。

　　“先把这个喝了。”封启从厨房里端出一小碗姜汤放到小毅的面前。

　　小家伙皱起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啊……又要喝这个啊……”
　　封启不说话，只是坐到他的对面去看着他。小毅望了他一阵，还是瘪瘪嘴，端起碗皱着眉头喝完了。

　　“喝点玉米汤吧。”封启拿过另外的碗拿起勺子舀了两大勺汤递给他。姜汤有些辛辣，小毅不喜欢也是正常。不过他今天在车里睡了一阵，虽然封启车里开了空调不觉得冷，但是封启还是有些担心。
　　“恩！”

　　“叶老师呢爸爸，他回家了吗？”小毅边捧着碗喝汤，边抬头问他。
　　“恩，叶老师回家了。”封启停下筷子，看小毅喝完汤了，又拿过碗来给他盛粥。“爸爸送叶老师回去的。”

　　小家伙点点头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来，“那我呢？”他问。
　　封启把粥放到他面前，倾过身体时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睡着了啊小笨蛋。”

　　“对哦……”小毅想了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封启依旧一脸宠溺的笑，看他低下头喝粥，自己也重新动起筷子来。

　　没过一会儿，又听见小毅的问话。“爸爸，爸爸，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流口水？叶老师有没有看见？”
　　“怎么，你还在意自己睡觉时的形象啊？”封启打趣。

　　“哎呀爸爸，你快告诉我嘛告诉我嘛……”见他这样，小家伙直接从凳子上下来跑到他的旁边来，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你觉得呢？”封启反问。“小毅觉得自己睡觉时有没有流口水？”

　　“我，我不知道……讨厌！爸爸大坏蛋，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没有没有，小毅还是小帅哥，不信下次问叶老师去。”

　　“真的吗？”小家伙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真的。”封启笑看着他，回道。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催促道：“好了，快吃饭，刚才是谁闹着要睡觉的，恩？”

　　“恩！”
　　一顿饭两个人也吃得热热闹闹。

　　晚饭后，封启给小毅放好了热水催他去洗澡，然后自己回客厅收拾好碗筷到厨房去清洗。再回到小家伙的房间时，小毅已经洗完了澡出来了，还穿上了毛茸茸的睡衣。睡觉前又问了一遍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流口水，封启又想笑又略感无奈，还是微笑着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又说道叶老师坐在前面，是看不见的，小家伙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慢慢地睡去。

　　封启折腾完这边又到客厅打了几个电话，才锁上大门回自己房间。

　　说起来，他还是忘记了跟小毅说一下手机之类的东西要是被人恶意地抢走了还是不要追的好，特别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这种事情就像叶淇说的那样，小孩子的恶劣之处就在于你越是在意他们便越是来劲，你要是直接无视掉，那他们也就会觉得没有意思而放弃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明天再说就是了。只是不要忘记了就好。

　　这些年来，封启一个人拉扯一个小孩其实还是挺不容易的，还好小毅从小就没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人也一直都乖巧懂事。但是即使这样，封启一个大男人也还是没少操心。小的时候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他生病，小孩子懂事知晓世事了之后又担心教育问题，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孩就学了坏去。封启不似有些父亲，他实际上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多有出息。只希望他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品格人格健全的人，能够自食其力自立自强好好过日子就行，更希望他快快乐乐无病无灾。

　　说到底，人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优秀的，封启也一样。只是相比金钱名利，他更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坚毅有自己的独立人格魅力的人，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既不随波逐流也不太过锋芒毕露，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父母的心其实大抵如此，孩子过得幸福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满足了，很多时候并不掺杂太多其他的东西。